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来的,但他就是来了,这是英雄们一贯的出场方式,大家习惯就好。咦,那边好像有位看官问什么?为什么呢?没有为什么,反正这种狗血的设定就是源远而流长,可能是为了表现英雄的神武吧。莫言威严而平静的态度和阴恻恻的磨牙声,构成了一幅和谐的动人画卷,邪魅啊,绝对的邪魅。天空中滚起声声春雷,亲娘啊,连雷公都是他的忠粉!“区区人类,也敢和我作对!哼,阴阳师,你的结界对我来说还不如花间的蛛网。”莫言藏在衣袖中的手发出了咯吱声,“怎么,舍不得放开她?”他愤懑的甩了下衣袖,把手背在身后,眼角一翻,那倨傲之态堪称绝世,大有攻遍天下的意思。“你不放开她,我就只好自己过来抢了。”纪和也拉着我微微转身,挡住后面的罗烈和左明权,样子看起来挺紧张的,“你是什么人,又是如何闯进我的结界?”“你的结界?不提也罢。至于我是谁,你更不必知道。”莫言嗤笑道,他脸上的表情很伤人心啊。就说人家小纪同学的结界还没你家蚊帐结实,也不用这么损人家吧,好歹人家也是费了心力的。那话怎么说的来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呢。人家不远万里跑到这帮着除魔卫道,叫什么?这叫**裸,不对,是大无畏的国际主义精神呀!冲这个也得给点面子吧。我对莫言一个劲的挤眉弄眼,示意他闭嘴,可他居然拿我当空气,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在纪和也脸上。真怕他们俩看对眼了,当场宽衣解带,上演耽美H大戏。“明珠小姐在哪?”纪和也补充道,“我是说她的魂魄。”“死人的魂魄在哪,这个问题我想你应该不陌生吧?”一听“死人”二字,左明权立刻跳了起来,剑眉紧蹙,泪光闪闪,“你说明珠她死了?”莫言点点头,“你妹妹在**躺了一个月粒米未进,只靠每天一帖的药剂挣命,这样的折磨别说是她,就算你也挨不住的。”大概是因为平日对左明权的印象不错,莫言的的语气温和了不少,“还记得在她病重的时候,你对上苍祈求过什么吗?你说只要她能够再张开眼睛,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左明权的声音几近嘶哑,可怜的人儿呀。我的脑袋随着他们的对话转来转去,都快晕了。“我是谁你不用管,总之我帮你达成了心愿,给了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妹妹,只可惜你并不领情。”莫言说着伸出手来,“既然如此,我只好带她走。把人给我!”“左兄,你的意思呢?”纪和也有点犹豫,转头询问。左明权深呼吸一口,走到我身边,“你既然已经把她带来了,为什么又要把她带走?”“我改变主意了。”“我左明权一生从未对人乞怜,如今……”左明权话未说完,双膝已经及地,“只求你把她留下,不管她是谁我都会像对待明珠一样对待她。”帅哥哥,我太爱你了,真是有情有义啊,不枉我平日对你一片深情。我冲着莫言一通挤眼,暗示他差不多是时候收网了,顺杆爬的绝好机会终于来了。莫言对我微微一笑,应该是明白我的意思了。然而,就在我以为大功告成之际,这混蛋竟……“你和她缘分已尽,多说无益。”莫言抬起右手,掌中燃起点点荧光。“大人不可!”纪和也长叹一声,把我的手递给莫言。随后对左明权解释,“与其逼他把生灵与肉体分离,不如随他们去吧。”“算你识相!”莫言把我拉到身后,冷冷道,“说不定日后我真的能还个左明珠回来。”“我们走吧。”“等一下,”一直沉默的罗烈终于说话了,“你能告诉我,明珠为什么会死吗?”“这个问题,你只要仔细想想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发生过什么,不就全明白了吗?”莫言就这样以关云长一夫当关之势,赵子龙单骑救主之勇,把我从左家抢了出去。居然被人当成妖孽,连结界都上了,真看得起我。仰仗莫言大人的神力,果然天下无难事。可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他拉着我,徒步走在阴暗崎岖的小路上。“我们为什么不走官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容易引起麻烦。”“我们为什么不骑马?”“没准备!”“我们为什么……”“你有完没完!”莫言的耐心很差,事不到三就急了,“哪那么多的为什么?”“绝对有完,我还剩最后一个,你不是说自己的力量所剩无几了吗?为什么突然又有了?”“我说过自己的力量恢复了吗?”莫言诡谲的笑道。靠,这家伙居然是唱空城计!!“那还不快走,万一他们追来……”我拉起他就要跑,却被拽了回去。“放心吧,他们不会来的。”“你那么有把握?”“当然啦,就算他们想来,那阴阳师也不会让他们来的。”“为什么……”“打住,你已经用掉最后一个为什么的机会了。”莫言看看周围的荒草,“你要再问喂什么,我就给你喂草!”夜凉如洗,圆月随着时光流转,被蚀得仅剩小小一弯,偶尔阴云飘过,连这最后的一丝光明也会被黑暗吞噬。就好似我现在的心境。难得找了个混吃混喝当米虫的好差事,就这么丢了,眼睁睁看着穿越的幸福生活变成了苦儿流浪记。不过还好,在这一刻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不是一个人!莫言大人,莫言大人面对着眼前的困境。他面对的是我的目光和期待!“咱们在这休息一会吧。”“你确定?”我死死抱住他的手臂,浑身发抖。“冷的话把我的先给你穿。”莫言伸手要解自己的外衣。“不用了,我不冷,只是怕而已。”阴惨惨的屋子,褪色的四壁,加上面前的五口棺材,再配以肆啸的冷风,成就了我们现在的落脚点——义庄。“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我提议道,“我宁可在野外让蚂蚁调戏,也不想和死人作伴。”“唉,乖孩子,忍忍吧,”莫言生起火,倚墙坐下,“你可以先靠在我身上睡会。”我挨着他坐下,内心无限感慨,我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还睡得着?我就在左家骗吃骗喝了几天而已,老天有眼也不用这么教训我吧,真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对他始乱终弃,否则为什么这辈子要被他坑的如此之惨,!我想回家,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