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书桓闻言,陡然惊问道:“你说什麽?”“别装了,你家护院孙三可都招供了,说你指示行刺二皇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发生冲突,在松风林混战一场!幸而老天保佑,二皇子仅仅只是受了一些轻伤。啧啧……我说邵三公子,你行刺二皇子殿下,倒地是自己的意图,还是受了某人指示?”周锦鸿蹲下身去,轻轻的拍着他的脸,问道。邵书桓一时呆住,哪里还说得出话来,行刺二皇子殿下?在松风林乱战一场……一瞬间他心念百转,已经明白过来,这是早就有预谋的栽赃。他何时见过二皇子了?他才是那个被行刺的倒霉蛋。而周家玩这么一手,自然是要逼着他承认是邵赦主谋指示他行刺二皇子殿下,拉着邵家一起下水。虽然未必能够就此绊倒邵家,但是,只怕邵赦的宰相之位,却是保不住了。想到这里,邵书桓摇头道:“周公子真是说笑了,我路经松风林,被歹徒袭击,随行护院小厮全部遇难,人也被你抓了,你居然诬陷我图谋行刺二皇子?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啪!”的一声脆响,周锦鸿陡然狠狠的甩了他一个耳光,冷笑道:“我可是奉劝你一句,最好老实招供,否则,有的你受的。”“难道周公子想要在这里动用私刑逼供?”邵书桓虽然半边脸火烧火燎的痛,但还是轻轻的笑道,“行刺二皇子殿下可是重罪,怎么说也得交刑部审理吧?周公子不过和我一样,一介布衣,凭什么来审问我?”“对,我是审问不了你!”周锦鸿冷笑,贴着他的耳畔低声道,“但是,你以为我们处心积虑的玩一场,就是和你过家家?放心,刑部审理也不会从轻发落,这次你死定了……哦……为着逼着刑部那个糊涂蛋动用大刑,我现在就得先在你身上动点手脚……啧啧,你这么一个尊贵人物,在那大刑之下,痛得惨叫哀嚎,可一定是有趣的紧!”邵书桓看着他那得意的嘴脸,心中暗恨不已,但一时之间却是没法,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来人,给我取鞭子来,打!”周锦鸿说着,就背负着双手度了出去,两个狱卒取了鞭子进来,对着邵书桓身上就抽了过去。邵书桓虽然早有防备之心,但当鞭子重重的抽打在背脊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痛得闷哼了一声,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令一个狱卒手中的鞭子,再次落在他身上……邵书桓咬紧牙关,暗暗调息璇玑内经,抵御皮鞭抽打在身上的剧痛。周锦鸿原本以为,邵书桓挨上两鞭子,势必会痛得哭爹喊娘嚷着求饶,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除了第一鞭子落下,他痛得闷哼了一声,余下的居然咬着牙撑住,一声不吭。眼见他原本一身月白色的长袍上,已经斑斑点点全是血痕,不仅皱眉,可不能在这里把人打死了,否则,麻烦大了!“公子,刑部张大人升堂审案,老爷让你速度出去!”突然,一个家丁模样打扮的人,急急走了进来,在周锦鸿耳畔低声说道。周锦鸿点头,吩咐两狱卒道:“够了,张大人升堂了,把人犯带出去!”两狱卒忙着答应着,这才上前解了邵书桓身上的绳索,强行将他扯了出去。邵书桓听得刑部审案,倒是松了口气。既然刑部公然开堂审理,邵赦就没有不知道的理。两狱卒半拉半拖的,将他拖了出去,邵书桓走到外面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天早就黑了……想来他出来已经整整一天了。刑部大堂内却是灯火通明的,邵书桓看时,刑部主管张梁穿着官服,端坐在主位上,旁边一个穿着大红官服,身材微微发胖,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半眯着看着他。身后的狱卒重重的推了他一把,邵书桓身不由己,顿时跪在地上。“啪”的一声,张梁重重的敲了一下惊堂木,问道:“下跪何人?”邵书桓呆了呆,这张大人还真是搞笑了?明明知道他是谁,还问个屁啊?但还是一本正经的答道:“邵书桓!”张梁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喝问道:“邵书桓,你可知罪?”邵书桓抬头道:“不知在下身犯何罪?”张梁正欲说话,不料旁边的周允却冷冰冰的接口道:“你今儿在松风林意图行刺二皇子殿下,现在有小儿可以作证,而且,你家护院孙三已经招供画押,你有何话可说?”邵书桓故意摇头问道:“阁下是谁?怎么知道得如此的详细?令郎又是谁,说的话靠谱不?”“小儿利嘴,来人,给我掌嘴!”周允怒道。“慢!”张梁忙着阻止道,“周大人,还是先问明白再说。”事实上,张梁心中也是着恼,这个案子,可不比等闲,原告是二皇子殿下和户部尚书周允,被告却是宰相家最最受宠的邵三公子,连着皇帝陛下都极是宠爱的谪仙散人。说邵书桓图谋行刺二皇子殿下,张梁还真是不相信,或者说是年轻人气盛,一言不和指示家将小厮们打斗倒有可能。但是,如今二皇子受伤,周家又一口咬定邵书桓是预谋行刺,将他带来刑部,逼着他非得升堂审理不可。他也是两面得罪不起,原本想着,不如暂且拖着,等着邵家出面说话再行打算。但当邵书桓被狱卒从大牢里带出来的瞬间,张梁一颗心顿时从头凉到脚后跟。周家这也忒是胡闹了,居然在大牢动用私刑?这不是逼着他为难嘛?“原来是周大人!”邵书桓淡淡的轻笑道,“倒不知道周大人是原告,还是旁听?若是原告,我倒不知道周大人凭什么指示人对我用刑?至于你所说的令郎作证,我倒只知道令郎刚刚在大牢内,对我擅用私刑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