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纪泽回到他的吴王府,李鸿章、容闳、张凯泰等已候着多时,见曾纪泽一回来,便迫不及待的问圣意如何。曾纪泽便是叹了一声,将曾国藩的意思讲给了众人,众人的表情是有喜有忧。容闳是搞教育出身,曾纪泽奏折中的诸多关于教育改革的意见,也多是出自于容闳的建议。 曾皇虽然准了大兴高等学堂,科举文理分科等奏议,却拒绝废八股,以及在全国各县府兴办免费的中小学堂。“教育乃立国之本,兴国之道,目下咱们大明要想赶上欧美列强,第一件事就是要兴教育,以开启民智,而教育又必须从小抓起,晚一天改革教育,咱们大明就要晚一步追上列强的脚步,曾皇本就是学富五车,他应该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呀。 ”容闳以一个教育者的身份,委婉的表达了对皇帝的不满。曾纪泽摇头道:“现下大明江山未固,内外之敌均不可小视,在这个时候,父皇将更多的财政开支投入军用,也是可以理解的。 ”“战争开支何其之巨,就那么一发炮弹,便足以抵七八名孩童一年的学资,教育的开支相比军费开支,只是牛九一毛而已,下官就不信朝廷连这一点钱都挤不出来。 ”很显然,容闳对曾皇的决定很是失望,在他眼中,曾皇虽比不上吴王开明,但也不是一个过分保守之人。 当初他手无决定权时,或许还会有所顾忌,现在已是九五之尊了,却不能支持容闳的教育大计,这令容闳有些无法理解。这时,李鸿章叹道:“皇上也有他地难处啊,这十几日来。 吴王所上的奏折,比满朝文武加起来还多。 虽然有很多被驳回,或是搁置再议,但我们也应该看到,皇上还是准了吴王的不少奏议。 ”他顿了一顿,低声道:“毕竟,皇上还得照顾到其他大臣的想法,若是准得吴王太多。 未免引起他人的猜忌呀。 ”“苏侯,你指的是……”容闳虽然兼通中西之学,是不可多得的智慧之士,但毕竟于这朝堂政治还不甚知之,自然听不出李鸿章话外弦音。张凯泰哼了一声,道:“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一位王爷了。 ”张凯泰在兵变当日,奉曾纪泽之命。 坐守淮军大营,随时准备以应不测,故未能有幸列于拥立三十七臣之中,又因只是文士,其功不显,故只被封了一个奉贤伯地爵位。“咳。 咳咳——”李鸿章干咳了几声,笑道:“这都是奉贤伯猜的啊,我可没这么说。 ”张凯泰看了一眼曾纪泽,见其沉默不语,并未表态,便接道:“在座地都是吴王府的人,有什么可顾忌的。 我就实话实说了吧,其实对于皇上的封赏,咱们淮系是不少人有不满情绪的。 ”“我朝仿历代设六部,这六部尚书。 军机大臣。 除了王爷之外,皆乃是越国公、郑国公等湘系元老。 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六部尚书以下职位,多为湘王府的人就任,而湘王本人也兼任兵部尚书,名义上,竟然还是王爷你地上峰。 而我吴王府的人,多任一些无足轻重之职,更多的人还都是原职不动。 同是拥立之功,王爷你更是费尽心力,一手策划,现下论功行赏之时,却……”张凯泰没把话说尽,说尽了就有挑拨他父子,叔侄之嫌,张凯泰明知曾纪泽的野心极大,但也不敢贸然把话挑明了。吴长庆也道:“依王爷之功,以及和皇上的关系,本该被立为太子的,但现下却只封为吴王,国无储君,这在旁人看来,最是有机可乘,王爷,你不可不提防呀。 ”这些人皆乃曾纪泽一手提拔,他们的身家性命,官场前途,已与曾纪泽的荣辱惜惜相关,自古以来,这帝位地争夺最是残酷。 胜利的一方的追随者们,自然是加官进爵,仕途青云直上,而失败这一方,却往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所以,无论是出于忠也好,自私也罢,在座之人,哪个又不想曾纪泽将来能身登大宝。这些人能有样的想法,曾纪泽自然很欣慰,但他也清楚的认识到,目下大明最重要地是团结一致,共同渡过立国之初的困境,内斗,只会毁掉他辛辛苦苦创造的大好局面。 至少在现在,他还得必须与他的九叔保持和睦共处的状态。“你们的一番心意,本王自然明白,但平心而论,就王叔对大明的贡献而言,确实在本王之上,他受到更多的恩惠,也是理所当然的。 且我大明立国不久,正需全力以赴对付内外之敌,在这样一个关键之时,本王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祸起萧墙。 所以,你们有什么不满意之处,还要以大局为重,暂且隐忍,将来怎样,本王心中自然有数。 ”曾纪泽远见超乎常人,众人当然明白,他地这番话,无异于给众人吃一颗定心丸,他们心中地种种猜测与顾虑,顿时便消减了许多。这时,李鸿章呵呵大笑,说道:“王爷英明神武,大家何须担心。 别人想要官要名这些虚的,就尽管让他要去吧,咱们要地是实。 ”众人将目光投入李鸿章,他接着道:“当今之世,有兵就有权,有枪有炮之后,这兵才能打胜仗。 王爷要做的,就是尽量的向皇上提议,多建兵工厂,而这大明朝中,只有王爷才有能力办这兵工洋务,所以这兵工厂,自然是名正言顺的要落在王爷的手里,有了枪有了炮,到时无论形势如何变化,还怕不能尽在王爷掌握之中吗。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李鸿章算是把这千古至理看得通透。 其实曾纪泽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不然他也不会将置办兵工厂,兴建海军列为头等奏议之事了。李鸿章的话令在场众人恍悟,皆是点头赞成,曾纪泽笑而不语,自有一番信心写入了意味深长的笑意之中。北京,颐和园。湖畔绿波荡漾,清风携着湖水的冷爽,吹入亭阁楼台之中,惹得檐下的风铃轻声细语。在那碧水湖中,一艘凤雕大船正自随风而行,竹帘遮掩的诺大船阁中,传来阵阵男女喘息之声。“噢,好哥哥,再快一些,奴家就要死了……”慈禧躺在檀木的地板之上,双腿高高翘起,嘶心裂肺般的呻吟着。在她身上挥汗如雨的,正是内务府大臣荣禄,他边是奋力的撞动着慈禧的身体,边是叫道:“捅死你个小妖精,捅死你个小妖精。 ”二人在这地板上翻来滚去,不断的变幻着姿势,最后,慈禧趴在了窗边,手扶着窗栏,腰臀高高撅起,扭动着身躯配合着荣禄的撞击。当那男性的野性达到最猛裂之时,慈禧禁不住仰头尖叫,仿佛被一头被刺破了喉咙的母狗一般,几似于痛不欲生。 而她抓扯着竹帘的手,也因用力过猛,竟将帘子呼啦一下扯落于地。在那窗帘处不远船舷边,正背对着侍立着一名宫女,听到这声音,忍不住回头看去,正瞧见慈禧那一副撅臀**叫的形容,而慈禧的目光在那一刹那正与宫女的目光相遇,她那享受的表情猛然间现出慑人的杀意,宫女吓了一大跳,急是转过头去,不敢再多看一眼。长久的沉默之后,船阁中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不久这后,圣母皇太后扶着内务府大臣荣禄的手悠然的走出了船阁。 清风扑面而来,吹散了那种云雨之后特有的涩味,他二人不约而同的深吸了一口气。慈禧的目光锁定了那个头低得几乎要贴到膝盖的宫女,道:“小安子。 ”在外一直候着的太监总管安德海忙不迭的上前来:“奴才在,圣母皇太后有何差遣?”慈禧指着那个哆哆嗦嗦的宫女道:“那个贱婢方才竟然敢偷听哀家与荣大人谈论军机大事,实在是罪无可恕,哀家命你让将立刻法办了。 ”那宫女一听,顿时吓得魂不守舍,两腿一软扑嗵跪倒在慈禧面前,哭求道:“奴婢不是有意的,请太后开恩,请太后开恩啊……”慈禧赖得再看她一眼,在荣禄的搀扶下望船头去看风景,安德海便叫道:“来呀,将这犯上的贱婢绑了,溺死在这湖中。 ”“饶命啊,饶命啊——”那宫女疯了一般喊叫扑腾,却怎么挣得过众太监的力道,几人三下两将她全身绑了个结实,顺便拴了好几个沉重的物件,接着便将她抬到船尾,扔入了碧水鳞鳞的湖中。一串串越来越少的水泡之后,很快,湖面便又恢复了平静。“算了,被这贱婢坏了哀家的好心情,回去吧。 ”慈禧令下,这凤船便很快的驶回了岸边,而在那码头上,恭亲王、醇亲王、文祥、宝鉴等一干大臣已恭候多时,各人均是脸色铁青,神色沉重。跪拜已毕,早就狐疑的慈禧便不悦的问道:“六爷,你们个个哭丧着脸候在这儿,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禀知哀家吗?”恭王奕※#59460;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启奏圣母皇太后,确实发生了一件不太吉祥的事,曾国藩,曾国藩他……”“他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