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陈羽拿了奏折往拢翠观去,到得观中,自然是先见孙筑。 现如今孙筑很是受柳隐的待见,就连皇上对他也是颇有夸赞,因此早已升了羽林卫的掌兵副千户,手下现管着三个百户,竟被他全员调了来守卫拢翠观,一时间颇为煊赫。要按说现如今陈羽虽也是羽林卫的副千户,却不过只是一个虚衔,手底下便连一个跟班的都没有,十成十的就是个荣誉,那孙筑却比他有权多了,但是自从他升了副千户,却反而每见了陈羽都是以下属自居。 陈羽不管他那些个,仍照旧称他孙大哥。那孙筑见他来了,见礼之后便不免笑道:“大人,我看你现在还是一人单来独往,这可不合规矩,这样吧,我手下的人你看中了谁,便让他过去跟着你便是,如何?这样走到哪里也有个排场,有什么事儿了,也好有个下人好支应。 ”陈羽闻言挥手笑道:“这倒不必了,排场不排场的,有什么意思,身边跟了人反而觉得不爽利,还是我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好,清净自在!”孙筑闻言不过笑了笑,便也不再劝。 其实陈羽心里对孙筑的话倒是深以为然的,自己现在事情越来越多,这几日正渐渐的把生意钱粮上的事儿尽数交代给郁巧巧,嘱她帮着自己绸缪,但是自己在外行走时,身边还真是得要个人来跟着才是,跑个腿儿送个信儿的。 总不能还是自己来。 但是孙筑这里地人却不能要,这个人,必须得是个极贴心的才行,孙筑这里目前还达不到那个水平,还需要看看再说。其实随着思想的转变,陈羽现在越来越发现拥有自己的一批势力是多么重要。 所谓无朋则寡,无伴则独。 凡事都kao一个人单打独斗,力量终究有限。 做不得什么大事。 要想做些大事,还非得有一批帮手不可。陈羽自己也盘算过,现在要说起来,在官场上自己还是一员新丁,没有什么势力,也没有什么朋友,反而已经有了和将要有一批不小的敌人。 这可不是一件多么好玩儿的事,所以,壮大自己就成了几乎是必须马上要去做的一件事。其实,自己地后台倒是够硬,柳隐就不用说了,当朝首辅陈登,短期内也会是自己很大的一个庇护。 而说到可用之人,现在也便只有一个孙筑罢了。 可惜他却是个武将,虽然羽林卫权力甚大,但是终究不能参政,这便称不上什么臂助了,何况,自己总觉得孙筑此人心机颇深。 现在自己还驾驭不了他。所以,陈羽心里早已定下了做事地步骤,第一步,便是要寻几个贴心的带在身边,先把自己顾全了;第二步,便是要在朝廷中拉拢一批风评不错,现在却不甚得志的人在身边,慢慢的形成自己的势力。当下朝廷之中,自然是以内阁三首辅陈登、何进远和王鸿为首,陈登与何进远各成一派势力。 王鸿虽然没有那么明显。 但是显然户部是他的根据地。 那么,陈羽目前要做的就是先站在陈登一派里面打击何进远一派。 并且趁此时机拉拢一些原来观望地人,而且还要与王鸿处理好关系,当然,最最主要的,是要在皇上那里奉承好,帮着柳隐平步青云。然后,等到柳隐站稳了脚跟,何进远一派就该式微了,到那个时候,才是自己站出来的时机到了。就在拢翠观内,陈羽同孙筑闲谈几句,又说了此行的目的,并说了前些日子张罗各项事务多亏了孙筑帮衬,便一并道谢了,改日是一定要请一请的。孙筑闻言正色道:“大人此言差矣!孙某自那日到了拢翠观之后,便与大人一见倾心,蒙大人不弃以兄弟相称,其实孙筑早已决意托之生死。 加之我仕途多年,却屡不见迁,自从得遇大人及娘娘,才看见了一丝实战抱负的希望,当此之时,良禽择木而栖,大人便是孙筑所择之木,难道大人竟然不愿收容?还是怀疑我孙筑之为人?今日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孙筑可对天盟誓,从此跟随大人身后,但有……”“诶!”陈羽不待他说完,便摆了摆手,说道:“孙兄言过了,既然你这么说,从现在起,你我便是同生死共进退之兄弟,至于收容之说,再也休提。 至于那盟誓之类,更是不必,只要你真心如此,我岂有个不信你的,说出这个话来,反而显得生分了。 ”孙筑闻言点头应是,当下便亲自执壶为陈羽满上一盏茶,又亲自奉与陈羽。 陈羽开始还诧异,后来才明白,孙筑竟是借此表示自现在起臣服于陈羽地意思,当下他便接了过来,一饮而尽。饮毕了茶,两人又坐下说了些话儿,陈羽便要进去见皇上,孙筑自在外面等候不提。且说陈羽等着小黄门进去通禀的功夫,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件事,渐渐的放下了心,且不说当今之人极重承诺,就是不重承诺,只要自己站稳了脚跟,孙筑也肯定是一个可以放心用的人了。 毕竟无论程度大小,几乎所有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活着的。其实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陈羽开始变得不敢轻易相信别人,这一点让他多年来保持警惕,才在陈府那样地地方混的游刃有余,而且一步步走到今天,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思路好像应该变一变了。虽然朝堂之上的凶险诡诈比之陈府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毕竟现在是站在一个高高在上的地位来与一些人打交道,利之所至,无望而不胜,很多人都可以放心的使用才是。 当然,警惕心必须时刻都有,而真正贴心的人,也是必须培养和筛选的。陈羽跟着小黄门进去的时候,皇上正换了常服在那里与柳隐对弈,陈羽进去正要跪下叩拜,皇上却摆了摆手道:“免了吧,这是在你姐姐这里,就不要拘礼了,来呀,给他弄个凳子坐下。 ”陈羽答道:“谢皇上赐座!”当下陈羽与柳隐过了两个眼色,然后就听皇上一边捻着棋子在思量下一步的走法儿一边问道:“陈羽啊,你办的那个,那个粮食地事儿,怎么样了?”陈羽微微躬下身子笑道:“回禀皇上,臣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儿来地。 ”“哦?”皇上一听,手里把玩着棋子转过身来笑道:“说说看,看你那办法,有什么效果了。 ”当下陈羽把这些天来发生的事儿一一地说了,然后才拿出奏折来,说了今天去户部的事儿。 皇上从小黄门手里接过奏折来,却听陈羽说到他的最后一步计划。皇上听了略微一寻思,便不由得拍案叫绝,继而又哈哈大笑,问道:“怎么样?王鸿那个老东西是不是服输了?朕就说嘛,你是芜儿看中的人,怎么会差得了呢?朕觉得你肯定能把这件事办的非常漂亮,结果怎么样?不出朕之所料啊!哈哈哈,当日朕把你那个计策跟老王鸿说起时,他曾断言,说这件事你肯定弄个半途而废,因为你那个办法真的是太笨了,但是朕告诉他,只有看上去笨的办法,才是最好的办法!哈哈哈,明日里,朕要帮芜儿问那老王鸿要银子去,认赌服输嘛,呵呵。 ”陈羽闻言不由得看向柳隐,只见柳隐也浅浅地笑了起来,陈羽得了夸奖,她便觉得比她自己有了高兴事儿还值得高兴,当下看见陈羽的目光,她笑着解释道:“那天皇上来了说起王鸿大人不相信你能成事儿,我听了可是生气,便托皇上帮我约赌,就赌纹银十两,我赌你定能成事儿,那王大人第二天便同意了,如今可是他输了,皇上作为见证人,自然要为我讨银子去。 ”又笑道:“等到那十两银子到了手啊,姐姐为你摆酒庆功,皇上,到时候你可要来作陪啊!”皇上闻言一愣,继而笑道:“呃,让朕陪酒?”柳隐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皇上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好好好,哈哈哈,芜儿啊,你还是第一个要朕陪酒的,呵呵,好,明日里朕就来陪酒,给你这争气的弟弟庆功!呃,不过,你有那么穷吗?还要等赌债讨回来才请客?不行不行,朕可是知道,你把朕的那么多好东西都给盘剥走了,岂会没有钱请客!陈羽呀,就是今晚,让你姐姐请客!”陈羽闻言呵呵地笑了笑,说道:“皇上,姐姐不过是开个玩笑,您可切莫当真,哪里有让您陪酒的道理!”皇上闻言刚想说话,柳隐却已经开口说道:“不陪酒也行,不过,皇上,我这弟弟帮你了了那么大一件心事,不该好好的赏一赏吗?”皇上闻言抚须笑道:“赏自然是要赏的,不过,这陪酒的差事,朕还真是想来一回,怎么样,芜儿啊,你到底是何时请客?”柳隐闻言笑了笑,将那眼神儿往陈羽脸上走了一走,然后笑着对皇上说道:“皇上赏过了我就请,不然,皇上怎么好意思来白吃酒席呢?”*****还在写,十一点之前还有一章,另外,拉一下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