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所有的进攻作战一样,日军的这一次进攻也是由密集的炮击开始。 数不清的炮弹落在二百五十师的阵地上,造成了接连不断的爆炸。 炮击几乎将第二百五十师的前沿阵地彻底的犁了一遍,期间就见阵地上红光闪闪,巨大的声音传出老远。 而到处乱飞的不是土层和枕木,而是大块小块的冰茬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放射出道道光亮,分外的美丽。在和平年代,任何城市的元宵节焰火都不可能有这场景壮观。当这种会死人的壮观向着纵深阵地延伸之后,日军的进攻开始了。这一次,为了打开局面,山下奉文一上来就下了狠手,直接让从南洋调来的第二师团和第三师团打头阵,对着魏元坤的第二百五十师展开了全面的进攻。排在队伍前面的,是日军的97式坦克,而日本的步兵则紧紧的跟在后面掩护战车前进。 在山下奉文看来,这些刚刚钻出山沟的土八路,一旦遇到真正的劲敌,真正的装甲部队,将会很快的崩溃。 但是很遗憾,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知道,自己是彻底的错了。二百五十师一团一营的阵地,位于北山的南麓,此时已是被急促的枪炮声给吞没了一切。“全体进入阵地,全体进入阵地,鬼子要冲上来了!”一团一营营长少剑波在防炮洞中听得日军重炮火力已经向后延伸,立即冲上战壕。 大声喊道。很快士兵们全都动作起来,拿起手边的武器,进入了战斗位置。 而袁礼赞也在其中。 这位在重庆参加过重庆保卫战地战士,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了江北八路军的控制区,加入了八路军,并且阴差阳错的被分配到了新扩充的二百五十师当中。 由于他之前参加过战斗,可以称得上是位老兵了。 因此一上来就被安排了连长的职位。 但是这位连长在进入阵地之后却发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枪栓拉不开了。 而其他人也都出现了这种情况——天气。 实在是太冷了,所有地枪栓都已经被冻住了。 不过,虽然不是真正的东北人,但是通过其他人地传授,他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样去应付,只见他和其他的连长一样,高声喊道;“所有人都给我拖裤子。 尿尿,用尿把枪栓给浇开!”很快,在战壕中就射出了阵阵“暖流”或黄或稍微清澈、还带着体温的**浇在由墨菲他们制造的4式步枪的防尘盖上,让已经凝结的枪油迅速溶解,而枪栓也因此松动开来。 撒完尿,袁礼赞顾不得擦拭枪上那肮脏的**,而是直接拉开枪栓,然后将早就准备好地两排6.8毫米子弹压入了枪膛。此刻。 日军的步坦协同部队正在快速接近他们的阵地。 而二百五十师的炮兵也已经反映了过来,在前沿炮兵观察所的指挥下,朝着日军的冲锋队形发射了密集的弹药。 而团属和营属火炮也没有闲着,也加入到了射击当中。 只见一阵呼啸声,一组75山炮炮弹和82迫击炮弹在日军战车后面的散兵线当中开了花,一下炸倒好几片。 这种场景着实振奋人心 。 而袁礼赞看后口里不住地叫好:“好,打他狗日的,真他妈的痛快!”,而此刻他的手指也慢慢的扣到了扳机上。 不过他只是进行瞄准,而没有击发,因为之前经受的训练就是,要在近距离开火。 至于有多近,那就是,等到日本人进入到手榴弹地打击范围之内才行。而在其他火力爆发之前,装备着14.5毫米反坦克枪的反坦克小组早就开始了射击。 战壕当中到处都是他们“子弹。 拿子弹来!”的吼叫声。 这些反坦克枪是奉天兵工厂生产出来的新装备。 虽然装备量不少,但是弹药却不多。 就算袁礼赞的营是主力营,那全营的反坦克枪子弹也只有三百发,每挺反坦克枪只有三十发子弹可用。不过这些已经足够了。反坦克枪的威力,袁礼赞早在重庆就已经见识过,这一回,他又见到这这种武器发威。 在五百米的距离上,射手们就用它们朝着日军的战车猛烈开火,很显然,日军的97式坦克前装甲根本不能抵御这种武器地射击。 在三百米地距离上,有好几辆就被反坦克枪给打穿了装甲,甚至有两辆还被引爆了油箱,燃起了大火。但是反坦克枪虽然能阻拦坦克,却阻拦不了后面不断冲锋的步兵。 很快,一个大队地日军在大队长杜秋宗仁的带领下冲向了一营阵地,而日军后面大队属的两门70毫米步兵炮和八挺九二年式重机枪也不停喷吐着艳红的火光,让不少战士纷纷躲入战壕,以躲避这的法国女郎之吻。“天皇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帝国皇军不可战胜!”杜秋宗仁高喊口号,举起军刀,后面是大群日本步兵,或者端着步枪,或是端着机枪,全都排着散兵线,猫着腰迈着小碎步慢慢的前进——不是他们不想快点走,而是在阵地前沿,已经被浇上了一层冰层,而且之前的炮击也没能完全破坏,那冰那叫一个滑,要是走快了,肯定是要摔一个大马趴的。一营阵地上,此刻还是一片寂静。 当日军接近到50米的时候,突然,整个阵地都爆发了起来,步枪、机枪子弹伴随着黑压压的手榴弹雨全都撒入到了日军的阵列当中,而透过观察所修正了弹道的炮兵也将炮弹投射到了前沿阵地前面。 在第一轮打击当中,很多日本兵当时就中弹栽倒在地。 而更多的日本兵,直接就给自己来了一个大马趴——这马趴有地是卧倒。 有的则是因为遭到突然地打击而吓得一激灵,脚底下打滑直接摔了。 不过不管是摔了也好还是卧倒也好,所有日本兵此刻都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疼,真他妈的疼!当然疼了,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找一块冰面。 然后吧唧一下扔在上面试试,那感觉绝对是爽的要命。 此刻日军才意识到。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篇已经坚固设防的防御阵地。 日军做梦也没有想到,仅仅两天地时间,中共军队就在这里建成了有机枪碉堡、射击工事、观察工事和防炮洞的完整防御体系。 而尽管日军地炮兵已经拼了老命,但是仍然压制不了敌人的炮兵。 二百五十师的炮兵阵地设置的非常巧妙,在前方有几座土丘掩护,而且还有厚厚的冰层保护。 这样的工事,别说根本打不着,就算是打中了,那也一时半会儿奈何不得。日军终于明白,自己是一脚踢在铁板上了。 对方虽然是新编的部队,但是绝对不是那么好欺负地。 既然不好欺负,那就撤退吧。 但是日军现在有一个难题,那就是攻攻不上去。 撤退貌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日军很快意识到,对方阵地前面的冰层实在是很讨厌的东西。 对自己士兵的进攻造成了很大影响。 经常是忠勇的帝国士兵端着步枪哇哇怪叫着往前冲,然后突然脚底下一滑,然后摔个大马趴。 而趴在地上准备交替进攻的士兵也经常是一着急,刚一起身就又被迫摔倒在地。 面对这样的情况,日军地前线指挥官还是比较聪明的。 很快。 一个命令就下达了,全体,都从冰面上给我爬回去。打退了日军的第一次进攻,很快,日军的炮火在一次降临。 这一次打击的主要地方,就是前沿阵地的冰层。 能发出猛烈爆炸地炮弹代替了犁杖,将前沿阵地整整犁了一遍。 所有的冰层都被破坏。 而日军第二次冲锋也是玩了命。 很快,阵地前面就出现了大群头绑旭日布条、**上身、身上缠着白布带、手握步枪的日本兵。 传说中的敢死队出现了。很明显,鬼子这是玩命了。 但是看到这一场景之后,前沿阵地的八路军却全都笑了。 袁礼赞也不例外。 说实话。 此刻他有点同情这些日本兵了。 这么冷的天,还得光着膀子打冲锋。 他不容易了。 不过可以看得出,这些日本兵全都喝了酒,看样,他们暂时不会太冷。“你们马上就要都冻死了!‘袁礼赞小声说道,这话引得旁边的战士一片笑声。 此刻所有人都赞叹,师长真是神机妙算,早就料到日军会玩这一招,在每个连的前沿阵地上都布设了一部秘密武器,在这样的天气当中,保证能让进攻的日军爽到极点。和之前地战斗一样,日军在前进到手榴弹弹幕地距离内在次被压制。 所有人都卧倒在地上。 此刻因为冰面被破坏,日军再也不必担心会滑到了。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有几道巨大的水柱从对面阵地上喷射了出来,直接浇到了还卧倒在地上地日军士兵身上。这可是数九寒天啊!可怜日军敢死队员,此刻一个个都光着膀子,没有穿上衣,本来就冷的够呛,这一回被从天而降的凉水一浇,那叫一个“晶晶亮透心凉”。 当时就有不少士兵被凉水一激从地上跳了起来。 但是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被阵地上射出的子弹给打倒在地。 这时候日本兵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比上一次进攻更加尴尬。 进攻,肯定攻不上去,有很多次尝试都被人家用水柱给浇了回来,而卧倒在地对峙,就凭自己光着膀子,很显然坚持不了多久,况且,还有凉水从天而降,而撤退,那就只有爬回去了,但是就凭自己穿的这些衣服……至少现在,参加敢死队的日军都已经冷静了下来——不冷静的早就已经被打成笊篱了。 因此,对于日军来说,第一次出现了敢死队光着膀子撤退的情况。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就算是撤退,那也是个体力活,不好整。第二次进攻比第一次的损失还要惨重。 在前沿阵地上,密密麻麻躺满了白条鸡一般的日军尸体,这些尸体当中打死的固然占很大一部分,但是更多的,却是因为进退不得,又被凉水浇了而活活冻死在地面上的,还有因为爬回去的过程中体能消耗过大累死的。 这些人的尸体已经和地面冻在了一起,成为一道奇观——也不知道,这是应该算为冰雕艺术还是行为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