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百八十节 固守坚城两军对战,有些手段是光明正大的,比如军事上的计谋,用兵指挥调度等等,而另有一些招法则是上不得台面的,比如刺杀、离间等等。傅戈召见随何的目的很明显,效仿历史,行离间之计。当长着一对三角眼睛、瘦干身材的随何被带进军帐中时,傅戈实在不能相信面对的这个蟑头鼠目的家伙能有什么本事?“你是随何?”傅戈努力平抑住阵阵恶寒,面带微笑问道。沫冠戏猴,象随何这样一个特点鲜明的家伙不用化装,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反派人物,尤其是那一身象征着身份的儒袍,穿在他的身上,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不过,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既然刘邦能重用此人,随何这个人能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么他必有非常之能。“是,傅帅,小的正是随何,六县人氏!”随何听到问话,马上换作讨好的笑容,凑前几步巴结道。随何原先委身刘邦军中,添作一个谋士,也算能混口饭吃,不过,也不知是不是相貌的原因,一直没有得到重用,在广武汉军覆灭之时,随何与其它人一道成了秦军的俘虏,这一次,若不是傅戈特意在战前将他从俘虏营中提出来,估计随何还在营中受苦受难呢。“随何,听说你和楚军大将英布有旧,不知可是实情?”傅戈探了探身,对着随何那张令人憎恨的小人嘴脸道。“确实,确实。我与英布虽然不熟,但却为同乡,彼此慕名相惜久矣!”随何装腔作势的挺了挺身体,夸口道。若不是饱读过‘天书’之秘,只看随何这一番表态,连傅戈都会相信随何真的与英布认识。而事实上,这位夸夸其谈的儒生又岂会和一介,纵横江洋的大盗有什么交情?不过,这个随何也确实够有胆的,空口也能说瞎话,英布是什么人?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杀人王,性情暴虐,手段狠毒,死在他手里的人累累不计其数。“随何。你知道我召见你地目的吗?”傅戈嘉许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刚才军师已和小人说过了,傅帅放心,说降英布的事情包在我随何身上好了,我保证尽快让英布弃楚归秦!”随何保证道。“好,先生有此言,傅某就放心了,我这里还有一封内子的私信,烦托先生转交给英夫人!”说罢,傅戈从案几上取出一个用朱漆密封的竹筒。交到随何手里。竹筒之内托随何转交的私信确实是虞姬写给英布夫人吴姬的。在陈县一别后,准备投奔会稽亲戚地虞姬为乱兵所袭,流落到了番县并被吴姬收留为侍女。如今,虽然因为分处敌对境地,双方已经多时没有联系,但所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英布的处境微妙,说不定这封信能起到非同寻常的作用。自古以来,枕头风的功效是绝对无法忽视的。若是吴姬能在英布跟前吹上那么几把劲风,随何的游说把握就会更增上几分。果然,在接过竹筒之后,深悉其中奥妙的随何立即惊喜道:“原来傅夫人与英夫人是闺中密友。这就好办了!”闺中密友,随何这么猜测一般说来是不差的,想想堂堂大秦丞相的夫人又岂会是寻常之人?“来人,摆上酒宴,我要给随先生践行!”对于随何的误解,傅戈也没有多作解释,他哈哈一笑道。在践行地酒宴上,随何地口才确实让傅戈大跌眼镜,这位其貌不扬的儒生对于别的见解倒还一般。不过,在看待项羽与英布之间地关系时却是一针见血,有些地方甚至于傅戈这个剽窃‘天书’的家伙都没有他来得细致,这让本来还有些不放心的傅戈彻底将悬着的心落到了肚里。正如随何所料想的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一同在巨鹿城下为了共同的理想打拼的英布和项羽之间现在已经明显的产生了裂痕和猜忌。可以共患难,却无法同富贵。曾经的兄弟,因为际遇地不同而渐渐的生疏,因为彼此信念的不同而渐行渐远,在古代是如此,错过二千余年的时光之后,情况也一样。对于项羽而言,英布这个杀人王是个相当实用的“工具”,而不是最佳的“伙伴”。一方面英布的勇猛和战力深得他的重视,但同时为楚国名将后裔的项羽又在内心里瞧不起盗贼出身地英布,巨鹿之战按理说率先引兵攻击苏角的英布出力最多,没有他的牵制,楚军就无法实现三万击破秦军十余万的辉煌战绩,当然也不会有项羽之后统领诸侯的光荣。然而,英布之后受到的待遇却相当的不公平,他的功劳因为项羽的存在而被遮盖起来,甚至于连那些作壁上观的诸侯都不如,当听到张耳、魏豹等诸侯被一一封王的消息时,英布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项羽这样的态度让野心勃勃想要封王的英布心中严重受伤,长期累积起来的怨恨更使得他对项羽和他背后的项氏势力相当不满。英布生有异心,这一点项羽当然知道,要不然他也不会让项庄率领二万士兵留下了,只不过项庄这个莽撞的家伙根本不是一个可托大事之人。一次轻敌冒进的败仗,让项庄彻底丧失了与英布叫板的机会,反倒是白白的送给了英布一万五千名精卒。而在这之后,受迫于傅戈这个强劲对手越来越强大的压力,项羽自然不会在这节骨眼上和英布闹翻,特别是在失去了范增这个智囊之后,项羽比以往更需要英布的支持,这从他对英布的态度就可能得出。安阳之战楚军钟离昧部二万余将士覆灭,按理说作为指挥者英布应当要受到严厉的警告和责备,但最终项羽也仅是口头上斥责了一下,并未对英布的职务有什么异常的调动。不过,就是这样,感受到重重压力的英布心情还是相当的低落,他的心中对于危机的意识也愈来愈浓厚。四月二日。漳水畔,英布的楚营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听到有同乡故人随何来访的消息,英布并没有答应接见,随何在这个两军对垒的紧要关头来访,显然有非常的目的。因为,在英布的楚营内,各路势力都有耳目散布着,他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过他们的眼睛,英布清楚他若想保得安全行事需万分小心才是。不过,虽然英布没有接见随何,他也没有将随何杀掉,或者驱赶走,他只是按照平素接待乡里故人的礼节给随何安排了一处住的帐篷。一切似乎都显得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而实际上,随何的身份又岂能瞒得过象英布这样拥有相当势力的重要人物。对于英布的冷淡,随何没有泄气。他安安心心的就在楚营住了下来。每天除了找寻一些六县的同乡叙旧之外,就再没有其它的动作,似乎他这一趟来楚营就是为了投奔英布这个显赫的同乡混口饭吃的。随何这边暂时没有进展,而在另一方,项羽对巨鹿城的压迫也已到了关健时候。李烈骑军的撤离让项羽的围城行动变得更加迅速起来,将近七万的楚军在项羽的指挥调度下,开始对城池实施四面围困。与此同时,在城中韩信也在加紧备战,作好长期坚守的准备,对于守卫这一座坚城,韩信还是有相当的自信的,其中除了对秦军的战力有信心外,韩信更相信,身在外围统御全局的傅戈绝不会弃他而去。“大将军,楚军在城外垒起了土丘,这一来我军居高临下的优势就不存在了,怎么办?”巨鹿城楼上,郦商眺望城外的楚营,神情惶急。“耶将军勿急,楚军要想以高丘破我坚城还需些时日,我等尽可放宽心养精蓄锐,等到楚军即将大功告成之时,我们以投石器猛砸之,必能大挫楚军锐气。”相比郦商的紧张,李左车这位副军师神色要从容得多,这段时间授命安抚城中百姓的他忙得瘦了好几圈,才终算成功的说服了那些对秦国抱有成见的长者。投石器不仅是攻城的利器,对于守城而言也是一样,在韩信兵破巨鹿城后,已经料想到接下来战事会更加残酷的傅戈将赵拓的石炮部队悉数拔给了韩信,至于投石所用的石块,这一点倒不用担心,前番战留下的那些炮弹还完好无损的躺在战场上,只要加紧时间回收,再利用的炮弹足够抵御楚军好几轮进攻了。“左车,城中百姓都安置好了吗,这楚军围城在即,安抚工作至关重要,千万不能出乱子,粮秣的供给必须及时发放,莫要让百姓感到恐慌!”凝视着城外竖起的楚军营垒,韩信眼中厉芒一闪,随后又淡淡的吩咐道。民乃战之根本。守城成功与否,除了城垣是否坚固,将士是否勇敢外,还要看城中百姓对于守城的支持度,看城中军民是否齐心。对于这一点,韩信明白,李左车也同样知道。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