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真的没问题吗?”刘盈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小脸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呃,我有那么可怕么?我对他露出了和蔼可亲的微笑:“当然没问题。所谓计策,也是要看人下菜碟儿的。那个龙且我以前见过,为人嘛——性如烈火,又很臭屁。只要枞公戏演的好,把他引进来了,还不是随便我们**?”“秋姨——你笑的样子很——”“很什么?”我眼皮一翻,刘盈立刻双手捏着耳垂,向旁边猛蹭。“我是说,秋姨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墙头草的小孩,不过我喜欢。“对了,‘臭屁’是什么意思?”危机过去,刘盈又恢复了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心。“臭屁嘛——是岭南地区的土话,就是形容一个人很自大、很自以为是的意思。”“哦——那为什么要用‘臭屁’来形容,而不是别的东西?这个词听起来很不雅呢。”“因为——那个因为——因为人自大的时候,那个表情会让别人觉得好像闻到了一个……嗯嗯,你明白了吧?”应该是这个意思吧?不过就算不是,刘盈也没本事引经据典的反驳我,嘿嘿。“噗哧——”身旁传来一声轻笑,犹如鲜花在夏季静谧的夜里盛开的声音——冷汗,我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我回头狠狠的剜了一眼,并排蹲在我身边的白衣帅哥:“张司徒这么大声欢笑,不怕让敌人有所察觉,坏了大事吗?”前天张良一身青衣小帽潜进城里,神出鬼没的程度,让我深刻怀疑,他是不是把地道战给活学活用了。想想很可能床下就是一条暗道,不知道哪天我睡得正香,就会有一条大汉从里面跳出来,把我掀飞到床下……真是太可怕了。“我哪里‘大声欢笑’了?再说,天还没亮透,楚军也还没出营呢。就算我的声音再大些,也不会被他们听见的。”张良的表情很委屈,但是再委屈能比我更委屈?自从他出现之后,就被人当成活神仙,四处受人赞颂。天知地知,我知他也知,那些功劳本来应该是我的。我恶狠狠的对张良飞去一对眼镖——不劳而获的人,没有发言权。“其实这功劳到底是谁的,大家心里都明白的很,那些人只是爱面子,不愿意承认罢了。”张良温柔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很舒服。“不过这次事关重大。汉王嘱咐,我们一定要配合城外埋伏的汉军,一举歼灭荥阳城外的楚军。”“放心好了。”我对张良露齿微笑,“既然是张司徒的妙计,又怎么会不成功呢?”切,几句好话,就想让我心甘情愿的免费转让知识产权,那是没有可能的。所谓收获与风险并存,我要是捅了篓子,你也得担着。嘴角在抽,眼角在抽。张良面部肌肉趋于瘫痪的同时,眼中露出分外感慨的神情——果然是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秋姨,好像来了。”刘盈的轻轻拉着我的袖子低声说道。我侧耳请听,远方有马蹄砸地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刘盈小儿!你已走投无路,若是出来投降,霸王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龙且莽夫!有本事你就来攻城,不要缩在壳里!”“枞老匹夫——XXXX”“龙且莽夫——OOOO”……我用手揉揉被震的嗡嗡响的耳朵——天呀,这俩人的声音也太震撼了。要是把枞公和龙且拉回二十一世纪当体育老师,估计喊操都不用话筒了,绝对的环保省电纯天然。“我说,是不是派个人提醒一下枞将军,不要玩儿过了火?”我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刘盈。本来只想让枞公跟龙且对骂,把他的火勾起来。没想到这俩人,一对炮仗脾气,现在全点着了。“放心好了,我已经叫周将军盯着枞公了。不会有问题的。”张良摇头晃脑,做未卜先知装。刘盈看着他的眼中充满崇拜的光芒:“张司徒果然神机妙算。”什么人嘛!我瞪一眼张良——窃取知识产权的大不要脸;再瞪一眼刘盈——帮助窃取知识产权的小不要脸。城头的对骂达到了新的**,从两个人对骂,演变成了两堆人的对骂。“龙且莽夫——XX——啊——”枞公很有气势指着城下叫骂,不知怎地身子猛地一震,向后软倒。城墙上突然冒出几十个精壮青年,拔出佩剑指着一干穿着汉军军服的老弱妇孺,嚣张的大声叫道:“汉王无道,导致荥阳瘟疫横行。如今汉军守将已经被我等击毙,尔等速速开城门迎接龙将军进城。否则——”唰的一剑虚斩,“鸡犬不留!”“吱扭——”年久失修的城门,带着颤音缓缓打开。龙且一头雾水的看着钟离昧:“钟离将军,你们什么时候派了细作进城?”钟离昧茫然的看了看洞开的城门,脸上的表情似有所悟:“我等并未派人进城啊。哦,我知道了,这一定是霸王与范亚父的妙计。”“嗯,一定是的。”龙且眼中精光爆闪——难怪霸王曾对我说,荥阳只日可下呢,原来是这个意思。霸王与范亚父真神人也!“冲啊!”龙且对着早就摩拳擦掌的楚军大手一挥,然后一马当先向城门冲去。可得赶在那些细作之前抓住刘盈啊,不然就什么功劳都没有了。?????????????????????????????????无数马蹄砸在地上,震得我们藏身的民房直颤悠。我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这不会是豆腐渣功成吧,可千万别塌了呀。“秋姨,可以了吧。”“等等,再等等。”我眨眨眼,看了又看。打头的怎么只有两个人呐?“没看见雍齿还没进城吗?再等等。”“秋姨——雍齿大概被派去看守粮草了吧。”“呃——你怎么知道的?”刘盈低头拿眼睛瞟着我,小小声道:“攻城之时要留人看守粮草,这是——常理——”“噗哧——”身边笑声又起。笑的很好听,但是更可恶。笑?还笑?笑我没常识是不是?我明眸闪亮,露出皓齿,脚跟小心的放在张良的脚尖上,然后使劲儿踩下去,再碾两下。看到张良那张白里透红的俏脸,因为不敢叫痛而憋得通红,再变得惨白,然后又开始发绿。我满意的收回了脚——男人要是都长成他这样,叫我们女同胞怎么活呀。这次真是为民除害了。刘盈举目远望,似乎在观察敌情。只是一张小脸憋得通红,手指一直又曲又伸,好像在练鹰爪功。“吁——”龙且勒住缰绳,回头看着钟离昧:“好像不对呀,怎么城里一个人也没有?”钟离昧看看眼前空荡荡的街道,突然一拍大腿:“中计了!快、快撤!”说着急忙勒转马头——“吱扭——嘭!”厚重的城门,再次发出让人酸掉牙的呻吟声,突然关得死死的。“哐哐哐——”街道两边民房的木窗猛地飞开,露出一张张加厚的坚盾。在盾牌之间,有无数点寒光闪动。“多谢日前借箭,现今如数奉还!”--------------寒江夜话----------------明天集中加精华,大家留个言吧,不然精华都浪费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