刘据想了想,觉得还是张全去最合适,于是点头表示同意:“这样也好,交给别人我还不放心。你们俩明天再找那个康居王子好好地问一问,把情况问清楚,看看匈奴人现在到底有多大的实力。虽然我们也收集了一些关于他们的情报,可毕竟没有康居人知道的多,而且一旦与他们开战,康居人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对我们的帮助会很大的。”李仲元和张全都点了点头,三个人又喝了一会儿,刘据几次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又没说,李仲元注意到了,问道:“怎么?据哥想说什么?”李仲元一问,刘据才说出口:“关于你女儿。”“冰雪?怎么了?”“中午的时候,你嫂子提出让她和进儿成婚的事你听到了吧?”“嗯。”李仲元点点头,“听到了,不妥吗?”“可……可我替进儿另外定了一门亲。”“已经定了?我们怎么不知道?”李仲元很疑惑,他对女儿当不当太子妃,甚至是不是皇后没也兴趣,他只是感到奇怪,这件事怎么大家都不知道。“我已经帮进儿选了一个太子妃,叫王翁须,准备年后就让他们成婚,只是没机会和你们说。”张全和李仲元明白了,刘据这是在还原历史本来的面目。李仲元笑了:“就这事啊?这有什么不好说的,知道了。”刘据见他一点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心里踏实了,说道:“那你回去还要和公孙兰说一声,别让她有什么想法。”“没问题,这事我能做主。”一听这话,刘据和张全都笑了,不仅他们俩,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位李大人在外什么事都敢做主,回了家什么都要请示。刘据又说:“我看冰雪和德阳不错,不如我下道旨意,搓合他们一下?”张全摆了摆手:“这倒不必,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决定,如果他们觉得合适的话自己会提出来的,我可不想包办。”“呵呵,行,那听你的。如果哪天你想包办了就来找我,我包办你都行!”第二天,张全和李仲元在自己家里接见了康居王子怀禹,怀禹今年不过二十多岁,可张全和李仲元很快就发现这个王子不论是言谈举止,还是才干学识都有过人之处。通过怀禹的介绍,张全二人对康居国的情况有了更深的了解,自从月氏人迁走之后,康居与乌孙之间的缓冲不存在了,康居人直接受到了汉军的威胁,可他们不同与月氏人,他们已经在自己的土地上生存了几个世纪,不想远离自己的故土。另一方面,匈奴人逐渐控制了康居的南部、西部和北部,现在已经进入康居的中部地区,康居王多次派人质问乌师庐,希望他们退回都赖水河谷。匈奴人对康居的使者一直都很客气,可就是不肯走,而康居王根本没有实力与他们一战,所以现在面临着鹊占鸠巢的危险。张全听完之后笑了:“当初你们大王引狼入室,现在尝到苦果了吧?”“是是是,都是我们自己的错,这次父王派我来,就是想和贵国合力赶走匈奴人,毕竟他们也是贵国的宿敌啊。”“哈哈……”张全放声大笑,“王子说得倒轻松,好象匈奴人占了我们的地方。不错,匈奴人是与我们有世仇,可他们已经被我们赶走了,我们斗了上百年,最后失败的是他们。所以他们现在做了什么,好象与我们没什么关系吧?”“将军说的是,可匈奴人一旦成势,恐怕对贵国的大夏也有威胁吧?”“大夏?呵呵,大夏当年还是我带兵打下来的,可我国对那里根本没什么兴趣,你没看到,我们只在瓦溪河谷象征性的驻扎了几千人马?可我们从来没有真正地管理过那个地方。别说是大夏,就是月氏人留下的空白我们都没什么兴趣。”月氏人走后,汉军派出乌孙人占了他们原来的地盘,可汉军并没有正式进入该地区。怀禹有点着急了,让大汉出兵帮助康居人赶走匈奴人,的确不容易,因为康居与大汉之间的关系刚刚有所缓和,最多算是解除了敌对状态,可怀禹还是不死心,他想了想,又说道:“如果真让匈奴人占了整个河中,恐怕贵国与安息之间的贸易通道就要被切断,我想将军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吧。”旁边的李仲元看看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劝道:“是啊,张将军还是考虑一下,如果真的让匈奴人占了我们的商道,我的损失可就大了。”张全装着思考的样子半天没说话,怀禹见还有机会,又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在桌上展开,然后说道:“将军请看,这是我国及阿兰国的地图,上面清楚的标着匈奴人的部署和驻扎情况,如果大汉肯出兵,我父王说了,可以将克什尔山以南割让给大汉,作为大汉出兵的酬劳。”张全一看,康居人还真下本钱,一下割让了三分之一的国土。张全看了看地图上匈奴人分布的情况,然后问道:“匈奴现在有多少兵马?”“常备军二十万,短期内能达到五十万。”怀禹不敢隐瞒军情,一旦康居与大汉联合,就是和匈奴人翻脸,那样的话,如果汉军败了,康居人也会被匈奴人灭国的。张全有些不解,匈奴人一向是上马为兵、下马为民,有多少青壮,就有多少士兵,可怎么还有常备军一说。不过他很快就弄明白了,现在的匈奴人已经不同于过去了,他们占的许多地方已经是靠耕种为生,不可能再象过去那样流动作战了。一想到这,张全暗自高兴,他曾担心匈奴人会避开汉军的锋芒,等汉军撤走之后再卷土重来,现在看来不会了,他们已经由游牧变成了半定居的生活方式。张全又问怀禹:“如果联合,你们康居能出多少兵?”“十万骑兵!”“十万?那你们能对付十万匈奴人了?”张全故意问道。“这个……”怀禹一脸的尴尬,因为他知道,康居军的战力不强,如果真的打起来,这十万人恐怕连五万匈奴人也打不过。好在张全没有再追问他,而是对他说道:“好吧,我会向皇上禀报一切,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就算我军出兵,至少也要等两年。”“什么?!两……两年?”怀禹以为自己听错了。“当然要两年,你想想,对付匈奴,我们至少要动员三十万人,这么多的人需要多少粮草?两年之内能准备妥当已经不错了。”一听这话,怀禹暗自松了口气,如果从大汉国内运送粮草,两年能准备齐已经不错了,加上运送粮草的民夫和辎重兵,恐怕准备六十万人的粮草也不一定够,好在他们早有准备,他对张全说道:“粮草一事将军不必担忧,我康居为此已经准备了数年,现在备下的粮草足够五十万人征战一年之用。”张全暗自高兴,他本来就是想让康居人提供粮草,现在他们主动提出来了,省了自己不少口舌,于是点了点头:“你父王考虑得如此周到,甚好,这样省去了不少麻烦,好吧,明日我就进宫,向陛下面呈此事。”说完,他又转头对李仲元说道:“李大人,你看呢?”“行,我没意见。”怀禹满意地走了,仅仅几天之后,刘据就传下圣旨,准备来年征伐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