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前后两次入狱,魏忠贤本欲以“移宫案”罪汪坐杨涟等人,后来大理寺丞徐大化向魏忠贤献策,认为若论移宫案,则无赃可及,不如说汪文言等人接纳杨镐、熊廷弼的贿赂,欲为之脱罪,魏忠贤采纳了这个计策,阉党之一的锦衣卫北镇抚司使许显纯诱供不成,这才杀了汪文言,伪造了供词,然后抓了已经贬官的杨涟等人。田尔耕出宫以后,立刻去了北镇抚司,叫来本镇抚司使许显纯,询问杨涟等人的情况。杨涟等人拒不招供,许显纯是酷吏,但是他的严刑逼供在汪文言,以及现在的杨涟等人的身上,全然没有作用。“督公对这件事很重视,你抓紧点!”田尔耕意味深长地看了许显纯一眼:“你应该有办法的。”“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抓紧办好这件事,让督公满意,”许显纯阴恻恻地笑道。送走田尔耕,许显纯立刻提审杨涟等人,要他们招供纳贿一事,杨涟等人知道这是阉党栽赃陷害,自然拒不承认。“汪文言已然招供,各位就不用强撑着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也已经知道了,你们就别再抱着什么幻想了!”许显纯阴森森地笑道。“许显纯,你这是栽赃陷害,若是汪文言所说,可敢让我们当面对质?”杨涟厉声喝道。许显纯狞笑着说道:“汪文言已认罪处死,等到了地下再一起对质吧。”杨涟等人这才知道汪文言已死。一个个睚眦欲裂。死死瞪着许显纯。都知道这是锦衣卫栽赃地法子。索性不再言语。“哈哈哈。不说话了?那就是承认纳贿地罪行了?”许显纯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递给旁边书写地官吏。纸上早就写了杨涟等人地罪状。当然都是许显纯捏造地。许显纯嗓子里发出一阵怪笑:“经查。杨涟等人收纳杨镐、熊廷弼等人地贿赂。意图给两人脱罪证据确凿。杨涟纳贿……两万两、左光斗两万两、周朝瑞一万两、袁化中六千两、顾大章四万两、魏大中三千两……”“各位。本官说得没有错吧?”许显纯阴森森地笑道。“许显纯。你这是血口喷人!”杨涟等人都扭过去脸去。不再看许显纯那张可憎地面孔。魏大中冷冷地看了许显纯一眼。淡淡说道。“呵呵。本官这可不是血口喷人。这是汪文言招供了地。你们不也都承认了吗?哈哈哈……”许显纯发出一阵怪笑。“来人,给我将杨涟等人各打四十棍、拶手一百下、夹杠五十,桀桀桀……”兵部大堂,李彦拜见了现任兵部尚书赵彦,作为辽东巡抚,李彦挂着都察院的职衔,但此次他是回京报捷,按照程序,自然是应该经过兵部的。李彦见到赵彦的时候,这位名义上的大明军事统帅形容颇为憔悴,而一同接见他的,还有新任辽东经略、同样挂尚书衔的高第,以及中间闯进来的兵部侍郎崔呈秀。兵部作为六部之一,实职只有一个尚书、两个侍郎,不过,为了统兵地方便,一方主将通常也会在兵部挂衔,辽东经略之前都挂侍郎衔,随着辽东战事越来越紧迫,到熊廷弼二次担任辽东经略,以及孙承宗都是挂兵部尚书衔。而辽东巡抚一般就挂都察院副都御史衔、兵部侍郎衔,所以论到品级的话,李彦要比赵彦、高第低一点,而合崔呈秀相当。至于在座这三位兵部主官的政治立场,李彦也是清楚的,高第就不用说了,能够被选作代替孙承宗的人选,可见魏阉对于此人寄予地厚望,不过孙承宗刚刚被剥夺了经略一职,高第倒是还没能马上赴任。高第进士出身,没带过兵打过仗,让他去辽东,虽然心气挺高,表现出来的能力就一般了,若是李彦的话,恐怕在决定向孙承宗动手地时候,高第就应该带着圣旨上路了,到时候京里京外一齐动手,才能免了兵变的可能,没想到高第这时候还呆在京城,或许是还有别的什么事情。想到这里,李彦就看了一眼上首的正牌兵部尚书赵彦,赵彦此人,应该是倾向于东林那一派地,虽然关系并不密切,但是在此前杨涟弹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的时候,赵彦也曾经上疏,可见他和阉党的关系并不融洽,能够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或许是魏忠贤还没来得及对他动手。再看看高第、崔呈秀一左一右,也能知道阉党的意图了,怕是这就要动手了,高第没有立刻就走,或许是阉党认为孙承宗既然老实了,辽东那边急着去,掌握兵部才是最重要。刚刚调任兵部侍郎的崔呈秀历不足,或许是想让高第掌握一下兵部,保着崔呈至于崔呈秀,已经成了魏忠贤的养子,那是铁杆地阉党。此人李彦也早有耳闻,早年任御史,巡按淮扬,因为贪污,让都御使高攀龙给革职查办,从此怀恨在心,后来就投了魏忠贤,如今高攀龙已经给整得辞官回家去了,阉党还是不肯罢休,试图借着熊廷弼的封疆案,将东林党一网打尽。崔呈秀是听到李彦出现在兵部地消息,中途赶回来的,虽然有高第在,但是高第和魏忠贤地关系,毕竟比不上崔呈秀这个假子,而且赵彦才是兵部正牌尚书,高第一个人,未必压得住赵彦和李彦,崔呈秀一来,相当于双方都是一个尚书一个侍郎的局面。在崔呈秀看来,凡是和魏忠贤不对付地,那就都是东林党,属于要清理的对象,赵彦是,李彦也是。崔呈秀一进来,就阴阳怪气地责问李彦:“李大人,辽东战事紧急,你不得圣旨,如何能够擅离职守,误了前方战事,你可承担得起?”李彦微微一笑:“本官只是巡抚辽东,既然孙大人可以离开,本官为何不能离开?”“孙大人是得了圣旨,你这是擅离职守……”崔呈秀抓住李彦的语病,就要趁胜追击。李彦摆了摆手:“崔大人,本官只是告诉你,辽东战事好得很,本官不就是报捷来了?我东江军在汤站堡,击溃奴酋十万大军,歼敌数万,老奴猖狂而逃,辽东战局豁然一变,本官以为,从此以后,我辽东复辽军已经可以转守为攻,在必要的时候与建奴进行战略决战……”“李大人,即便你打了胜仗,没有圣旨,你也是不能离开辽东的……”崔呈秀打断李彦,对于他说的神秘击溃十万,歼敌数万,也根本不信。李彦微微一笑,讥讽说道:“哈哈,崔大人果然对这个不感兴趣,相比高大人也是一样吧?其实也难怪,你们都没上过战场,哪里知道怎么打仗,哪里知道什么战略决战,又哪里知道十余万大军对垒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崔大人、高大人,你们可能想象,十余万人站在你们面前,会是什么样子?”李彦语气淡淡的,彷佛谈笑风生一般,言辞却毫不客气地将崔呈秀和高第都给讽刺了,讽刺他们根本就不懂得军事。赵彦倒是多次巡边出征,一生戎马,这段日子,东林失势,赵彦也给投靠阉党的官员不断弹劾,要不是李彦突然出现,今天他就准备上疏辞官了。听了李彦这一通话,不由感到一阵爽快。崔呈秀脸色铁青,大声喝道:“李三娃,你擅离职守,你有罪。”赵彦不禁担忧地看了李彦一眼,对于这个和自己同名,战功赫赫而又年轻得过分的辽东巡抚,赵彦是从心底佩服的,因为李彦的战绩,是实实在在打出来的,他不仅在战场上获胜,而且民生也搞得很好,几乎不要朝廷一分银子,相比之前总是狮子大开口,几乎要了大明大部分田赋的熊廷弼、王化贞等人,自然是高明得不可以道里计。赵彦是打过仗,在边疆做过官的,所以他更明白其中的难处。然而,李彦突然出现在京里,擅自离开边疆种地,确实是大罪。赵彦因为自己的儿子穿了一件锦衣,就给阉党抓住猛烈弹劾,如今李彦落下这等把柄,恐怕前途莫测。赵彦身在京城,经历了最近的这些事情,自然知道崔呈秀所代表的阉党一系,如今是多么的嚣张,权势熏天。赵彦暗暗着急,一时之间却又没什么办法。“崔大人,话可不能乱说,”李彦淡淡地瞥了崔呈秀一眼:“本官此次进京,实乃皇上亲口相邀,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还是说,得崔大人允了,本官才能回京?”“当然是皇上说了才行!”崔呈秀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现在宫内一切文书的进出,都掌握在魏公公手上,李彦远在辽东,哪里可能得到皇上的旨意,这肯定又是胡编乱造的了。想到这里,崔呈秀不禁微微笑了起来:“李大人,既然如此,不知道本官能不能看看皇上的旨意?”“这个嘛……”李彦犹豫了一下。崔呈秀不让李彦推托,连忙道:“李大人,辽东事大,本官不能不慎重,再说大人你突然出现在京城,已经惹起种种非议,若是有皇上的圣旨,那就请出来,也好证明大人的清白,以堵天下人悠悠之口,李大人,你说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