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圆明园御花园的那场风波后的第二天,洪羚带着婉儿就搬到了圆明园。因了胤禛说那里不仅园子景色好,而且也安静,最重要的是不会有人来烦着她,洪羚也就同意了,本来也没有多少的东西,夏荷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搬了过去。这座圆明园是当年康熙爷在位时赐给当时还是阿哥的胤禛,‘圆明’二字是胤禛自皇子时期就一直沿用的佛号。当年康熙皇上御笔亲提‘圆明园’三字挂在圆明园殿的门楣上方,就是取自他的法号。洪羚也是来了这里,才从胤禛那里知道,这‘圆明’二字的意思是圆而入神,君子之时中也;明而普照,达人之睿智也。坐在龙椅上陪着胤禛批奏折的洪羚笑了他半天,真是参禅悟道搞得他说话也像个和尚似的,那为什么不学学和尚,修身养性,干脆就戒了色呢?“你就是诚心,是吗?如今搬到这里来了,没有人烦你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胤禛拿着手中的笔,敲着洪羚的脑袋。“可怜了婉儿了,这里的景色虽好,可是她没有了朋友,当初在苏州城里,还有几个伙计家的孩子可以陪着她呢。”洪羚揉着脑袋,幽怨的说着。“过两天弘历和弘昼也会搬过来的,他们两个也大了,会学着处理国事。闲暇之余,也可以陪着婉儿,我看他们几个倒是处的不错。”胤禛一边批阅着奏章,一边和洪羚说着。“嗯,就是处的太好了。我怕到时候又是我的翻版,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洪羚无聊的翻着那些奏章,堆得像一座小山似的,真不知道抢了这个皇位来是做什么?难道是来遭罪的吗?“你不会是看不上我那两个儿子吧?虽然我也认了婉儿是女儿,但若她真喜欢上了其中的哪一个?我也自是会想办法,让她嫁给心上人的。可是我怎么觉得,你不喜欢他们两个啊。”胤禛斜睨了一眼洪羚,然后又低头看着奏折。“给皇上当老婆,是什么好事啊?杨贵妃又怎样,还不是在马嵬坡上吊,倒不如普普通通的卢家莫愁女。”洪羚凑到了胤禛跟前,直视着他,看得他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笔。“你是在说你命苦吗?还是在替后宫中那些人诉苦?”胤禛也直视着她,是非常生气的看着她。“我说的是事实嘛,我只是不想让婉儿也把青春都耗费在这深宫里。若是她真的喜欢这两个孩子,我倒是建议她嫁给弘昼。”洪羚被胤禛看的低下了头,然后小声的嘟囔着。“怎么没了底气了,你不是一向都有理的吗?怎么弘历不如弘昼吗?”胤禛也被她那个样子逗笑了,难得看到她会认输的样子。“婉儿的身份又不可能做皇后,做妃子受气怎么办?弘历可是随了他爷爷,花心死了。”洪羚赌气似的回着胤禛,可是说完了,才知道这话也说得太过放肆了,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还知道自己说得不像话了,平日里对我不敬也就罢了,连带我父皇也捎上了。可真是宠你宠的,越发的没边儿了?把手拿过来。”洪羚只好乖乖的伸了过去,然后闭上了眼睛。睡着胤禛却是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低声的问着她,“你怎么知道,我会把皇位留给弘历,你也知我心中所想吗?”“啊?你不罚我啊?”洪羚想把话题岔开,可是胤禛皱着眉头瞅着她,她只好尴尬一笑。“弘昼这孩子也不错,不过若是做帝王,还是弘历合适。”洪羚当然没法说她是后世过来的,谁做皇上,她当然明白。“你啊,平时什么都不说,但是心里倒是很明白。这样吧,反正你也在这里,帮着我把这些折子批了吧。”胤禛邪邪的一笑,然后放开了洪羚。“你说什么?后妃是不得干预政事的,你不怕别人知道了,又生什么事端啊?”洪羚也皱起了眉头。“你又没个封号,你算哪门子后妃?还是你自己已经当你是那后宫中的人了?”胤禛可是抓住了她的话把儿,不失时机的揶揄着她。“你,你真是睚眦必报。我都来了这里,和那有了名号的,还差什么啊。”洪羚气得就要起身,不想再理他。“怎么还真生气了?你平日里也没少数落我,我哪回就像你这个样子?我给你的折子都是我筛选出来的,你就帮我分担些吧?眼下正在办隆科多的案子,实在是太忙了,你就不能心疼一下我吗?”胤禛一把拽住了洪羚,他眼中尽是血丝,真的很让人生怜。“好吧,那你拿来吧,不过可一定让人守在口风,千万不能外传。你好好处理隆科多的案子吧,不要让人落了口实。”洪羚复又坐下,郑重的说着。“羚儿,你会认为我是兔死狗烹吗?”胤禛突然的问了一句。“呵呵,‘飞鸟尽,良弓藏’,你办了年羹尧,现下又要办隆科多,当然会让人抓住这个大做文章。可是当年帮你的也不止他们啊,你也没有个个都办了啊?张廷玉,鄂尔泰你不也是都重用了吗?若是他们知道‘满招损,谦受益’,风光荣耀之时可以低调一些,又何至于招来这些祸事?”洪羚平静的说着,可是胤禛却是激动的紧紧把她搂住。“就知道你是懂我的。”他搂得那样紧,洪羚真的快上不来气了。“好了,快点儿拿折子来吧,一会儿我还想陪婉儿逛逛这园子呢。”洪羚在他的怀里死命的挣扎着,胤禛这才放开了她,叫了门外候着的苏培盛再拿进来一张桌子,放在他的旁边,又放上了一套笔墨。于是洪羚就开始了她的批奏折的生涯,每天里腰酸背痛,可是看着胤禛桌上那堆积如山的折子,自己做的这些实在不足为道。洪羚觉得自己的感情天平越来越倾向到胤禛这边,难道是他在身边,就让自己想起的就更多吗?洪羚有时会偷偷的望着他批奏折的身影,处理政事的他,虽然很严肃,可是真的很吸引人。对于这一改变,洪羚好迷惑,生气自己的变化,觉得对不住子谦,婉儿也看出了母亲有心事在怀。“娘亲,是皇上爹爹对你不好吗?他又看上了后宫的哪个妃子了吗?”婉儿焦急的问着刚刚叹气的洪羚。“婉儿,你觉不觉娘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吗?你爹爹才走,我就随了你皇上爹爹进了宫。我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洪羚搂着婉儿,很严肃的问着她。“娘,我只知道,爹刚走了那时,您不知道有多痛苦,还借酒浇愁,可是有了皇上爹爹,您不再喝酒了,我有多高兴啊。而且十三叔说皇上爹爹会给您幸福的,我觉得他虽然老婆很多,可是最疼的就是您。您不是一直都教我,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他对您好,您就应该好好的对他啊。您是怕爹爹生气是吗?我觉得爹爹最爱的就是您,若是他在天上看到您开心了,一定不会生气的,还会替您开心的。”婉儿认真的对着洪羚说着,洪羚也苦笑了,自己还没有一个孩子想得明白。“我就是怕你爹爹生气啊,我还说让他在奈何桥上,多等我几年,等你出嫁了,有人陪了。我就找他去,可是如今,我有何颜面见他啊?”洪羚又低下了头,绞着自己的衣襟,很是烦恼的说着。“娘,其实您的心里,是不是也喜欢了皇上爹爹啊?所以你才苦恼了呢?”婉儿笑嘻嘻的问着洪羚。“我不知道,我觉得最近好像想他的时候多了,想你爹的时候变的少了。”洪羚为难的看着婉儿,婉儿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娘,我怎么觉得您比我还小似的。难怪爹爹说您,永远都长不大。”她话一说完,也觉说错,因为娘亲的脸色变得更加的愁苦。“娘,爹爹已经走了,您就把他放在心底好吗?还是要珍惜眼前人,皇上爹爹也是爱慕了您几十年,您一定要珍惜啊。若是有个这样爱我的人,我可是求之不得呢。”婉儿搂着洪羚的胳膊,撒娇的说着。“你啊,不要取笑娘亲了。对了,咱俩可是有段日子没有谈心了,你对那兄弟俩,倒是怎么看呢?”洪羚把婉儿扶起,让她坐好了,好好的回答自己。“什么怎么看啊?他俩与我何干?”婉儿把眼睛看向别处,打起了太极。“说我的时候挺有词儿的,怎么说到了你,就顾左右而言他了?说吧,你是喜欢弘历还是弘昼?”洪羚干脆把话挑明。“娘亲,您在说什么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羞死人了。”婉儿捂着脸,害羞的说着。“你少和我来这一套,你糊弄那两兄弟还行,你可是我带大的,虽然不是我亲生,可是你的脾性我还不知道,你是这脸皮儿薄的主儿吗?你到底是属意哪个,说来与我听听啊?”洪羚一把拿下她蒙在脸上的手,笑嘻嘻的问着她,这回可轮到她来捉弄婉儿了。“娘亲,您不是不喜欢他们吗?都不喜欢我和他们玩儿的,而且我现在是皇上爹爹的女儿了,怎么还能喜欢他们俩啊。”婉儿有些忧伤的说着。“你若是真喜欢他们,你皇上爹爹说了,肯定会让你心想事成。不过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喜欢哪个?不会真的是弘历吧?”洪羚挑眉问道,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弘历怎么了?不好吗?”婉儿不解的问着。“你真喜欢他啊,还能变吗?你还小了,咱们换一个,好吗?他以后也要当皇上的,老婆一大堆,你跟了他,会伤心的。”洪羚好像买东西一样,和婉儿商量着是否能换货。“您怎知是他当皇上?皇上爹爹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啊?看来皇上爹爹还真是疼您呢。”婉儿点头笑着说道。“不要又扯到我身上来,我怎么知道,这个有点儿复杂,以后若有机会,再告诉你。反正你最好不要喜欢他,但是你若是真的就认准了,我也没办法。其实你能不能两个都不喜欢啊,咱们再选选别人。”洪羚搂着婉儿的肩膀,求着他。“干嘛要选别人?你让婉儿自己来决定啊。你不让我指婚,自己倒来瞎掺和了。”胤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洪羚一下就红了脸,他什么时候来的呢?刚才和婉儿的话是不是都让他听到了呢?刚才说过现在想他的次数多于子谦,若是他知道了,又该翘尾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