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杨洪森每天都是早上七点半才起来上班,所以在他看来现在顶多也就六点钟。在前面的铺面里他没有看到何金柱,找了半天最后在厨房找到了何金柱,此人大概早上四点多就起床开始为老板一家子准备早餐了,这让杨洪森对汪富民资本家的本质有更加深刻的了解。“难道他就不能请一个仆人吗?”看着小何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杨洪森上前说道,“要我帮忙吗?”“这里我都做完了,你把早饭给老板端过去吧。”他指了指已经做的早餐。馒头、包子、稀有饭,还有几样别致的咸菜,这让杨洪森想起了昨天那几个馊馒头,顿时一肚子火。走时堂屋时,只见汪富民坐在椅子上摇头晃脑的听着儿子的读书声。将早餐放好,杨洪森一脸媚笑着,“老板,早餐好了。”汪富民微闭着双眼继续摇头,晃脖子,退到门前杨洪森轻声自语“百无一用是书生。”此话一出,那边汪富民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小子,刚才说什么?”杨洪森一脸媚笑着说,“我刚才是说再不吃就是凉了。”“不是这句。”汪富民肯定的说。“就是这句。”“你刚才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杨洪森心道:你都听到了还问我干什么。“老板,你说的这句话真的太对了,用在我身上再贴切不过了。”“你也配称书生,给你个木鱼,谁说你不是和尚?”那个读书郎,想学拳术的少年,汪富民的独子汪育田紧盯着不停的摸着光头的杨洪森大笑不止。汪富民看儿子笑成那个样,过去用烟杆狠狠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好好读书给咱们家考个秀才中个举,让祖宗们长长脸面,莫要学他。”杨洪森发现自己还能充当反面教材,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加工资。杨洪森丫丫着。此时汪夫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汪富民举着烟杆要打儿子,马上冲了过增挡在前面,“你打,你打,你要打就打我。”看到汪富民吃鳖的样子杨洪森真的很想笑。“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喊金柱过来吃早饭,不开店了。”杨洪森连连称是小跑着去厨房喊何金柱。何金柱来后汪富民和杨洪森一起用早餐,这时杨洪森对这位‘资本家’有那么那一点点的好感,不过他刚准备伸手去吃那包子的时候,只听到汪富民清了清嗓子,杨洪森很自觉的转动手腕选择了馒头,夹了一点咸菜,喝起了稀饭。这一餐可比昨晚上那一顿好多了。“你那堂弟呢,怎么不把他一起叫来。”汪富民问了一句“他昨天到码头干的猛了一点,现在还睡着呢!”说着杨洪森伸手又拿了一个馒头,以前他怎么就没有发现黑面馒头吃起来就这么的香呢。汪育田吃好擦了擦嘴,“父亲,我上学去了。”“去吧,在学堂跟着先生要好读书。”汪富民嘱咐着。何金柱收起碗筷,紧跟在汪育田向大门处走去。杨洪森趁着这个机会打起了第四块馒头注意,可没有想到汪‘资本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杨洪森缓慢出手的时候,他已经迅速把馒头叉到自己的碗中,并且循循善诱的教导着,“早上吃好即可。”杨洪森心说,不就吃你一个馒头用得着这样吗?想当初我在食堂天天打米粉肉吃。汪富月把叉过来的馒头拿在手中,撕下馒头片在碗里又摸了两下,确认干净了这才又说道,“把这里收拾干净,到前面铺子去准备上工。”杨洪森看看自己碗里的几粒稀饭米,再看看汪富民碗,他真的是太惭愧了。自己把物质文明丰富的新中国所养成的坏习惯—‘浪费’,顺嘴就带到这里。惭愧啊!惭愧的杨洪森将碗中那剩下的几粒稀饭米拈进了嘴里,体会着粒粒皆辛苦的道理。汪富民让杨洪森扫场子,但是这小子竟然还恋恋不舍地从碗里拈米粒吃。顺手就抄起烟杆在他后脑门子敲了一下。虽说他的烟杆子不是什么玉石所作,但是铜包裹的威力却更大。“贪吃家伙,还不敢赶快收拾好,准备开店。”杨洪森心中一阵窝火,他抵制浪费的行为被某人认定为贪吃,这比他挨人闷击还要郁闷。在汪老板的不断催促下,杨洪森洗盘子、洗碗,将厨房收拾好后,到屋内看了一眼二喜,见他还在睡着,便轻轻掩上了门。小跑着到了店铺内,把一排排的门板卸下来,刚卸下来一块,就听到汪富民在后面喊了一声“你这是干什么?”“不是开门营业吗?”“你把门板卸了,如果冲进来饥民怎么办,损失你赔吗?”杨洪森的底气一下就没有了,心说:我赔,我的工钱都被你给剥削光了,我有钱赔吗?“那老板您的意思是……。”“卸下一块就行,把这块板挂到门板上去。”杨洪森拿着小木板到外面把它挂了起来,小门板写着,自即日起:‘每担大米调至六两白银’下面还注明‘本店概不赊欠’的字样。杨洪森并不太关心粮价,因为他这份工是包吃、包住。在米铺外一大早就有人这等着了,不过看到这样的价格,有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散了开来,有人则一脸怒视的看着杨洪森。“这个价格又不是我定的,你瞪我有什么用,用能耐操两块青砖砸那***汪富民去。”杨洪森同样回敬了他两眼,转身又回到了铺内。要说六两银一担这的确是黑了点,这汪富民做生意也太不厚道了,不但置水深火热中的老百姓于不顾,而且还与广大的粮商一样囤积粮油,哄抬物价,制造社会不稳定的因素,现下大清王朝安定团结、繁荣昌盛的大好局面就是被这些奸商给搞坏地。看着打着算盘算账的汪富民,杨洪森暗想,哪天趁着夜黑风高也学学梁山好汉,把厨房的馒头全啃了。“看什么看,一点机灵劲的都没有,再不干活,我就扣你工钱。”汪富民威胁道。杨洪森心说,扣工钱,我现在都是白干活你还扣,有种你把我扣成负地,“日,真是个无良奸商。”说起来这米铺的工作环境还是很轻松地,由于米价疯涨买米的人并不多,偶尔来几个顾客也都是城内的饭馆熟客,搬米、送粮的活自然就由杨洪森这个梗劳力来担当,要说这送粮也不是白送,有时还能得到少许的赏钱,这对于工资负增长的杨洪森来说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到临近中午的时候买米的人才渐渐的多了起来,所以杨洪森也就不在出去送米,而是专门负责把门。没有办法,这年头社会治安差,芜湖那边抢粮油副食品的事时有发生,而现在这种情况正是体现他杨洪森价值的时刻,为此,汪富民特意把他叫到柜台后面给了他一根短棒,让他见机行事。杨洪森神色凝重,看着手中的短棒,心道:这个任务真的太*……店铺之内汪富民站在前台给顾客结账,何金柱在那里忙着称米、倒油,而我们杨洪森眼睛咕碌碌的转动着,不停地打量着购买的人群,如有突发事件出现,他要像野狗一样,在第一时间冲过。杨洪森在旧社会打工的历程从这一天正式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