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墨菲和邵赦一先一后的出了覃韵宫,两人不约而同的走进一间原本用来堆放礼品杂物的空房,邵书桓尾随跟了上去。墨菲看着邵赦笑道:“免之急着找我什么事?”“做了十多年的皇帝,学会摆谱了?这些日子都躲着不见我?”邵赦道。邵书桓在外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好奇,不管怎么说,邵赦对于墨菲,似乎也不该是这种口吻说话,毕竟,墨菲怎么说也是南夏国的皇帝陛下。“我也没躲你,我就是有些忙……”墨菲干笑了两声道。“你忙?你的事情都让书桓给你做了,还忙什么了?”邵赦哼了一声,问道,“你答应过我什么?你曾经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证,我把书桓送过来,你确保他一辈子的富贵闲人,可是现在呢?你都做了什么?”墨菲哼了一声:“邵赦,你还真蹬鼻子上脸了?我哪点亏待他了,自从他来到我大夏国京城,就一直住在晴瑶之城,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没一样是比我差的,你还要怎样?”“你让他去批阅奏折,垂帘听政?”邵赦心中也憋着一股子怒火,“你安的什么心,别以为谁不知道。”“我让他批阅奏折、垂帘听政怎么了?”墨菲道,“我总得为着他将来谋算谋算,难道我也像你一样,将他圈养一十七年?好吧,我就算关他个几十年,我也不是做不到,可是将来呢?老子那天死了,下一任皇位继承者----你不会不知道,以他那尴尬的身份,随便捏个罪名,够把他凌迟了吧?我现在让他熟悉我南夏国的政务,将来也可以有点实力自保,再不成。还有龙禁卫,或者说到极点,亡命江湖也有个保障,你倒好,把他关了十七年,你如今还有脸面说我?你倒是说说。这十七年他都过得什么日子?难道你心目中的富贵闲人的标准就是圈养?”“你别说这么难听好不好?”邵赦怒道,“你要是真为他好,就不会让他去垂帘听政,去批阅奏折----你这不是把他往风口浪尖上推?你难道还嫌他现在不够麻烦的?”邵书桓在外面听得暗自奇怪不已。邵赦到底是什么心思?墨菲又按着什么样地心?“免之。难道你以为他现在这样就好?”墨菲冷哼了一声。“你当我大夏国是什么。你地私人财产。我们都是你地奴隶。非得听着你地号令不成?十七年前你玩了我一把。现在----你又来一次?你还有脸来指责我?别说什么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你惹恼了我。小心我先杀了你。再挥兵北伐。”“你少要挟我!”邵赦道。“我没有要挟你。你自己想想。十七年前地事情。我不说了。可是现在。为着把书桓请来我大夏国。我花了多少心思?两国兵戎相见。你当儿戏?书桓在这里。我也没有半点亏待了他。如今倒好。你来了。一句话你要带他走。我没说什么吧?你还有什么需要指责我地?对。我是避着不想见你。我怕我见着你。会忍不住想要把你掐死。”墨菲道。邵书桓听到这里。多少有些明白。原来送他来南夏。果然是邵赦和墨菲里应外合。串通好地。想想也是。想要抓他来南夏也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任何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否则前功尽弃。而且。只要他回到大周国京城。再想要抓他。绝对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就算如此。你也不该让书桓干涩你国内地政事。”邵赦冷冰冰地道。“你那点心思。你偏偏书桓还可以。休想骗得了我。”“免之啊,你这就不懂了。”墨菲笑了笑,目光若无意般的瞟过邵书桓藏身之地,然后继续道,“你不是要让书桓做个富贵闲人嘛?享受一世的荣华富贵,可是你难道就不怕他被闷坏了?我瞧着他无聊,抓他批阅批阅奏折,听听政事,也没什么大不了,你犯得着动这个无名之火?再说了,就我感觉,天下最大的富贵闲人,就是做个皇帝……哈哈……”说到最后,墨菲忍不住笑了起来,连着躲在外面偷听的邵书桓也不仅莞尔,果然是一天不错,天下谁敢比皇帝更加有钱又有闲?邵赦盯了他一眼,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墨菲又道:“免之,你瞧瞧,朕现在多悠闲啊?天天就无所事事的闲逛逛,搂着妃子喝个小酒听个小曲儿的,啧啧……还有着大把银子供我挥霍。”邵书桓在外面听了,差点忍俊不住的笑出来,倒看不出来,墨菲还有着这等幽默。“你正经事情都让书桓给你做了,你自然闲着烦闷。”邵赦道,“你少胡扯,难道你将来还会传位给书桓?”“有何不可你?”墨菲再次瞟过邵书桓的藏身之地,笑道,“我早说过,用托国之福,召他为皇,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你应该知道,清瑶之城是皇家园林,本来就是皇帝处理国家政务地地方,如今他住着,就意味着我有意传位。而且,我也不满你说,武儿不是我亲生的。墨渊本来倒也聪慧,得罪了书桓,被他命人勒死在清瑶之城地下水牢内。老三老四两个,一个十一岁,一个十二岁,都只知道成天舞刀弄棒,瞧着也不是做皇帝的料,我瞧着书桓就不错,传位给他,岂不是正好?我大夏国建国不久,朝中形式全部在我掌控中,我要传位给谁,还没有那个敢说闲话,不比你北周复杂。”“你等等……”邵赦突然叫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墨菲皱眉问道。“你说,书桓把谁勒死了?”邵赦问道。“墨渊,我地养子。”墨菲冷笑道,“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怎么知道这些?”邵赦心中一惊,邵书桓也忒是胡闹,不管怎么说,墨菲的养子……也轮不到他下手啊?“为什么?书桓素来性子温和,断然不会这等胡闹。”“老二在他房里和他的两个贴身婢女亵玩,正好被他撞着,闹了出来,就是如此。”墨菲解释道。邵书桓在外面听了,心中不禁冷哼了一声,他不动手,早晚墨菲自己也会动手,他养着墨渊就是要他的命的……“免之真要带书桓走?”墨菲顿了顿,问道。“是!”邵赦道,“我也无奈,而且,我现在不相信你。”“你什么时候都没有相信过人。”墨菲冷笑道,“要不,我们再赌一次?”说到这里,他又看了看邵书桓藏身之地,看的外面偷听的邵书桓心中有点发毛,他应该是发现了他偷听吧?“赌什么?”邵赦问道,“你师父当年可是把内裤都差点输了给我。”“你当年不是也罢沉香佩给输了?”墨菲反唇相讥。“那是安王不争气。”邵赦笑笑,心中更是沉重,这人到底打算做什么?“咱们这次赌大一点。”墨菲笑道。“嗯,好吧。”邵赦笑问道,“你准备赌什么?”“就赌这江山社稷如何?”墨菲轻轻的笑着。邵书桓在外面闻言却是大惊,以天下为注,这赌注也太大了吧?邵赦却是神色不动,淡淡的道:“我拿不出相同价值地赌注,还是算了。”“免之不敢了?”墨菲挑眉笑道,“免之不是拿不出来,而是不敢赌?”“你是夏国皇帝陛下,我只是大周国臣子,所以还是不赌为是。”邵赦轻轻的笑了笑,道。“你可以用玲珑血鼎下注。”墨菲轻笑道。“我不赌自己儿子。”邵赦说着,陡然拂袖而去,墨菲在他身后,不禁大笑道,“书桓,你可听到了?”邵赦闻言,陡然站住脚步,邵书桓被墨菲叫破,不便在偷听,自然只能进来,邵赦却是呆了半晌,很显然,他并知道邵书桓在外面。“书桓?”邵赦勉强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就跟在你后面。”邵书桓莫测高深的笑笑,走到邵赦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你为什么不和他赌?”邵赦习惯性的翻了白眼,叹道:“难道你希望我拿你的性命和他赌一把?”“你不是已经把我拱手送给别人了?”邵书桓笑道,“如今在赌一把,好像也没什么吧?再说了,他下了那么大的赌注,你就不动心?”“不!”邵赦摞下一个字,转身就向外面走去。“对啊,免之,你就不想听听朕准备怎么赌?”墨菲还唯恐天下不乱,大声笑道。“你爱怎么赌是你的事情,我不赌。”邵赦连着头也不回,已经大步向外走去。邵书桓冲着墨菲拱了拱手,忙着要追过去,墨菲笑道:“你别去,他正恼着。”“恼我偷听?”邵书桓笑问道。墨菲点头道:“他找我应该还有别的事情,我这些日子故意避开他,他已经憋着一肚子地火气,偏生你还偷听----他有很多事情是不想你插手的。”邵书桓满心好奇,问道:“你用天下为注,准备赌什么?”墨菲转身,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你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