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西门,借着夜色的掩护,一行十几人的一个马队,悄然kao近了城门。浓浓的夜色中面目难辨,但是却可以看清那**马匹皆是帛布裹蹄,去铃掩口,再加上人少,所以才能悄无声息的kao近了护城河而没有被人发现。只见一行人来到护城河前停下,其中一骑kao近了马队中间一骑枣红马,小声问道:“侯爷,您看……?”那人抬头看看天,又看看寂静的城楼,在马上半转身道:“照原定计划,去吧!”那人答应一声,探手从背后箭壶里抽出箭来,又从腰囊里找出一个小布条,把它牢牢地绑在箭杆上,混不费力的将一张大弓拉了一个满月,看清了城楼上的位置,那绑了布条的箭便“嗖”的一声拖弦而出,“笃”的一声钉在了城楼上一根廊柱之上。城门上立刻引起了一阵**,显然这一箭惊醒了值夜的兵士。一行人就在城门下听着城楼上的声响,而且还发现不时有兵士趴在女墙上向下看,虽然黑影幢幢的看不真切,但是护城河前的十几个骑士还是清晰入目,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人会开口问什么。又过了没多大会子,忽然听得城楼上杀声四起,火把也突然亮了起来。过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护城河前的一队人马依然等在原地,听的城楼上杀声渐熄。 不由纷纷地松了一口气,只有中间那骑士,仍然在马背上坐的肩背笔直,如果kao近了看,还会发现他紧紧地抿着双唇,两道浓重的眉峰也狠狠地拧在了一起。又过了一会子,城楼上火光愈亮。 渐渐女墙上也亮起了火把,有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声喊道:“天佑大周!”听到这一声喊。 马队中间的那名骑士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也朗声回道:“长安西门!”此言一出,城楼上那粗豪的声音顿时大喝道:“放吊桥,开城门!”吊桥格啦啦地放下,然后就听见马蹄声动,城门也缓缓的打开了,火把簇拥处。 当先一骑翩翩出城,这边那马队地首领淡淡地道:“点火把!”七八根火把几乎同时亮起,这时才看清,原来这一对骑士的首领,竟是陈羽地岳父,在众人心里那早就已经被押解回江南的蒋瑜!火把亮起的同时,那一骑也来到了跟前,火光映照下。 是一个满面粗豪之色的将军,他看清了火光下蒋瑜的面容,来不及行到跟前便甩蹬下马,抢前几步半跪抱拳道:“高月见过侯爷!”那马上骑士这才翩然下马,走前两步将那高月扶起来,“高将军免礼。 怎么样,城楼上的人都解决了?”那高月随势起身,抱拳道:“禀侯爷,都解决了,本来还没那么容易,但是不知为何,一个时辰之前,守在我西门的三千人突然给调走了大半,所以,剩下那点儿人也就不是难事儿啦!”“好。 辛苦你了!那咱们。 入城吧?”“是!请侯爷上马,高月护送侯爷入城!”高月抱拳道。 然后转身一个箭步便窜到马背上,缰绳一勒,那马顿时人立而起嘶鸣一声,只听高月大声道:“摆队,入城!”*************人如龙,灯如虹。长安朱雀大街上足足亮起了几万支火把,一时间火光映天,辉映得阔达九十丈地朱雀大街几若白昼,马嘶声与人的喘息声,再加上松枝火把上柏油的噼啪燃烧声,让刚才还寂静无比的朱雀大街一时间乱如闹市。陈羽与关宁并骑而行,身后跟着刁子寒,再身后则是几百名公主府的虎贲。关宁手中高高的擎着那根玉尺。关老将军关勃当年塞外一战立下不世奇功,虽然他刚刚回京没多长时间就去世了,但是当年随他征战的大批将士,却仍然纷纷活跃在大周军界,并以其无与伦比的战力,成为大周王朝地擎天之柱。关勃虽然故去,但是他在军中的影响力却并未消减多少,关于这一点,不止皇帝陛下与陈登明白,关宁和陈羽也同样深知,所以,陈登为了争取这份力量而亲自向皇帝陛下求婚,经过赐婚之后,至少在名义上,玉尺公主关宁已经是他们陈家的儿媳,所以陈登才敢借着这股劲儿施以拉拢,并且将他们密调进京,在这样一个重要的夜晚,隆重的登上了长安的政治舞台。但是,谁也没有料到在今天晚上地关键时刻,关宁竟然出了府,而且从一开始就带上了那根象征着大将军关勃嫡脉的玉尺,还去把陈羽救了出来,于是,关宁拿着这根玉尺走了一圈,便轻松的说动了这些现如今镇戍一方的大将军们,在临乱前的这一刻,重新把这股最最巨大的力量,收拢了起来。朱雀街的尽头便是皇城正门,那里现在同样是灯火辉煌,陈羽勒马停下,静静地看着不远处隐约而辉煌的城门,心想不知道现在郭兴进宫了没有,不知道她……是否安全。叹了口气,陈羽回过神来冲关宁微微笑了笑,两腿一夹马腹,冲向了街中央的几杆帅旗。他和关宁同时甩蹬下马,把缰绳交给身后家丁,陈羽一笑抱拳,“诸位将军,陈羽有礼了!”带兵的大将向来目无余子,更何况现如今长安乱成了这副模样,谁手里有兵谁才是老大,所以尽管他们都知道陈羽现如今乃是一部尚书,还是大学士兼内阁奏议大臣,正是皇上跟前地大红人,却也不过只是唱个诺抱拳回礼而已,面上根本看不到丝毫恭敬,但是等关宁走过来,他们看到那高举过头顶地玉尺,便不由得立时变了面色,纷纷半跪与地大声道:“末将等见过公主!”陈羽早就知道关勃虽然死了很久了,但是在军中的影响力至今无人可比,却一直有些将信将疑,直到现在,方才知道此言不虚。关宁垂首谢过众将,这才高擎玉尺道:“侄女儿代故去地父亲多谢诸位叔伯,现如今陈登郭兴叛乱,只怕已经进了皇城,我是一介女流,本不敢立身众人之前,干涉朝堂之事,但是国家动乱之际,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所以这才以玉尺相召,望诸位将军以泰山之力,匡扶社稷,共保大周!”“这朝堂之事,非我一介女流所能理清,这位陈羽陈大人乃是我的夫婿,今夜之事,就请诸位将军与他共相谋划,以平乱局,安黎庶,还我大周朗朗天日!”众人一听陈羽竟然是关宁的夫婿,不由得相顾皱眉,前几天才刚听说皇上下旨将玉尺公主赐婚给了陈登长子陈梧,怎么现在又……当下一位年逾五十的老将军站了出来,显然他在这些将军们中间是颇有声望的,只见他躬身一礼,然后一脸询问之色地在关宁陈羽身上打了个转,不解道:“我等都是关老将军当年的部从,现如今上有逆贼作乱与宫廷,下有公主以玉尺号令,我等岂能不从,只是……这前几天刚听说皇上赐婚的是陈梧,怎么今天又变成了陈羽,大侄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关宁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羞赧,说实话要不是现在情况紧急,必须要让这些久战大将们听从陈羽的统一指挥才能平息这次叛乱,她才拉不下脸来说陈羽是自己的夫婿呢,现在大家都知道的,自己的未婚夫婿可不是他!而现在既然要这么说,那就必须要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否则,这些人虽然都是性情耿直的将军,却也并不好糊弄,一个不好,让他们起了疑心怀疑是自己和陈羽联手造反那可就完了。当下她把手中玉尺递给陈羽,迈步走过去,扭扭捏捏一副小女儿情态地走到那老将军身边,先是甜甜地叫了一声郑伯,然后才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起来。老将军身后众将犹疑不已,见状却也并不好kao过去听,只好等他们两人说完了,见那郑老将军接连哦了几声,然后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便赶紧一把把他拉过去,乱糟糟地问:“郑兄,公主她跟你说什么了?怎么回事?”关宁笑吟吟地走过来,还有心情白了陈羽一眼,心说真是便宜你个臭家伙了!陈羽走过去拉起她的小手捏了捏,也不用说什么,两人便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过了没一会儿,那边众位将军显然互相之间通了气,这时那郑老将军便又走过来冲陈羽一抱拳道:“陈大人,我等商议好了,今晚平乱之事,但凭大人一声令下便是!”陈羽也赶忙回礼,“好,多谢诸位将军信任!时间紧急,陈某也就不再客套退让了!”说完了他大声道:“诸位将军,今夜能否擒拿乱贼,保住我大周的江山社稷,就看诸位将军的了,现在请诸位将军听从郑老将军调度,以半数以上兵力包围皇城,其余诸位将军,则与在下一同杀进去,平——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