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这一代只出了黄权以为官员,对于黄家来说,黄权无疑是顶梁柱般的存在,有着不可忽视的威严。在黄昭的心中也是如此。就算是在外边他是如何打着黄权的招牌行事,但在家里,他也不太愿意与黄权碰面。但今天,他不得不找黄权商量。作为益州有数的智者,名士。黄权的爱好不多,读书几乎是唯一的爱好。黄昭知道黄权在这段时间,一定是在书房内温读。熟悉的在府中的道路上走着,直到走到黄权的书房门前,黄昭才停了下来。在门外整理了衣衫,这才走了进去。门是开着的,书房内的灯火很亮,很适合读书。“叔父。”黄权正在埋案苦读,听见门外动静不由的抬起头来,而黄昭也正好走到近前,恭恭敬敬的给黄权行了个礼,拜道。一愣神,这侄子可是稀客啊。自从长大之后,可是很少有到他这边来的。幸好黄权反应够快,只片刻,就笑着道:“听说昭儿今天参加了吴府的文会,为何眼巴巴的来寻叔父?”黄昭听了心中一热,叔父居然清楚的知道我今晚去了吴府?只是这一热也只是一瞬间,就被刘正的阴影给掩盖了。黄昭脸色微红,对着黄权道:“叔父不知,晚上的文会可是出了位大人物。因为这人,文会半道而夭啊。”“你们这些小子,我没一个不认识的,何来出了个大人物?”吴家的那场文会,黄权心下也是清楚目的何在的,去的也都是成都内的,未婚青年。黄权几乎都认得。见侄子说是出了个大人物,黄权却是不信。这些小子中有何人如此魄力,让一场文会半道而夭?“此人来自楚国。”见黄权不信,黄昭悻悻道。“楚国?镇南将军,昌邑侯?”黄权一愣,随即面色一变,问道。“嗯。”见叔父一下子就猜中了,黄昭乖巧的点头道。“对了,吴家那女娃却是个爱字的人,邀请了昌邑侯前去也是情理之中。”黄权在短暂的诧异之后,释然道。但随即,又似笑非笑的看着黄昭,道:“就算是文会半道而夭,就算是昌邑侯在场。昭儿恐怕也不会眼巴巴的到我这儿来吧”“说吧。遇到了什么事儿了?”眼见在叔父眼中,自己依旧是个不安分的惹火精。黄昭心下不忿,但面上却是乖乖的道出了晚上的详情。没办法,自己晚上居然跟刘正叫板了。没个人商量一下,心里总不踏实。黄权静静的听着,中间只有黄昭刻薄讥讽了刘正一番的时候,才嘴角抽*动了一下。其他时候,看不出什么喜怒来。“别多想,镇南将军再怎么也是镇南将军,不会跟你们这些小辈计较的,但你这性子也该收敛收敛了。”黄权教训着侄子道。“是。”黄昭有气无力的答道,他就是因为这样才害怕见黄权的。这叔父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逮着他的弱点就是一阵训斥。“还有,你说最后,吴家小姐邀刘正一起…一起走了?”黄权眼中闪着几分异彩,问道。“对啊,叔父你也知道,吴苋爱字成痴,昌邑侯的一手书法又冠绝天下。逮着人,哪有不缠上一番的道理?”黄昭理所当然道。说者无心,但听着有意。黄权闻言,眼中的异彩更盛。“这事儿比也不必挂在心上,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下去吧。”“是。”见黄权如此肯定自己没事,黄昭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走了。至于黄昭说的是否正确,则没在他的考虑之中。在益州,黄权的地位很高。众人对他的评价也很高。在黄昭的心中,叔父根本不可能犯错。黄昭走后,黄权独自沉吟了小会儿,低声召过侍女,穿戴起了正服,打算觐见刘璋。乘着马车,在下人的护卫下,黄权迅速的到了刘府。益州与汉中的战事,还在胶着。总的上面,张鲁的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刘璋也因此夜不能寐。坐在书房中,恍惚的看着手中的竹简。谁能明白他的窝囊啊,放着外援的三万大军不能用。坐拥益州却敌不过一个小小的太守。刘璋虽然不爱武事,但还是感到了浓浓的窝囊。刘正啊,是不是把他派去前线算了?不由的,刘璋再次想到了刘正,不可仰止的叹了口气。此人笼络无效,美色又不能**。亏得他当初还兴高采烈的,打算鲸吞下了这三万大军,外加一个名将呢。哎。揉了揉太阳穴,刘璋满心的在派遣刘正去霞萌关,还是暂时雪藏着刘正之间晃动。“主公。黄大人求见。”下人来报道。“黄权?”刘璋纳闷的看了眼外边的天色,已经很晚很晚了,他来干什么。心下虽然纳闷,黄权的觐见又不那么适宜,但刘璋还是一个宽厚的人主。“有请。”温言的挥手道。“诺。”少一时,一身正服的黄权走进了书房。对着刘璋摇摇一拜道:“拜见主公。”“公横着是有何要事?特地深夜来此?”看着一身正服的黄权,刘璋的脸色更加的宽仁了,虽然在正服的掩盖下,黄权身上的那点仓促深深的隐藏了下来,但是刘璋却能看出点端倪。黄权乃士族,最重仪表。仓促来此,一定是有要事禀报。“深夜来拜见主公,我心惶恐。但此事,实在是太过重大,攸关益州之存亡。不得不冒昧前来。”歉然的朝着刘璋一拜,黄权低声道。黄权真的很重仪表,还有规矩的。“喔,到底是何事?”刘璋耸然动容,能够令黄权都如此重视的事情,可想而知有多么的重要。“此事还是事关刘正。与主公的脸面,也有些牵连。”黄权除了一身的士族优点。正直,优雅,收信等等之外,最重要的还有直言。心直口快。这快字就可以形容黄权的性子。“刘正为何与我的脸面又有何牵连?”刘璋眉头微皱,疑惑道。“吴家小姐,主公的儿媳妇,吴苋。”再怎么说,自己的谋略牵扯到了自家主公的儿媳妇,黄权的心也跟着有些悬,少有的,一双正直的眼神少有的冒犯了刘璋,一瞬不瞬的看着刘璋,缓缓道。“她?”眉头一挑,随即拧成了一根麻绳。显然是想到了黄权接下来要说的话,把一个好色的将军与一个美丽绝伦的女人合起来说,谁都能想出接下来的话。正因为如此,刘璋有些不悦,即使是再怎么想要笼络住刘正,再怎么垂涎刘正手底下的那三万大军。刘璋也会慎重的考虑出卖自己的面皮,把自己居寡的儿媳妇嫁人的,这不丢人。还妾且会传为美谈。但是把自己的这儿媳妇送人做妾,而且这人还是自己的族弟,那是要背上一世骂名的。“正是她,现在主公对刘正百般笼络,明里暗里的拉拢,各种古玩美色,府邸,甚至是兵器铠甲,战车珠宝。但却还是不能笼络住此人。但,据传闻看,此人好色如命,贪财无比。据我看来,不是主公的手段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份量不够。没能令这位将军动心而已。”黄权一一的表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继而坦然的看着刘璋,道:“本来我想劝主公派人去益州各地去收敛各种奇珍异宝,绝色美人。以继续笼络刘正,如果再加上主公以誓言许诺刘正,给予他比之在楚国还要高的权位。有三五成的几率,可顺利的笼络住他。但吴苋的出现,却能让这其中的步骤简化许多。”听着黄权的解释,刘璋的眉头更加纠结了起来,黄权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这其中的变数也很大。吴苋能不能笼络住刘正这是个未知数,尤其是刘璋还不愿意豁出去了,卖了自己的儿媳妇去笼络自己的族弟。“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吴苋?”良久后,刘璋还是没有放下心中的纠结,带着点不甘的问道。“因为到目前为止,主公几乎收刮了成都内的所有歌姬,女子,却并不能让刘正动心,而在今晚,有人看到了刘正与吴苋说上了几句话,一起消失在了一些人的目光中。”迎着刘璋的目光,黄权的眼中没有半点退缩,对于挑战主公的尊严,他依旧如同他的性格一般,直而快。“我记得,晚上有一场年轻人的文会?”听着黄权几乎不容置疑的话语,刘璋眉头半敛,随即,又恍然道。“刘正也去了?”“正是。”黄权道,接着,又把先前黄昭对他说的话,详细的跟刘璋解说了一下。“看样子,刘正对于吴家小姐却是有些心的,以刘正的为人来看,我认为非小姐不足以笼络刘正。益州千余里的土地,百姓,与主公的脸面,孰轻孰重,还请主公三思。”说着,黄权对着刘璋行了个大礼。这是劝说,也是谏言。甚至也算是逼迫刘璋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