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顺天府尹 [ 返回 ] 手机清晨,京城城东大街。街上行人不多,脚步匆匆有三两个。时辰尚早,两旁店铺还还未开门,偶有几声悦耳小鸟鸣叫声,原来是早起人提着鸟笼到集市遛鸟去了。几辆简朴青蓬马车排成一排,整齐而有序地驶过城东大街,直直朝着东城门而去。就马车驶到东城门时候,被守卫那里士兵拦了下来。“什么人?”穿着皂灰色衣裳,腰悬官刀士兵们,睁着蓬松眼睛,打着呵欠问道。他们昨夜聚众狂欢,其他人都城楼上睡得跟死猪一般,就他们这几个要清晨里还是冷冷气温里,从暖乎乎被窝里爬出来,本来就是一件很不爽事情。如今见到这队天一亮就急着赶出城马车车队,自然而然就把火洒到了他们身上。“下车!下车检查!”为首一个滚圆身形胖子站马车前,大声地吆喝道。说实,这也是官上任三把火。这个来姓陈顺天府尹,才刚上任没几天,就接到一个大案子,非得要他们全部人不准睡懒觉,日夜城门口轮班戒严,遇到可疑车辆及人员一律加强检查,偏偏还没有加班费……一想到这,这几个轮到上早班倒霉蛋心里加不愤起来。另一个瘦子把马车车厢拍得震天响:“下车,下车,别影响老子检查!”前方马车里,粗布帘子被掀起,露出一个额下飘着几缕胡须五十开外男子。这名男子戴着儒士方巾,看起来颇有几分儒雅,还有几分威严。正前方胖子一激灵,脸色瞬时变了:“关老……关老爷?”原来面前这位把半个身子探出马车人正是前任顺天府尹关正南。车厢边上拍得正起劲瘦子闻言,脸色也变了。慌忙收回手,挪到胖子身边,喃喃道:“关老爷,你这是……你这是要出城吗?”关正南含着脸,少了做官时威严,他脸上神色显得和霭可亲。他点点头道:“是啊,年纪大了,就愈发想念家乡。如今终于告老还乡了,就想早想赶回河南老家去……”原顺天府尹关正南是河南人,如今不官场。人老叶落归根,回到河南老家也是人之常情。胖子有些发愣,他当守城士卒多年。见惯了那些达官贵人解甲归家时,都是豪华马车,沉甸甸一大车接着一大车,林林总总有二三十辆马车。对于这简陋七八辆青蓬马车,居然就是原顺天府尹全部家当。一时之间,他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瘦子捅了一下胖子,低声道:“想什么呢。”抬头堆起满脸笑容对着关正南道:“原来关老爷是要回河南老家啊,稍等稍等!”他转过身子,就要扯起嗓子吼守城门口那两个士卒把路障拿开。关老爷马车上把身子再探出一分,摆手道:“现不是全城戒严吗?但凡过往车辆一律要进行检查。你们怎么不执行规定。就随意放行了呢?”胖子赔笑道:“关老爷,你这不是为难小们吗?你一生清正廉洁,威望享誉天下。何需检查……”胖子还待要说什么,见关老爷已经沉下脸来。他心中一激灵,心想这个关老爷还真是死脑筋,都不当官了,怎么还这么死心眼?他心里腹诽着。关老爷虽然不再为官,但昔日官威仍。胖子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一个一个马车掀起帘子来,速地朝着车内溜了一眼,然后步走到前面,大声道:“检查完毕,没有什么可疑之外,放行!”城门口两人迅速拿路障拿开,胖子瘦子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关老爷,请吧。”关老爷这才缩回身子,车队缓缓驶出城门。行了约莫一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关正南掀起帘子,望着车外一片密林。这里,就是京城分岔口。从京城赶向各省,就这里分道扬镳。一个须发皆白老头,看起来有五六十岁老头走到关老爷所马车前,朝着里面关正南施礼道:“关老爷,这里歇会吧?老夫人病刚好,这马车劳顿,身子恐是吃不消……”关老爷点点头::“好吧,把马车赶到密林边上,取出餐具做饭,吃过饭后我们再赶路。”老头折了回去,车队靠到密林边上,后面几辆车上人下得车来,取出餐具,抱来干柴,打算生火做饭。这个时候,天已经大亮,橘黄色朝阳跳出云层,给密林投射下第一道阳光。荒郊野地,行人罕至。密林深处,雾霭重重,透着一丝诡异。这时,密林忽然传来一阵鸟鸣声,似乎被什么惊扰到了,纷纷扑腾着翅膀飞到半空。马车外面站着关正南觉得有些诧异,凝神朝密林看去。见里面人影绰约,正朝着这边过来。林正南吃了一惊,难道遇到劫匪了?他忙叫道:“,保护老夫人,保护夫人小姐们……”关府家丁们一时愣那里,没有反应。待他们反应过来时候,已经一个个倒了地上。关正南心沉了下去。是迷烟!他抬起手,想用袖子捂住口鼻,但为时已晚。密林中迷烟经风一吹送,发散得极,关正南只觉得鼻冀处一阵香甜气息飘过,头一昏,眼前一黑,就再也不知道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关正南只觉得浑身发冷,脖子处有一股寒意钻了进来,他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脑子似乎清醒了一些。然后,他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冷冰冰声音:“关老爷,你醒了?”声音冷冷,如这初春时分北风。关正南慢慢睁开眼睛,他发觉自己一个四周不透光黑屋子里,旁边墙上有一个烛台,发出微弱昏黄色光。借着微弱烛光,他看了一下自己。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故倒了冰冷地板上,而且身上衣衫全湿了,难道自己会觉得一阵阵发冷。令他觉得奇怪是,自己并没有被绑起来,想必是自己被迷香迷昏之后,他们把自己弄到了这间小黑屋子里审讯来了。这些人到底是些什么人呢?他忍住心底疑惑,抬头朝前面看去。前面摆着一张破旧桌子,桌子上有几个酒坛子,桌子旁边坐着一个人正仰着头,朝自己嘴巴灌酒,整间屋子迷漫着一股浓浓酒香。关正南用鼻子嗅了一下,微微拧了眉头,这并不是中原酿酒,这种酒有一种很特别味道,辛辣浓郁,却是出奇香,是一种烈酒香味。他猛然抬起头来,目光落那个喝酒人身上。他自嘲地笑笑,他本该想到,这人不是中原人,这酒自然就不是中原酒了。“别看了,还是乖乖回答我们问题吧。”头顶上又传来那个冷冷声音。关正南身子明显地抖了一下。他醒来之后,只顾着看前方,倒真是忘了,自己头顶上还有一个人。而且,他现才发现,这个西蒙人,竟然会流利地说一口中原话。既然没有被绑上,他索性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仍滴水衣衫,抬起头来,看向自己头顶。头顶上,果然是一个人脸,一个自左向右一道刀疤贯穿整张脸,狰狞脸。关正南忽然觉得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这个人年纪不大,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样子,但那双眼睛却是冰冷而锐利,仿佛一把剑锋,随时可以刺穿某个人。关正南觉得现自己正被一把利刃穿刺而过,不由抖了一下。一个年纪轻轻小伙子,怎么会有如此冰冷而锋利眼神,关正南有些想不通。“害怕了?”刀疤脸男子微微侧头,锋利眼神一闪而过。关正南忽然觉得,如果去掉那道难看刀疤话,面前这位刀疤男子其实应该算是一位美男子。轮廊优美脸庞,漂亮丹凤眼,还有挺拔鼻梁,弧度完好嘴唇……可惜,一切都被那道难看刀疤给破坏了。刀疤男子冷冷看了关正南一眼,踱步到屋子中央,猛然一转身,目光如炬,盯着关正南道:“关老爷,关正南,前顺天府尹,一生为清正廉明,两袖清风,断过无数冤假错案,威望极高……”关正南没有料到这名男子居然会说出如此恭维话来,一时间愣住,讪笑道:“你这是……”刀疤男子并不理他,继续自顾自说道:“十年前,你任巡抚,巡视江逝一带,不顾强权,替一个无父无母孤儿申诉冤情,硬是把当朝一个尚书拉下马来;五年前,你巡视江南,狠狠地整治了当时官府与盐商勾结欺压百姓现象;三年前,你把你一个门生举荐给皇上,自己则大公无私从巡抚之位退下来,就任顺天府尹。按理说,你一生不畏强权,理应名垂千古,可惜……”关正南没有料到刀疤男子说得好好,突地话锋一转,不由怔了一下,下意识地问道:“可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