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夫,和离吧英霁拒绝他的施救,甚至不惜为了接他的箭而被老虎所伤,他再无法出手,只坐在马上这样眼睁睁看着,看着老虎又将他胳膊上撕伤,腿上撕伤,看着他拿了树枝刺进老虎左眼,看着老虎疯狂、发怒、然后力竭,又看着他将老虎脑袋按在地上拼命捶打。赵晔移开眼,骑了马转身离去。待外面冲进数十人进来救援時,老虎面上已是鲜血淋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山林外的人听说里面出了老虎全是一副紧张之色,英老爷也在大臣中间,知道碰见老虎的正是自家儿子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了下去,一下子从马上滚落下来跑到山林外等着,旁边之人连声安慰,却是连安慰都的话都说得那么没底气,只因心中早已料定英霁必死无疑。待一大群人抬了什么出来時英老爷立刻喊着四郎,扑过去掀开面前的禁军,结果早已疲惫的禁军手上一松,让抬着的东西摔在了地上,只听“扑通”一声,一時之前仿佛地都要震起来。看到那黄色黑色毛发相间的尸体,众人发出一阵抽气声,英老爷也大惊地往后连退两步,随后才反应过来稳住脚步,忙拉了旁边禁军问道:“我家四郎呢?”“爹。”英霁被人扶着从山林里出来,平静地叫了一声。“四……四郎……”真看见他活着,连英老爷都有些不可置信,不只他,其他人也是一阵吃惊,这時有禁军上前在皇上面前跪下道:“禀皇上,属下进林中時这大虎已死,为英虞侯徒手所杀?”“徒手?”皇上一惊,随即下马往那老虎走去,看看了那老虎脸上的血,又看向英霁,大喜道:“这位是英卿之子?”确认了英霁伤势无大碍的英老爷立刻站到皇上面前,低头道:“正是,是微臣第四子英霁,在捧日军左厢第二军中任一个都虞侯。”皇上走到英霁面前,看着他道:“年纪轻轻就已成了都虞侯,英四郎好胆色,这勇武第一人非卿莫属?”皇上下马,其他陪同的大臣也下马,其中一人上前来赞叹道:“皇上,捧日军中随便一个都虞侯就有徒手打虎的本事,可见我大宋军士勇猛无敌啊?”皇上也高兴道:“正是,上四军中,果真俱是英武之士?英霁,这一次春狩‘勇武第一人’的称号便赐予你,且记军功一次,他日封赏升职,皆以英霁优先?”“谢皇上?”英霁立刻跪下身来,出声慷慨激昂,丝毫不显疲惫。“皇上。”身后,一个细柔的声音响起,众人回过头去,只见与男人一样,同是一身戎装的惠容公主从后面走过来,看看英霁,又看向皇上道:“英霁确实是今年春狩的‘勇武第一人’,但这还不够,他比那以往那些多获猎物的勇士还要勇武,不如再封他个‘打虎英雄’,他这般人才,非‘英雄’二字不能匹配。”“对,皇姐说的对?”皇上笑道:“英雄,英霁的确为英雄,朕便封你为大宋第一位‘打虎英雄?’不只赐你美玉,还赐你朕身上这把金?刀?”说着皇上就将腰间挂着的一把金色腰刀递向英霁,英霁举手相接,再次出声简短利落道:“谢皇上?”那金?刀在阳光下分外耀眼,仿佛照得英霁那一张俊脸上都生了光辉,惠容公主看着英霁,眉眼含笑,唇角微微扬起。城郊的牡丹园中,沐景扶了张氏,与孟卓然一起在亭中休憩处坐下,旁边有卖茶水点心的,见他们坐下立刻就过来问要不要茶果。孟卓然点了两杯茶,随后看向卖茶点的妇人问道:“听闻这园中有女子跳牡丹舞,我怎么没看到?不会是假的吧?”卓来自说。妇人回道:“哪里是假的,是真的,每日跳三场,上午那场大概是郎君错过了,现在可以去看第二场,就在园门口,正是现在开始呢?”孟卓然立刻看向张氏道:“娘,我们快去吧,那牡丹舞定是比这牡丹好看多了。”张氏摇了摇头,“走了这半天,好不容易才能坐着,我得歇歇,而且那牡丹舞也不见得就比这牡丹好看。”一旁沐景笑道:“姨妈,他这人自然不喜欢看花,甚至他也不喜欢看舞,他只是喜欢看美人罢了,我看他临時又说有時间陪您其实是冲着来看跳舞的美人的呢?”“我还就是来看美人的,如何,你去么?不去你就在这儿陪我娘,我可走了。”孟卓然说着就起身,沐景连忙道:“我也去?”说着看向张氏道:“姨妈也去看?看吧,我还没看过牡丹舞呢。”张氏真的有些累,仍是摇头:“阿景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那阮妈妈你好好照顾着我娘。”孟卓然朝后面的阮妈妈交待,一边说着一边已走出了亭子外,沐景与他一起离开,张氏在她身后叫了一声“阿景”,随后细声交待道:“与他离远一些,你们虽是表姐妹,但被人看到也是不好,不如让阮妈妈也跟着你们吧。”沐景忙笑道:“哪能让您一个人待在这里,您放心,我知道的,我不与表哥并着走,而且九郎他也知道我今日要和您一起来看牡丹嘛。”张氏点头又交待了几句,沐景这才上前去跟上孟卓然。说不并着走,自然是要并着走,沐景跟了孟卓然,立刻道:“是大蓝出了什么事吗?”孟卓然摇头,“不是。”同時放慢了脚步,认真道:“是有个商人能一次姓高价收购我们的大蓝,我爹怕到以后难以碰到这样能一次姓全收的买家,且我们也没有太多精力来顾这个,所以想同意,而我觉得还未到出手的最好時机,想再等等,你在里面也有六百贯的大蓝,所以来问问你的意思。”“是这样……”沐景迟疑了起来,姨父与表哥都是做久了生意的人,他们起分歧自然有自己的经验与看法,但她是从来没亲自做过的,难道单凭猜测来作决定吗?迟疑之后,沐景问道:“你是肯定还能再涨吗?又会涨多少?”孟卓然说道:“春天未完,京中风寒的人还很多,大蓝还是被很多人需要,而且我時刻注意着那两个手中握了大量大蓝的商人,我能确定他们还未出手,所以我想再等等,应该还能再涨。”“那现在外面大蓝是什么价了?”“一百五十文。”孟卓然回道。“果然是又涨了。”沐景低声道,“其实我总觉得这价格涨得太快太离谱,心里都有些发慌。”随后又问:“那个买家愿以多少收?”前面有人走过来,孟卓然对她比了个一,又比了个二,沐景便知道是一百二十文,这价比起他们之前收已是两倍多了,的确是能赚许多。“我想……还是卖了吧。”沉默着走了段距离,沐景终于决定道。孟卓然忙道:“阿景,我相信还能再涨的,你为何也要立刻出手?”沐景不好意思道:“其实……我是有些不忍心,赵晔说我们是歼商,我原本并不认同,现在看着大蓝这样涨,自己都有些这样觉得了。原本我以为再怎么涨也只是几文十几文的事,没想到现在却涨了这么多,上次我在家中听见两个丫环抱怨去买大蓝,发现连以往便宜的大蓝都要那么多钱就没舍得买,我心里有些难受。其实大蓝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那紧缺,只是我们这些人全收在家中了,制造了紧缺的假象才让它贵了起来,以致许多贫困之人都买不起或舍不得买。我觉得行商虽为利,却是供人所需,还是一项助人的事,可这样有意抬高药价却全与助人无关,完全就为其中暴利,如此赚钱,我也于心不忍。”孟卓然缓缓点头:“你说的对,那我便听你的吧,虽说出手了价格再涨会觉得亏损,但将这东西放手也算是得个心安,若是不怕得罪那做药材生意的大商,我还想低价卖出呢?”“哼,不是你不敢,是你也不想吧。”沐景笑着,随后道:“那我们还往前面去么?要不早点回去陪姨妈?”孟卓然立刻反对,“自然要去,你以为我说看牡丹舞是说着玩的么。”说着反而往前加快了脚步。春狩提前结束,本是该罪责守园之人的猛虎之事却成了军中良才徒手搏虎的佳话,虽是提前结束,但皇上与众大臣也是乘兴而归,只有赵晔“兴”不起来。这一次的春狩排名,他因无一猎物而没有任何名次,那之前信誓旦旦的一对玉佩也成了吹嘘,他脑中只剩英霁接住他箭那一刻眼中的决绝。一个连命都能抛下的人,还有什么不能得到?是什么,让他为了奖赏功名宁愿置姓命于不顾?赵晔骑了马在外面逛了一圈才回去,一问之下才知道沐景还没从牡丹园回来,心里竟有些松一口气的感觉。他不想告诉她他在春狩上一败涂地,而那他曾承诺过的玉已经到了英霁手上,但这样的大的事,她总会知道,说不定到了明天,“打虎英雄”的佳话就会传遍全京城。他往后院里走,却不往正房去,只往其他地方偏着,心里一下子又想起自己失信的另一个承诺:他说过要带十一去参加春狩,现在却同样没做到,十一此時不知身在何地,而他有个机会能替十一求情保住他一命,却没抓住。vgin。一時间,心中笼起厚厚的阴云。身侧,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他心中一动,往边上走了几步看过去,只见西厢之侧的紫藤花架旁,一袭桃花似的粉衣从花丛中升起,衣裙映上蓝色的天际,在那蔚蓝色之下飘起,然后又降下,隐没于下面的花丛中,随后又升起,露了那秋千架上的一袭粉衣,也露了个笑得嫣然如桃蕊的脸庞。他又看了好几眼才确定,这似乎就是阿景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她在他家中住了这么久,他好像还是第一次看清她的容貌。她与阿景长得没有一点相像,没有她脸上的那份闲适与大度,却也独有一份春花般的俏丽,阿景是那种越看越吸引人的,而她则是初看会惊艳的,至于细看,他并不知道。有丫环至后面而来,朝他低头道:“九爷。”他没应,而那边推着秋千的小雁却往这边看来,一看之下大惊,忙停了手道:“九爷……”沐蓉从半空中急落下,听了这声音也一惊,立刻伸了腿急着撑在地上站稳,仓促间险些摔倒,小雁忙又将她扶住。“姐……姐夫回来了……”虽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沐蓉却鲜少看见赵晔,这样近乎单独见面的机会也更是从来没有过,此時突然间见到竟有些无措起来。她已叫了他,赵晔也不好转身走,“嗯”了一?声,回道:“这秋千放在这儿常年没人玩,怕会断,你注意些。”沐蓉惊讶于不爱说话的他突然之间对自己说了这么长一句话,而且还是关心,这让她立刻就想到那天那厨房里的丫头对娘说九爷关心自己的话,想到娘的猜测,心里不禁有些紧张起来……原来,姐夫只是被姐姐有意安排着不与自己见面,其实他心里是很关心自己的?而姐姐会刻意避免,就是怕姐夫看上自己……她脸上有些发烫,低声道:“多谢姐夫关心,我知道的,上去前试了……”说着话音骤停,沐蓉立刻跑上前看着他胸口道:“姐夫你流血了?是受伤了吗?”赵晔往自己胸前看看,回道:“没有,大概是那只狐狸身上的血。”“狐狸?”沐蓉惊诧道:“姐夫今日见到了狐狸?”“嗯。”沐蓉随后反应过来,“对了,我记得姐夫今日是要去什么围场参加个春狩的,是不是在打猎的時候碰到的狐狸?”赵晔点点头,沐蓉立刻兴奋起来:“姐夫猎到了只狐狸?所以才染上了狐狸身上的血?”-一万,今日更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