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邵书桓自信,周家的那些草包,只怕未必能够查得出个眉目来。江南盐税出了问题,他也得给周家一份大礼,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最好是把周家扯着一起下水,最好……最好是把二皇子也扯进来,有机会,他自然会把那一顿鞭子打还给周锦鸿。“父亲,王爷,已经备好了!”外面,邵澜站在门口。备好什么?邵书桓不解的抬头,看着邵澜。邵赦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邵澜低头回道:“我征求一下三弟的意思,是不是就在栖霞院?”“什么?”邵书桓问道,“什么在栖霞院?”“三弟也糊涂了!”邵澜轻笑道,“父亲刚才说了,要罚我一顿家法板子,是不是就在三弟是栖霞院动手,也给三弟解了心中的怨气?”邵书桓这才想起来,居然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情,想的可这简单了,一顿家法板子难道就能够了事?“大哥看着办吧!”邵书桓懒懒的道,“家里的事情,理应大哥做主,到不用担心我抢了你家族中的地位权势。”邵澜听得他公然出言讽刺,几乎就要忍耐不住,但还是强行压下心中的恼怒,依然低头道:“三弟说的是,我糊涂了!”说着,转身自去栖霞院子内。“桓儿在怨我处罚不公?”邵赦淡淡地笑道。“哪里?”邵书桓挑眉道。“我都说算了,父亲非得处罚大哥,何苦来着?”“感情我还做恶人了。”邵赦放心手中的茶盅,起身扶着邵书桓,道,“你出去看着吧。我打他一顿给你出气,我可把话先说明了,你们毕竟是兄弟,最好别在我眼皮子底下在玩什么小心眼,否则。就算陛下宠着你,我一定家法处置,绝不偏袒。”“父亲何时偏袒过?”邵书桓推开他的手,淡淡的道,回想起周姨娘所说种种。邵赦从来都对他冷淡的紧,甚至小时候纵容邵庭将墨汁泼在他脸上,差点瞎了,后来方夫人更是差点将他活生生的打死了事。也没见他如何过……在这个邵家,他还是不受待见,原本以为邵澜行如此蠢事,邵赦总有所惩戒。可今儿却看到他好端端地站在面前。难道他邵赦就不知道。倘若他在刑部公堂扛不住大刑死了,或者是招供了,邵家也算完了?邵赦一想,就明白他的心思,心中着恼,转身摔了帘子出去,喝道:“还等什么,给我打,狠狠的打!”“桓儿。你这是何苦?”看着邵赦出去。安王叹气,走过去扶着他。低声道,“你明明知道他的脾气,还激怒他做什么?”邵书桓摇头,冷冷的道:“如果没有他去刑部递话,刑部那位糊涂蛋张大人断然不会毫无顾忌地动用大刑,只要拖得一两天,绝对无事----他要我的命,父亲却一直护着他,王爷还要我忍?”安王点头道:“是的,若是能够拖得一两天,给我一点时间,我就有法子证明桓儿是清白的----只是当初听得刑部动用大刑逼供,本王也糊涂了……急了,却没有法子。”“没有邵家点头,刑部也不会这么快审理此案!”邵书桓扶着安王,缓步向着外面走去,又道,“我若是死在刑部,也就是邵家的一颗弃子,毫无作用,但是……”说到这里,他站住脚步,转身看着安王,问道,“难道我这条命,就这么贱,就是你们之间争夺权势地某件工具?需要的时候,把我捧红,不需要的时候,随时捏个罪名,我就万劫不复?”安王一时语塞,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在景阳宫的那几天,他躺在**不能动弹,想了很多----固然,此事的始作俑者是周帝,但他本来的意思,却是指望着邵书桓招认,然后在去刑场途中,把人换掉,把他接取深宫养着,从此,世上再无邵书桓此人,只有那位淑缳皇后的嫡子……但是,他就是想不明白,如此重案,张梁地胆子似乎不够大,尤其是今天在刑部地时候,他说什么也不敢去抓周锦鸿,邵书桓转念一想之间,顿时明白,此事邵家也参与其中,虽然不是邵赦的意思,却是邵澜的意思。邵澜断然绝对不会仅仅在刑部公堂做个伪证罢了,一定背地里还做了别的某些事情。对了,邵澜是太子侍读,他自然的捧着太子上位,那位柳炎今天不也处处针对他?想来,朝中大臣早就站稳了脚跟,立场分明,他的出现,凭空打乱了很多人的计划。某些人在观望,更多人却是要将他置于死地,太子就是其中之一。而安王的意图呢,邵书桓更加不明白,他和邵赦交好,可是在看到他的时候,却公然把他地身份泄了出去,甚至上达天听,等着邵赦回来,再也没有回天之力,他又准备做什么?难道他就不知道,他地存在完全是一把双面刃,可以是邵家的助力,也可以因此给邵家带来灭顶之灾?邵书桓心中一边想着,一边已经走到栖霞院地回廊上,靠在柱子前----院子内,一张厚实的椿木凳子上,邵澜只穿着小衣,趴在凳子上,厚实的竹板子重重的照着他臀部大腿上招呼下去。邵澜倒也够硬气的,居然咬着牙一声不吭……但毕竟是大家公子出身,从来没有受过这等苦楚,挨了七八十竹板子,就痛得晕死过去。“老爷!”管家林福走上前来,躬身回禀道,“大爷痛晕过去了,还打不?”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一眼邵书桓,这是三爷,还真是祸星,从来没有让邵府安分过,最近尤其为是。邵赦看着邵书桓,问道:“桓儿怎么说?”“罢了!”邵书桓转身向着房里走去,刚刚走的几步,突然站住脚步,问道,“刑部那边怎么说?”“刑部又怎么了?”安王不解的问道。“他要找周家的碴!”邵赦解释道。“众人都有脾气,难道我就不能有一次脾气?我就好说话了?”邵书桓冷冷一笑,转身就向着栖霞院走去。外面,不用邵赦吩咐,管家林福早就命小厮过来,把他抬着送去观澜轩治疗伤势。这里安王皱眉道:“桓儿这是怎么了?”“他在怨我!”邵赦道,“我本来以为他不在意,没料到----”说到这里,他顿住,邵书桓在意,而且是非常在意。“他怨你没有惩罚你那长子?”安王叹道,“这事情你也太过了,他受了好些苦,可你难道就想轻轻巧巧的一句话罢了?”邵赦摇头道:“是澜儿没本事,活该挨这顿板子。对了,你给过桓儿什么玉佩吗?”“玉佩?”安王摇头道,“这等随身配饰之物,我给了他很多,我哪里记得清楚这些?”“他借口丢了一块玉佩,让我陪着他去刑部找张梁那糊涂蛋讨要,张梁自然是交不出来的,他因此就咬上了周家。”邵赦笑道。“呵……”安王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懂得仗势压人了?”“如果我不去,只怕他会讨了陛下的圣旨去!”邵赦道,“陛下很宠他,只要不过分的事情,都会依着他。”“这个我倒是看得出来,只是陛下也糊涂了!”安王叹道,“公然让他去太和殿听政,太子如何想,二殿下只怕心里也不痛快,岂不是把他往风口浪尖上推?”“所以我急着接他回来,再由他在景阳宫住着,还不知道闹腾出什么新鲜事样来呢。”邵赦道,“只是我生了两个蠢儿子……”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摇头,真是大丈夫难保妻不贤、子不孝。那蠢女人也是,都这么多年了,还是和他闹别扭,若不是看在自己母亲的份上,他真不想待见她……“我也回去了!”安王笑道,“他连我都怨上了,再坐着免得遭他厌恶。”“他是恼我!”邵赦笑道,送了安王出去,自己再回栖霞院。邵书桓就依在熏笼边的软塌上,玩弄着手上的胭脂泪,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玩小性子?装蠢,谁不会啊?他难道就得聪慧豁达仁慈?“桓儿在想什么?”邵赦在他身边坐下,笑问道。“我再想,把澜大爷打成这样,为什么太太不出来替他求个情?”邵书桓淡淡的道,那方夫人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这次设下圈套陷害与他,她绝对也参与其中。两更,明月继续厚颜伸手要月票中,诸位看官大大努力的砸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