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五十节 函谷恶战“蓬!”凌厉的呼啸声夹杂着强烈的撞击力连番落下!函谷关的石堡群开始发挥威力了,在守卒们熟练的操控下,位于石堡之上的投石器一次次的抛出巨石,生生的砸入拥挤不动的楚军阵中,顿时一片鬼哭狼嚎,这般无遮无拦的白白挨打场面已经上演过许多次了,在由傅戈用后代设想精心构筑的石堡群立体防御阵形面前,不管项羽如何的暴跳如雷,不管他换了何人作攻关先锋,也始终无法扣开函谷关的这道铁门。函谷关有利的地势加上领先于这个时代的堡垒形防御武器,让关前的那条狭长谷道变成了人间地狱。大秦新元初年九月一日。已经是项羽大军猛攻函谷关的第八天了,谷中尸横遍野,一片火红,这正是项羽军甲衣的颜色。夏末的蚊蝇嗅到尸体的恶臭味,不约而同的聚集到这里,它们一个,个贪婪的附身在谷底的死尸上,拼命的吸取还算是新鲜的血液,一直拍打的翅膀再无法支撑沉重的身体。蚊蝇是传播疾病的无情杀手,在这一方面,小的不起眼的它甚至于比万马千军都更具杀伤力。为了防止瘟疫的流行,攻与守两方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在一天的战事后焚烧尸体,这样的方法虽然让死者形神俱灭,但却更符合现实的需要。“妈的,又失败了!”终于,在不远处观望前方战局的项羽忍不住骂出了声,在过去的八天时间里,他的心情可谓相当的郁闷,本以为凭借兵力上的优势能一举突破函谷关,然后进军关中,谁料想秦军竟然在此布下了一道铜墙铁壁,让他碰了个头破血流。七月,章邯率众秦军将领投降。不过由于发生了司马亮一手策划的那场兵变,镇怒的项羽决定坑杀全部的秦国降卒,血腥地屠杀甚至于连那些低级的队长、军侯、校尉都没有放过,最终在屠刀下芶活的只有章邯、司马欣、董翳等寥寥几人。在解决掉降卒兵变的危机后,俨然已是关东反秦大军领袖的项羽立即号令各郡、县官员征调粮秣、补充辎重,为即将开始的入关战役作准备。不过,由于关东连年动荡,百姓流离失所。这保命的粮食都没有了,更别说上交的军粮了。当然,办法总归是人想出来地,在项羽和范增的严令督促下,冒着项上人头不保危险的官员们个个想方设法筹措粮秣,不管是用抢、买、或者干脆用人肉充抵,总之一句话,战战兢兢的官员们终于在八月末将第一批粮秣调运到函谷关前线。粮秣准备停当,磨刀豁豁的项羽立即下令进攻。第一个攻关的是猛将当阳君英布,结果三天恶战下来。损兵四千余。英布也中箭不堪再战,第二个上阵的是钟离昧,他的情形与英布相比大同小异。为了通过函谷关前的那一条狭窄又崎岖的谷道,楚军又抛下了将近六千精锐地士兵。然而,攻打关隘前又怎么样,一座座交错林立地石堡犹如巨大的怪兽,正喷射着炽烈的火焰将挤成一团地楚军一一融化。接二连三的损兵折将,军队的士气在一天天的低落,四十万大军长期滞留需要有充足的粮秣和辎重补给供应,然而这好不容易筹措的第一批粮秣眼看就支撑不了多时了,加上天气一天天的转凉,开战前信心十足的项羽不禁焦噪不安起来。焦虑。这样的情绪项羽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巨鹿面对三倍于己的秦国王离军团,他都能笑谈风生,指挥若定,今天,当面地傅戈兵力全部加起来也不过六、七万余众,和自己麾下四十万大军相比,简直是杯水车薪,可不知怎的。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去猛攻,这函谷关就是拿不下来。军帐内。刚刚吃了败仗的项羽怒气未消,甫一进帐他就一脚踹倒案几,狠狠的将案上那一张三川与关中地图踩在脚底。“函谷关,老子就不信吃不下你!”项羽怒骂道。面对盛怒中的项羽,帐内鸦雀无声,就连最近很是得宠的蔡姬也识相的悄悄溜了出去,只有亚父范增还陪着留在帐中。以范增的资历和身份,又有项梁托孤的因素,项羽自不会把范增怎么样?在这个时候,也只有智慧地范增才能劝解项羽,并给予他最实际的帮助。“少将军,这函谷关如此险要,秦军又是据险死守,我军若一味强攻,结果只能是遭遇失败,莫如这样,我军一面在关前对峙以迷惑秦军,另一面遣一支精兵渡过河西,侧击临晋关,若能一击得手,则大军出函谷之西,可径取咸阳,同时更让函谷的秦军面临腹背受敌的窘境,到时这关隘就唾手可得了。”果然,在项羽一通怒火发泄之后,范增说出了他的计谋。临晋关(又称蒲坂津)位于函谷关之北,这里是河西进入关中的跳板,也是关中进军河西的桥头堡,临晋关为关中所有时,则进可以窥取三川、上党,退可以扼制关东之敌入侵,相反,若临晋关失守的话,则关中险塞就漏了一个口子,敌军就可乘隙而入。所以说,关中之地形除了四塞之外,临晋关的重要性也是相当不容小视的。打个比方,如果说函谷关是关中的正门的话,那么临晋关就是关中的侧门,战国之时,六国合纵伐秦往往胶着于函谷关,这时,面对险关无计可施的联军首先想到的就是从临晋关这个侧门寻找机会以打开局面。范增熟读史书,对于春秋战国之时的战事可谓了如直掌,因此,项羽这个读不进兵书的野蛮人可能只想到的是强攻函谷一条道,范增则决不会放着临晋关这个侧门做摆设。“大军渡河需要大量的船只,这又如何筹集?”已经从强攻函谷的思路里被解放出来的项羽立即恢复了他对战场形势特有的敏锐直觉,破釜沉舟一战时项羽下令将楚军的船只悉数凿穿,目的是激励士气,想不到却给这次渡河袭取临晋关带来的难度,而要是早知道函谷关这般难以攻下,项羽在前一个月里早就会命令收集船只了。想不到一次错误的估算,带来了一连串的不利后果,这让项羽感到十分的后悔:“渡河,军中无船又徒乎奈何?”看着有些气馁的项羽,范增微微一笑道:“少将军勿急,船只之事就交给老夫去办,你只管整训将士作好渡河准备,十天之内我保证将渡船筹备停当。”“当真,如此那真是多谢亚父了!”项羽大喜过望。范增自然不会乱夸海口,事实上早在英布第一波进攻受挫时,范增就在暗暗下令将由各地转运来的后勤补给运粮船留下一批,这样每一次都留下几条,堪堪到现在正好能支持万余军队的渡河行动。大秦新元初年九月二日。采纳范增的建议,项羽留赵王歇、张耳、韩广、田都、魏豹等诸侯军在函谷继续对峙,自引楚军主力十万余精锐北渡黄河,准备向临晋关闪击。楚军的这次分兵行动进行得相当的隐密,在项羽已经离开函谷关一线的情况下,授命佯攻函谷的张耳、田都、魏豹的进攻相当的逼真,使得傅戈一时也未能察觉出异样来。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时分,傅戈才从对方渐渐雷声大雨点小的攻势里体会出些不一样来,这是张耳、田都等人出于保存实力的考虑,不想过多消耗自身实力而留下的一点破绽。联军四十万,声势可谓浩大,但却诸侯林立,各怀心思,这就是项羽的最大弱点和命门。“李烈,整顿骑军疾驰临晋关,司马,你率二万步卒随后跟进!”闻知项羽分兵袭击临晋关的消息,震惊之余傅戈当下不敢怠慢,立率李烈等七千精骑火速向临晋关进发,一方已然抢得了战场的先机,一方拥有速度上优势,在这场比拼之中,无论是项羽还是傅戈都在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谁胜谁败就看临晋关一战的结果了。这一仗也是傅戈与项羽在漳水畔交锋之后的再一次会面,时过境迁,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时还是楚军主将的项羽已成了统领四十万兵马的联军统帅,而傅戈则变化更大,由秦军校尉一跃成为了大秦的丞相。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