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修晨定时来给张语请平安脉,张语身侧只有兜兜陪着,另外就是殿外的侍卫。看穆修晨表情有异,张语便遣了兜兜去取东西。“娘娘要多保重才是,无谓跟自己过不去。”“嗯。”张语懒懒的应了一声。还以为他有什么话要私下跟自己说呢,结果屁都没放一个。“不要仗着自己懂点医术,就不遵医嘱,这是要不得的,孝康皇后。”张语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穆修晨这话是大不敬,不过她惊的站起来不是为了这个。孝康皇后,这是她以后的谥号。嘉靖那小子给她上的。好半天才坐了下来,“你...你,你比孙红雷还能潜伏啊!”穆修晨背对侍卫,‘嘿嘿’一笑。“没法子啊,咱没你命好。空投的地方不对,只能夹起尾巴做人。”提高声音,“娘娘,您看微臣这方子可妥当?”“你什么时候来的?以前是干什么的?”张语有点激动。“成化二十三年,来之前是医大的研究生。来了以后,成了个带着八岁女儿的鳏夫。幸好专业还算对口。工作嘛,待遇福利都还好。”“我也是那年来的,以前是师大的学生。现在身份不用介绍了。你怎么知道我是穿来的...”两人接触也不算多。“我听你哼过《白狐》。后来再留意。很容易就确认了。”“我一点都没看出你。佩服、佩服。你怎么决定和我接头地?”“说地跟地下党似地。你这副要死不活地样子。有点看不下去了。你可是我地靠山。你要是垮了对我没好处。呃。你那天到底怎么伤到腰地?”穆修晨笑得有点玩味。“练瑜伽下腰地时候闪到了。”“原来这样。”“你地表情为什么那么邪恶?”张语蹙眉。觉得有点不对。“我还以为你们挑战高难度体位,像是回形针什么的。”张语在帘内爆了,“穆修晨!”耳边听到兜兜回来的脚步声,深呼吸了一下,“穆太医,就这这样的医术也敢在本宫面前炫耀,回去把《黄帝内经》好好抄上一遍,五日后拿来给本宫看。”穆修晨应了声‘是’,抱着医箱退下。腹诽:无良女人,亏老子还好心来开解她。“娘娘,您今天精神真不错。”兜兜欣慰的说。“是啊,今天本宫心情很好。”用膳的时候,张语情绪很好,多用了半碗碧粳香稻粥。“怎么,罚了人抄书这么开心?”朱祐樘笑看着她。张语一向不喜欢隐藏情绪,只勉强压抑着心中的兴奋。“是啊,以前只有我被罚抄书。”“穆修晨什么事得罪你了?”好奇的问。“哼,他居然敢轻视我的医术。”朱祐樘知道张语一向最要面子,怎么受得了这个,也不再多问。张语等着穆修晨五日后把抄好的书交上来。“你也太混了吧,就第一页有字。”张语翻着装订好的书册,书皮还像模像样的。“你还真想让我抄一本书给你?我可是穿来的,复印机用惯了的。让我用毛笔抄书,哼!”“谁让你那么龌龊。”“你别整我,以前太医院都知道我是你面前的红人,结果你一罚抄书,我的待遇陡降啊。连值夜吃个宵夜都得给人塞钱了。”张语笑了,虽然这一世不用看人脸色,但这些她也是懂的。活该!“不过,你也别对我太好,我怕皇帝吃飞醋。还是照以前那样就好。你做你的皇后,我做我的太医。你今天精神好很多。”“谢谢!”张语知道穆修晨分明是故意插科打诨来给她逗趣。问了些他的情况,才知道他独自带大女儿,并未续弦,号称对亡妻难以忘情。“那你闺女呢?”“上半年得了个大胖小子。”“看不出来哦,都是爷爷辈的人了。你干嘛不再结婚?”穆修晨一本正经的说:“舍不得我闺女给后娘虐待。”“呸,分明是不肯为了树木放弃森林。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穆修晨拉长声音:“哦,原来你男人爬墙了,怪不得你这副德行呢。你至于么?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看看你的样子。”“我晓得了,不要念了。我会打起精神过日子的。”兜兜她们看到张语渐渐回复了往昔的活力,有些失去的东西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她的体内。朱祐樘心头有点不是滋味,张语郁闷沮丧,他当然舍不得。可现在她回复成了平日的样子,却还是一样和他相敬如冰。“阿语,我去上朝了。”朱祐樘登上御撵。张语带着宫人恭送他离开,然后回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还是不习惯这么早起来。“兜兜,去,给本宫找针线来。”那个陆随雅敢鄙视她不能刺鞋作袜、引线绣绒,她就做给她看看。不是一定要她那种大家闺秀才什么都会的,她也可以学会。“干嘛全是明黄色的,本宫就绣着玩的,重新去拿。”待兜兜重新拿了其它颜色的丝线,张语穿好针比划,“绣什么最简单?”兜兜把绷框、绷架给她弄好,剪刀也放在旁边。“娘娘,您没绣过?”绣过,十字绣刚流行那会。“那您先从针法学起吧。”兜兜诚恳的建议。一个上午就在兜兜无比耐心的教授中度过了。听到“皇上驾到”的声音,张语直接把绷框、绷架往绣框里一塞,一起放到柜子里去。朱祐樘走进屋来,视线转了转,就落在了张语食指的顶针上。“在绣东西?”再瞧瞧,没看到成品,遂不再问。张语学什么东西,没学好之前都不会让人看到。做好了就一定会拿出来献宝。握住她的手,细细看看,指头上的确有几个针眼。“绣个荷包给我。”张语抽手,没抽*动。“那皇上可有得等了,臣妾今晨才学会了绣直线。”朱祐樘的拇指轻轻在她腕间轻抚,“不急,多久我都等得。”张语使了使劲,用力把手抽出来,这算什么,当众**么?这种事往常可都是她在做的。半个月后,张语的第一件成品出来了。“娘娘,您这个蝶恋花绣得真是不错。”兜兜称赞。小邑和小初子他们也围过来看,不住口的夸奖。“你们的眼神一个个都比我好啊,这一团线团居然能看出来蝶恋花。”“不能打击您的积极性不是,万岁爷还在等着您的荷包呢。”“让他等,反正他多久都等得。”张语不在意的把第一件作品收起来。这个就相当于爱因斯坦的第一根小板凳,见证成长的。半夜里,张语恍惚听得朱祐樘咳了一声,然后轻手轻脚地起身下床,急急推开殿门出去了。凝了凝神,听得殿外一连串咳嗽声,声音压得很低。“皇上,您喝点水。”余嘉的声音,也压得极低。余嘉帮皇帝拍着背,这明明就是大好的机会嘛,皇上还拦着不让告诉皇后,也不准下边的人去说。如果是以前,皇后娘娘早就发现了,现在这个样子像是管都不管了。朱祐樘回去照旧躺下,张语缩在被子里,只看得到乌发遮掩下的后脑勺。等到他呼吸渐稳,张语的手指在被窝里动了动,终归没有伸过来。即使真病了也有太医,不用自己这个半吊子大夫操心。第二日起来看朱祐樘的气色,还好,没有什么病态。“阿语,你不用跟着我这么早起来,你接着睡就是。”“臣妾现在也惯了,皇上还是赶紧梳洗吧。”这个是工作态度来的,一松懈就容易引起骨牌效应。反正我又不用午朝,下午多睡一个时辰就是。与穆修晨笔谈的时候,他写了一句:你男人身子还真是娇贵,一个小伤风都能弄成重感。不清楚,他这几天都歇在前殿,没回来。原来真不是装病。张语回到:不要提他。穆修晨:女人真是不能得罪,话说想想弘治十八年五月初七,你还有什么放不下?&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m;亲们的气消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