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百八十二节 战火正炽秦军中军帐,在忙碌与紧张之中,一道道将令正迅速的下达着。“栾布,你率领由巴蜀弩箭手组成的神射军伏于营垒正面,等楚骑杀到时迎头给予痛击!此战事关重大,故营中所有箭矢由你负责支配领用,若有不够的,可向其它诸军借用!”“诺!”“郦疥,我拔给你三万将士,沿着营寨外围的陷坑、鹿砦逐次防守,你必须牢牢的将这道防线守住,否则的话,一旦让楚军冲入营中,我们可就被动了!”“傅帅放心,有我郦疥在,楚贼休想进营一步!”栾布、郦疥各自大喝一声,依言领兵下去,作为傅戈倚重和依赖的两员年轻战将,他们都明白这一战意味着什么?在领命的一刻,他们从傅戈脸上看到了决战的毅然,看到了誓破敌军的决心,就如之前他们经历过的一样。没有谁能击败傅帅,就算是霸王项羽也一样。“傅帅,单单项羽并不足惧,你说英布会不会趁隙夹击,随何的游说迟迟没有进展,这保不证是英布使得缓兵之计?”待到众将一一领命而去,一旁的张良见傅戈连派人马都是对付项羽的,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子房,你说我这个时候还能分兵吗?”对于张良的提醒,傅戈脸上唯有的也只是苦笑,方才诸将皆在,为坚定将士信心,他只能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或许,也只有张良才能看破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实话,项羽这一次明攻巨鹿,暗取漳水的战术计划确实出乎傅戈的意料,相比项羽这位具有战术天赋的不世战神,傅戈这个靠着小聪明和剽窃起家的战鬼着实差了一筹,项羽或许在笼络人心,团结各方势力上有他的不足。但在具体的战术指挥上,却是一等一地高明。“至于英布,我们不用担心,他若是出兵的话早就出了,不会等到项羽先出现再来分一份功劳!”见张良面露忧色,傅戈宽慰道。虽然不能确定英布与项羽之间究竟有没有联系,但从最近一段时间英布军的动静来看,确实没有出兵的迹象。也正因为如此,傅戈才会对项羽的突然袭击感到奇怪。因为,单单凭项羽的三万亲骑,就算发挥出全部的战力,也不可能拿拥有七万士兵的秦军怎么样?“傅帅说地固然不错,英布尚在犹豫不决,但若是这边项羽催得紧了,保不证他会遣军前来试探,到时这根墙头草可随时会压下来的。”平稳的战局因为项羽的突然动作而变得危殆起来,身处困境让张良这个秦军中的大军师感到自己有失职的责任。故此他的眉头一直紧锁着。“子房。那我们就速去一趟英布营前,坚定他的想法如何?”相比张良的凝重,傅戈在分派完了将领们的任务之后。倒显得相当地轻松自在。既然项羽来了,己军又落了后手,愁也没有用。唯今之计,只有赌一个字。赌英布确实心生异志,赌随何这个夸夸其谈地家伙确有象史书记载那样的本事?如夜晚轰天的春雷席卷大地,等到项羽率领三万楚骑赶到秦营时,迎接他地是通明的火把,还有严阵以待的七万秦军将士。因为漳水北岸的一次偶然遭遇,楚军奇袭的计划没能实现。不过,项羽也不沮丧。因为他本也没有想把胜利的法码放置到一次不确定的偷袭上,在他想来,就算秦军有了准备也没什么,凭着麾下三万骑卒的战力,对付缺少了骑军的秦军步卒虽然颇有难度,但还不至于会吃败仗。更何况,他还有另一支援军,英布的五万军队就在左近,估计不用多久。就会依照将令赶到战场,到那时,楚军在人数上也会超过秦军。“报霸王,前方发现秦军强弩部队!”飞报地传令兵高声叫喊着,将前方打探到的军情向项羽禀报。“给桓楚传令,迅速击溃秦军,将秦营靠拢!”骑乘在乌骓马上的项羽冷哼一声,道。一支秦弩兵对于疾奔飞驰的楚骑来说,能起到的也只是稍稍的阻挡作用,并不能将楚军的攻势完全遏制。夜空中箭矢如蝗,犹如漫天飞舞的雪花,为了遏制住楚骑的猛扑,栾布指挥着五千弩兵以三段连击地方式向越靠越近的楚骑渲泄着弩箭,面对严阵以待的秦军,楚骑前列的战马嘶鸣着扑倒于地,并将马上的骑士掀翻在地。不幸倒地的骑兵很快就被后面的马蹄踏倒,许多人甚至于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就一命归于黄泉了。没有人可怜这些倒霉的士兵。战场上,本来就是搏命的地方,命大的活下去,命衰的就死去。终于,在付出了二千余骑损失的代价后,楚军主力开始靠近秦营,对此,不论是项羽还是桓楚,都对此感到可以接受,同样的情形若是换到白天,秦军密集的射击将会造成更大的伤亡,而这就是项羽选择夜袭的原因所在。夜色,能够遮蔽行迹,能够使冲锋的楚骑避开秦弩最强劲的风头。不过,夜也不是万能的。三万楚骑以锥形的冲锋阵形开始对秦营实施突破,不过,当楚骑抵临到被火把照成白昼的秦营边缘时,真正的考验来临了。挡在楚军面前的,是由耶疥亲自指挥的长矛、刀盾部队,这支部队中,长矛手合抱着足足有三人长的巨矛,矛尖锋利夺目,一旦仰立而起就会深深的扎入冲近的战马腹部,将马上的骑士狠狠的掀翻在地。就算楚军能够突破长矛手的防线,在他们的后方,还有刀盾手摆成密集的阵形结阵护卫着,矢志夺取营垒的楚军与保卫营寨的秦军很快的就陷入到了一场混战之中。两军恶战,而作为双方的统帅,项羽和傅戈却都没有出现在第一线战场上,他们的心思不约而同的投到了另一处决定胜负的地方。漳水南,位于秦营百里开外的英布营寨。此时,英布军帐内正有两派将领吵得不可开交,一方以项庄为首,嚷嚷着要立即出兵协同项羽主力夹击秦军,另一方以丁公、萧公角为首,主张先观望战局,等到天明之时再作定夺,两方势力平均,谁也说服不了谁。以项庄的火暴脾气,若是未有前次的败仗,他岂会还留在这帐中与他人争执,只怕早就擅自带兵冲了出去,而现在,被录夺了兵权的他却只能看英布的脸色行事。“英将军,霸王的命令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军应当立即开拔,与桓、周二位将军一道夹击秦狗,请将军快下命令吧!”“将军,这天色已晚,我军仓仲起兵,夜行百里,势必困顿,就算到了目的地,也是军无斗志,将无战心,莫如等到天明之后再行起程,也未为晚!”“你们,竟连霸王的命令也要违抗,莫非有异心不成?”项庄怒极喝骂道。他这一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立即将丁公、萧公角等人推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甚至于就连英布也被逼上了死路。事情明摆着,照项庄所说,不出兵就是违令,那英布这一时的犹疑不定至少表明,他不是坚定的站在项羽这一边。“大胆,项庄,我有霸王亲授的虎符,这里的事还轮不到你作主!”面对项庄的放肆,一直都是默不作声的英布终于开口了。适才,正是项庄这一句骂让英布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他多么的努力,不管他表现得如何积极,在项羽那里,他都不可能得到亲信的待遇,怀疑的目光会始终伴随着他,直到他彻底失势或者死亡。“嘿,你们会后悔的。”项庄冷笑一声,抛下一众将领,仰首离去。“将军,我们怎么办?这项庄此番受了羞辱,他日必定会在项羽面前告我等的黑状,这以后我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与项庄这位亲信一系发生争执的丁公见此情景,立即紧走上前谏道。打击报复,一贯就是派系斗争的主流。丁公不是项氏的亲信,感受到自身地位威胁的他当然希望英布这咋,靠山势力更大,地位越稳越好,所以,他对于连夜增援项羽并不赞同。“将军,适才项庄的态度已经表明,霸王项羽已对你生了戒心,否则的话,项庄又何需带着二万人马留驻于此,难道说霸王那里兵将多得用不着吗?”军帐中,紧接着丁公表态的正是一直以来都默默无闻的随何,借助于傅戈托寄的那一封威力巨大的私信,随何终于顺里成章的成为了英布帐下的一名参谋,而在这个决断的关健时候,随何终于站出来了。“先生有什么话,尽管一一道来吧!”看着乱作一团的部下,英布充盈着杀意的目光扫视诸将,然后淡淡说道。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