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书桓眼见邵赦跪下行礼,忙着也跟着跪下,周帝道:“免了!”说话的同时,自己伸手扶起邵书桓,“邵爱卿也不用拘礼!”“谢陛下!”邵赦道,“臣还有事请奏。”周帝在邵书桓身边坐下,皱眉问道:“又是为着桓儿?”“是!”邵赦忙道,“今天已经是小年夜了,陛下总不能把桓儿留在宫中过年吧?桓儿在宫中养伤,已经遭来诸多非议,再要留下,更添谣传,不如臣接他回去,也省了口舌是非!”邵书桓正欲说话,周帝忙道:“这话等下再议,邵爱卿,江南的事情你怎么看?”邵赦沉吟了片刻,终究道:“江南的事情,着实麻烦!陛下也知道,自我朝开过以来,四大世家仗着功勋,保持着江南,俨然自成体系,不停朝廷号令,但这也罢了。江南私盐更有着四大家族在背后撑腰,臣前些日子前往江南,也不过是做做表面文章,明面上看着追回来库银一百万两,实际不过是九牛一毛。陛下若是果真要严办此案,第一件事情就必须铲除江南的四家!”周帝沉吟片刻,“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冷笑道:“朕倒还真不相信这四家了!”邵书桓听得好奇,忍不住问道:“江南四家是哪四家了?”周帝看了他一眼,略略颔首示意邵赦说,邵赦道:“江南四家就是庄家、甄家,林家和宋家,这四家素来都有联姻。算得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四家相互依持,控制着整个江南局面,甚至隐隐影响朝政……”邵赦说到这里,周帝再次冷哼了一声。邵书桓却是听得乍舌不已,影响朝政。这皇帝还真不是容易做的。各方势力都得顾及,难怪他初次见着周帝的时候,就隐隐感觉这人郁郁不乐。原来,皇帝的宝座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京城有着邵家、安王、周家等人让他烦心,江南还有着那个四家联盟,外有南夏战神,内有权臣弄权夺政,确实日子不好过。“那依邵爱卿之说。这次地事情和那四家有关系了?”周帝问道。“若是说没有关系,只怕连着陛下都不相信!”邵赦淡淡的道。“而且。臣想着,户部实在没有必要做如此蠢事。”“你说得甚有道理!”周帝点头道,“户部若是行此事,朕第一个饶不了他,但是----若是没有户部中人做鬼,他们怎么能够一次性挪用如此庞大的数额银两?”“此事臣也百思不解,偏偏----皮侍郎有出了事!”邵赦叹道。“皮爱卿遗体如何处置的?”周帝突然问道。邵赦想了想,叹道:“照常发丧!”“那罢了,就这样吧!”周帝点头道。邵书桓听得好奇。难道不照常发丧。他还想留着尸体查证什么?现在这个世界里,可不存在法医一说。就算有着仵作,也不过是查证普通的外伤而已,这个皮侍郎死得也未免太过蹊跷了,邵赦说是中毒,倒不知道是谁下手如此快捷?“此事现在该如何处置?”周帝问道。“继续怕人前往江南,打草惊蛇!”邵赦低声回禀道。周帝沉吟片刻,问道:“谁去妥当?”邵赦想了想,又想了想,终究道:“我若说了,陛下不要生气才好!”“哦?”周帝一愣,问道,“邵爱卿但讲无妨!”“安王爷!”邵赦笑道。“他?”周帝和邵书桓都是大感意外,不明白为什么邵赦提议让安王前往江南查探此事。“如果陛下想要铲除江南的四家,派遣安王爷前往是最最合适的。”邵赦笑道,“别人去了,也是白搭!”“他倒也罢了!不过,皇弟一个人,是不成地!除非,邵爱卿同去!”周帝笑道,“只是如今这京城内,也得倚仗邵爱卿多多,嗯,朕想想……”周帝一边说着,一边在房里踱了几步,突然看到呆呆地坐在旁边的邵书桓,心中一动,笑道:“邵爱卿,你看桓儿如何?”“什么?”邵赦和邵书桓都是愣住,不解的看着周帝。“邵爱卿,桓儿绝顶聪明,你让皇弟前往江南,朕看着他也只有被人糊弄的份,查个一年半载的,也查不出个名堂来!”周帝背负着双手,笑道,“朕现在就点个人,先往江南,然后,等着过了年,在派遣皇弟和桓儿一并前往江南,明着嘛,就说安王在京城住腻了,想要去江南游玩踏青,你看可好?”“陛下,桓儿不成吧?”邵赦皱眉道,“桓儿虽然自幼聪慧,毕竟年幼,于大事情上从来没有经历过,要是办坏了……”“邵爱卿顾忌太多了!”周帝淡淡的摆手道,“桓儿聪慧,今儿就可见一斑。让他去江南,就算办坏了事情,难道朕还会怪罪与他不成?再说了,年轻人也该历练历练,有着姬铭陪同,他的安全倒也不用担忧。”邵赦正欲再说什么,周帝摆手道:“邵爱卿不用多说什么,此事就这么定了!”邵赦无奈,邵书桓笑道:“陛下就算要让我去江南,也的等着我伤愈才成!而且,我把丑化说在前头----我把事情办砸了,陛下可不准罚我!”“朕什么时候惩罚过你?”周帝笑道,“这些日子你指示着朕给你端茶倒水地,倒也没见你怎么拘礼过,这时候说这等话?”他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杯热茶,递给邵书桓。邵书桓笑笑接过茶来,喝了一口:“小事情陛下自然是容着我的小性子闹闹,正经大事上怎么可以呢?”“朕相信桓儿!”周帝笑道。“陛下,既然如此,臣请旨地事情,陛下给个明示吧!”邵赦苦笑,这算什么事情啊,如此大事,他居然交给邵书桓去办?是了,若是邵书桓办成了,也算是政绩,办不成,就当是去江南散心,长个阅历罢了,倒也是好盘算!“邵爱卿,你请旨做什么了?”周帝故意装着糊涂问道,说着,就在邵书桓身边坐下。“臣请旨,要接小儿书桓回去。”邵赦故意把“小儿”两字,咬得格外重音。“再过两天吧!”周帝不耐烦地道,“你绕来绕去的,就是这么一句?”“陛下,再过几天,就过年了!”邵赦躬身抱拳道,今天不管如何,也得把邵书桓接回去,否则,由着他在宫里再住下去,御史弹劾他的奏折只怕要漫天飞了。“好好好……”周帝点头道,“朕准了,你等下就来接书桓回去,不过----”“不过什么?”邵赦问道,这都准了,不会有弄什么古怪事情来刁难他吧?“书桓回去,你给他安排个独立的花园子住着,朕有时候还是要去看看他的!”周帝道。邵赦顿时头大,独立的花园子?开什么玩笑?难道让他凭空变个花园子出来不成?邵书桓忙道:“回禀陛下,书桓原本居住的地方,就是独立小院子,有着角门可供进出,陛下若是要去也甚是方便,再说了,我回去伤愈后,陛下还是可以召我进宫的。”周帝无奈,也明白留着他在宫中实在不妥,只能允了。“邵爱卿现在就要接桓儿回去?”周帝问道。“是的,臣地马车在宫门外候着!”邵赦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先去外殿候着,朕和桓儿说几句话!”周帝道。“是!”邵赦答应着,躬身退了出去,周帝从旁边桌子下地暗格内,取出一只荷包,打开,将邵书桓原本佩戴的胭脂泪、檀香玛瑙珠子亲手帮他戴在手上。这些东西原本就是他赏于邵书桓地,邵书桓被陷害入狱,众狱卒都知道他的身份,谁也不敢抢了他随身佩戴之物。再说了,胭脂泪、檀香玛瑙珠子何其贵重,谁不怕死敢抢了?邵书桓从他手中接过荷包看了看,邵赦送他的玉蝉在内,但那块羊脂白玉玉佩,可以调动鸿通钱庄银两的信物,却是不翼而“陛下,我还有一块玉佩,是羊脂白玉的,怎么不见了?”邵书桓问道,别的东西倒罢了,那东西可是顾少商给的,足够他调动鸿通钱庄的大笔银两。“玉佩?”周帝好奇的问道,“朕没有见着,刑部送来的就这三样东西!”邵书桓听了,心中隐隐明白,势必是顾少商想法子先一步从刑部取走了信物,以他的身上,想要办这么一点事情,自然不成问题。当即笑道:“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是一件玩物,丢了就丢了吧!”“朕等下就召张梁过来问问!”周帝道。“有劳陛下!”邵书桓淡然笑着道歉。“桓儿,这里没别人,你……可以叫朕一声父皇吗?”突然,周帝扶着他的肩膀问道。明月继续厚颜求月票,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