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张梁睁开眼睛,见到自己在一间很熟悉的石室内,仔细一打量,原来这间石室是以前张角养病的时候住的,因为这里比较僻静,所以张曼成把他安排到这里,张梁骨折的手臂已经被打上夹板包扎上了,身上也敷好了药。张梁费力的用右手支起身体,拿起床边矮几上的水壶喝了口水,轻轻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肩膀,已经不是那么疼痛了,刚要起身下地走动走动。忽然张梁按着床的手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因为**铺着的毯子被张梁刚才推开,露出了下面的木板,张梁感觉触手凹凸不平,张梁用右手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出是什么,只是密密麻麻好像有字。张梁起身点燃了桌子上的油灯凑到床前,掀开上面的毯子,张梁发现床板上写着很多字,他把油灯凑近一点以便看的仔细些,张梁发觉这些字竟然是张角写的,如果不是自己鬼使神差的住在这间屋子,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些字,也许这就是天意。床板上的字是张角领兵去支援安平以前留下的,床板上的字迹很凌乱,显然写的时候非常匆忙。张梁仔细阅读后震惊不已,上面的文字是张角写下来留给张梁和一众徒弟的,上面写的大概意思是:“本人张角,用恩师传下的太平要术创建太平道,被信徒尊奉为大贤良师,为了普天之下的百姓起义反抗朝廷暴政,可惜本人被奸人下毒所害,无力领导太平道。多亏三弟张梁临危授命,以弱冠之身接下了太平道,才不至于起义功败垂成。也是因为我的三弟,才使我脱离了药物的控制,为求早日回复昔日的功力,我毅然修习恩师禁止我修炼的功法,因为我修炼种心之术日久,修炼起法术的速度一日千里,果然在不到半月的时间里,我恢复了全身功力,更是修炼出了一身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法术。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恩师嘱咐我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短时间内就把太平要术修炼得大成,随着修炼的法术越高,我的心也随之迷失,经常产生幻觉浑浑噩噩,每一天仿佛在梦中度过,等我醒来的时候却记不得自己做了什么,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股邪恶的力量控制住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清醒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作出什么,所以我留下这篇文字,如果谁看到了请务必让我的两位贤弟得知,千万不要修炼太平要术内的法术,切记、切记。如果……我会……请……杀了我。”床板上最后的字迹开始变淡,仿佛往上面写字的人失去了力量一般,开始变得非常模糊,字迹也渐渐不可见。但最后张角的意思是让人杀了他。张梁完全震惊了,难道张角的性情大变是因为修炼太平要术的话,那自己修炼了这么久会不会变得跟张角一样?张梁坐在**,摸索着床板上的字迹发呆,他回想自己的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所作所为,再联想一下自己现在的性格,他发现自己现在不但变得功利,而且冷酷,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对敌人更是残忍无比,本来他以为是这个乱世,是这人吃人的世界改变了他,今天张梁才明白过来,人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如果没有遇到非常大的巨变,想改变一个人的性格非常不容易,要不怎么有句话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呢?张梁更发现,自己刚才看完张角留在床板上的东西后,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自己学习了太平要术以后有没有事,而不是去想张角的性情大变问题,这种自私的,只顾及自己的想法虽然是人之常情,但是想想过去自己的行为,难道每件事不是都为了自己而做吗?这难道也是太平要术的影响?太平要术如果能让张角的性格改变这么大?难道不能在自己修炼的时候潜移默化的改变自己的性格吗?张梁本来只是个在校的大学生,喜欢文学和艺术,而且热爱自然和生命,所以他才选择了考古这门学科。可是现在这个杀伐决断,冷酷杀人不眨眼的人绝对不是他,如果是以前的张梁,虽然不能说连只鸡都不敢杀,至少不会残忍震碎别人全身的骨骼,更不会毫不犹豫下令屠杀几百上千人。现在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太平要术改变了张梁。张梁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变得像张角现在那样残忍,嗜血,狠毒,会是个什么样子。他想想都不禁毛骨悚然。可是现在让他救张角,怎么救?躲张角还来不及呢,张角一个人打跑了十万鲜卑骑兵,要是张角现在来巨鹿,张梁肯定会连想都不想,骑上一匹战马就有多远就跑多远。张梁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张梁坐在**整个人被弹了起来,头顶撞在了石室的顶棚上,差点把张梁的脖子撞断,这时候石室的门被人推开,张曼成冲了进来,张曼成在震动中步伐不稳的慌忙跑了进来,一把扶起张梁道:“师尊来了,我们快跑吧。”张梁暗骂一声,说曹操曹操就到,自己正想张角的事呢,张角就杀上门来了,他在张曼成的搀扶下跑出了石室,刚跑出门外,身后轰隆一声,石室在剧烈的震动中塌了下来,两人要是跑慢半步就会被压在碎石之下。张梁和张曼成爬起身来,张梁只觉得整个巨鹿城都在晃动颤抖,天空中仿佛有股巨大的力量在向巨鹿城施压。张梁立刻就联想到张角的法术,没想到张角的法术如此厉害,连移山倒海都可以。两人跑出巨鹿的城主府,府门外马元义波才带着受伤的张宝和四百张梁的护教军正在等候,马元义见两人奔出急忙喊道:“快上马,师尊在城外不知道施放了什么法术,巨鹿不能呆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张梁在张曼成的搀扶下爬上马背,然后张曼成一抽马屁股,一队人向南门狂奔而去。张梁在马背上侧目看了看张宝,只见他脸色苍白,眯缝着双目,张梁大声道:“二哥,你怎么样,等离开这里我就为你疗伤。”手臂上缠着白布的波才道:“将军失血过多,又被师尊伤了心肺,现在不宜多言,我们还是快跑吧。”张梁也不多话拉住缰绳在地动山摇之中跟着队伍跑出了南门,张梁颤抖着声音对马元义等人道:“我们走!”然后狠狠一夹马腹,向南方跑去。马元义等人在后面紧紧的在后面跟随着张梁,众人跑到一个小山坡上,在马上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巨鹿城,只见整个城池已经不见了,仿佛在大地上挖了一个大洞,整个巨鹿城陷入了地底,只留下一个大坑。巨鹿城中的大概有上万名黄巾军没有撤出来,这些士兵没有马,根本逃不过张角的追杀,没想到张角这么狠,竟然用法术把偌大的巨鹿城沉进了地下,如果众人没有离开巨鹿,现在恐怕已经成了这个巨大坟墓中的亡魂了。张梁对众人道:“我们还没脱离危险,张角还在巨鹿周围,随时会追上来,我们必须继续跑!”波才沮丧的道:“现在师尊要追杀我们,南方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该去那里?说不定广平已经被朝廷攻陷了。”张梁道:“现在猜测也没用,我们只有先去广平再说,留在这里只能等死。你以为你们的师尊会饶过你们吗?张角已经疯了,他是六亲不认的!”说完张梁一马当先跑下了山坡,他要活着,他不能让两百余名护教军白白牺牲,他现在不是为自己活,要是为了牺牲的兄弟而活!张梁带着众人和护教军,一路风餐露宿,根本不敢进入大点的城市休息,路上只能吃野果,打点野兽作为食粮,终于在两天后到达了广平,可是到了广平以后张梁一行人呆住了,原来广平城坚固的城头上飘扬的大旗已经换成了朝廷的,张梁一行人藏在城外的树林里灰心丧气的看着城头上走来走去的巡逻兵,还有城外不断跑过的探马和警戒骑兵。这究竟是怎么了,按理说这么短时间广平应该不会轻易沦陷,从城墙来看,并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拼杀,连上面的血迹都已经风干成黑色的痕迹。张梁派出两名护教军趁着夜色偷偷抓了两名士兵,没想到从他们口中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广平,毛城,馆陶三座黄巾军的城市是自己投降的。原来张角以违抗皇命,藐视皇威派人前往广平处决贾诩,贾诩多聪明的一个人?他会甘心的俯首让人砍脑袋才怪,所以贾诩在迎接张角的信使的时候,早就派人在周围埋伏以防不测,没想到张角派的信使真的要对他不利,贾诩果断的下令把几名信使杀死,他立刻飞鸽传书去安平查探张梁的消息,这就是贾诩聪明的地方了,他不但在北方鲜卑和公孙瓒地盘上派出了很多细作,连黄巾军自己的地盘上也派出了不少的探子,本来只是监视一些黄巾军统领是否有异心,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在得到张梁已经被张角打伤,并且囚禁的消息以后,贾诩就已经在为自己考虑后路了。如果黄巾军由张梁来领导的话,贾诩还会死心塌地的帮黄巾军打天下,可是现在张梁已经失去自由被软禁起来,他贾诩凭什么帮他张角?况且张角还派人想杀自己,黄巾军在张角的领导下谁知道什么时候灭亡?如果贾诩再不替自己想个办法,就真的没有后路了,所以贾诩果决的投降了围困毛城的董卓,董卓现在还不是那个残暴的董太师,对多次打得他丢盔弃甲的贾诩投降,他是喜出望外,这可是天上掉下的馅饼,董卓仿佛看到无数的金银财宝的影子在他面前浮现,作为这次平定黄巾军的功臣升官加爵那是免不了。所以董卓恭恭敬敬的把贾诩请到了自己的大营接受了贾诩的投降,他不但得到了一个出色的谋士,更是成了镇压黄巾起义的功臣,老董现在是春风得意。可是在树林里的张梁等人可就得意不起来了,张梁手下最得力的谋士背叛太平道,投降朝廷,这他妈简直出乎了张梁的意料之外,现在怎么办?冀州已经呆不下去了,北方有张角率领的几十万黄巾军,南方的广平前线完全落入了朝廷的手中,张梁现在又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去那里安身?这个问题困扰了林中的所有人。这个时候马元义道:“我们去青州吧,青州现在还是我手下的几个信得过的将领在统帅,虽然青州穷了点,但是只要我们占据了青州,反攻只是时间问题。”张曼成道:“青州现在什么情况我们还不知道呢,你手下的将领能守得住吗?”马元义得意的说道:“你们放心,徐州的陶谦已经被我打的连门都不敢出了,青州现在清一色都是我们黄巾军的地盘,而且我们有黄河天险据守,朝廷是不可能攻进青州的,而且青州的黄巾军骁勇无比,只要有粮食,我随时能拉起一只百万人的部队!”张梁考虑了一下,觉得马元义的话很有道理,青州本来就是最贫苦的地区,那里的百姓又彪悍异常,更有黄河阻挡了冀州张角或者朝廷的军队,正是安身立命的好地方。张梁立刻拍板道:“好!我们立刻动身,去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