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书桓笑笑问道:“那后来搜没有搜?”“哪里是那么容易搜的?”颜京丰笑道,“令尊没有和你说起?”邵书桓摇头,邵赦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想让他进入官场,自然也不会和他提起官场种种,甚至邵家的很多事情,他也不愿意和他说——事实上,他如今等于是过着半软禁的日子。“对了,你稍等!”邵书桓笑道,“来人!”在外面侍候的菲菲忙着跑了进来,问道:“公子有什麽吩咐?”“去,把那三千两银子取过来,还给颜公子!”邵书桓吩咐道。“是!”菲菲答应了一声,片刻,已经取了银票过来,递给邵书桓,随即退了出去,邵书桓接过银票,扫了一眼,就递给颜京丰道:“颜公子看看,这里是三千两银票。”颜京丰皱眉道:“三公子要替你家二哥还这个钱?”“我才不要替他还呢?再说了,我也没钱替他还,这是家父吩咐让我帮他还给你的。”邵书桓笑道。颜京丰点头道:“伦理,这话我不该说的——你家那位二哥,在外面闹得也忒不像话了,也该令尊教训教训。”邵书桓冷笑道:“太太和老太太宠着他,又有大哥帮衬扶持,他还不尽着性子闹?”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从书桌下面抽出来两张笺纸,递给他道,“知道你这两天要来,早准备着呢!”颜京丰见了,大喜,忙着双手接过,瞧了瞧,叹道:“真正好词——这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难为你怎么想着的?”邵书桓谦逊的笑笑道:“见着这胭脂泪,心有所感罢了!”颜京丰忙着收好,笑问道:“你可以出去吗?有空去我哪里坐坐?”“应该可以吧?”邵书桓无奈的笑笑,邵赦没有说不让他出门。“明天如何?”颜京丰凑近他笑道,“我备下酒菜,再请几个朋友,大家一起聚聚,且高乐一天?”邵书桓听了,心中颇为所动,最近这两天天天圈在家里,早就烦闷了,听得他如此说法,略一沉吟,点头道:“好,只是我不认识尊府。”“你也糊涂了!”颜京丰笑道,“你想想,你不认识,难道你就这么巴巴的自个儿走着去?你家小厮难道也不认识?”“说得也是!”邵书桓点头,颜京丰见他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心中高兴,起身告辞。邵书桓命杏儿送了出去,等着杏儿回来,问道:“这颜公子是什么来头?”“公子也真是的!”杏儿笑道,“这颜公子乃是兵部侍郎颜寰家的二公子,他父亲现在公子大伯手下任职,他自然得好生讨好着公子——不过,听的说,这位颜京丰公子乃是庶出,原本在家里甚不受待见,但却精于算计,颜家素来经营珠宝首饰,所以他现在管着京城颜氏珠宝的种种生意,手里的钱算是比较活络的。”“难怪!”邵书桓点头道。杏儿讨好的道:“不是谁都向公子一样,随便写张字,就可以卖出高价的——一般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衣服、首饰,玩器都有分列,另外,每月也就是那几两银子的月钱,哪里够使的了?邵二公子想来就是月钱不够使,所以才在外面借银子的。”换句话说,邵家不是没钱,只是没钱给邵庭胡乱花费就是。杏儿忙着又道:“公子要是缺钱使,大可到我们府上去取,王爷吩咐过,断不可短了公子什么东西。”“罢了!”邵书桓摇头道,“我也不缺银子,再说了,我也没地方使去。”刚刚认识安王的时候,他就给过他一些银子零花,加上如今邵赦命药红送来的,他现在身边的银票、散碎银子加起来,足足也有上万两,外面的市价他虽然不太明白,但听得说——普通人家,一年的花费也不过八九十两银子。加上那位方夫人一个月的月例也只不过纹银二十两,可见市价确实不高,银子还是很值钱的。如今他的衣服、吃住都算邵府份例,他的银子倒还真没地方使了。“老爷来了……”这里正说着话,外面跟邵赦的小厮突然道。邵书桓皱眉,自从那天他把邵赦气走后,这三天来,邵赦从来没有来看过他,他更是懒得去找他。如今听得小厮说,也只能站起来,迎了上去,直接邵赦穿着狼皮大袄,进来后,也不等小厮侍候,径自把衣服脱了,仍在一边,也不理会邵书桓,自向椅子上坐了。邵书桓笑笑,挥手让杏儿等退了出去,亲自倒了一杯茶捧给他,笑道:“老爷今儿好大的火气?”邵赦接过茶去,喝了一口,依然没有做声。邵书桓心中奇怪,只是讪讪的笑笑,在他对面坐下,邵赦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道:“庭儿要你陪他去读书。”“什么?”邵书桓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这算什么意思?让他陪着他去读书?侍读,还是书童?“让我做他书童嘛?还是侍读?”邵书桓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问道。“他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邵赦听了,陡然重重的把手中的茶盅狠狠的砸在地上,顿时哐当一声大响,茶水四溅。邵书桓抬头看着他,冷笑道:“老爷这是生我的气,还在怎么了?”邵赦叹气,想想在朝政上,从来都是他呼风唤雨,偏偏回到家里,遇着这么两个不懂事的孽障……“我让他去天逸书院读书,他说,为什么偏偏他要严严的读书,你就可以天天在家无所事事?既然你不去,他也不去。”邵赦怒道。当然这话自然不是邵庭当面和他说的,借邵庭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说这么几句话,而是邵赦的那位老糊涂的母亲。前几天他把邵庭重打了一顿,就被母亲叫过去好生一顿说,今儿他准备安排邵庭伤愈后,去天逸书院读书,又被母亲叫过去数落了一顿,憋着一肚子怒气的邵赦经过栖霞院,只能来找邵书桓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