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暂别

第八回 暂别阳春三月，望着窗外明媚的春光，鼻边隐隐闻到槐花的香味，心中一阵舒畅。现在已是康熙46年的春天了，我回到清朝已经有三年了。这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最大的收获还是我得到了胤禛的信赖与情意。想到胤禛，我不由得又傻笑了起来发布尽管月喜的身体已没有了生育的能力，但是并不影响正常的生长发育。月喜如我所预期地一日胜似一日地美丽丰盈起来，已基本赶上我在21世纪的最佳状态了。发布在这段时间了，除了泡到偶家老四外，最大的事情就是我和喜蝶一起被指派为康熙的贴身侍女。也就是说，除了康熙早朝或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和大臣商议外，我都会随侍在侧，当然得到的消息也就更多了。其实对我而言，历史的结局早在心中，现在不过是自个儿也被带入了这段历史，更为清晰，真实地接触或者说加入了这段清朝最为复杂的历史中去了。发布康熙46年，是个看起来平静无波，实质上波涛暗涌的暴风雨前夜。阿哥党们蠢蠢欲动，都巴望着将太子除之而后快，这就不免回波及到当时站在太子一方的胤禛和胤祥。发布据我个人观察，此时的胤禛应该还没有夺储的打算，只是想和胤祥一道好好地辅佐太子。愿望也就不过是太子登基后自己封个亲王，当个贤王协理天下。可惜遇上个不争气的太子和太过争气的八阿哥。发布此时的朝中派系可分为几党：太子一党，以太子胤礻乃，四阿哥胤禛，十三阿哥胤祥为主；八阿哥胤祀，九阿哥胤礻唐，十阿哥胤礻我为主的“八爷党”；大阿哥胤礻是一党；三阿哥胤祉又为一党。而朝中大臣大多依附于太子党与八爷党之上。发布太子胤礻乃生于康熙13年，生母赫舍里氏生他时难产而死。康熙对皇后之死十分伤心，故对胤礻乃格外钟爱。第二年就册封他为皇太子。后来还下令吩咐，太子的一切饮食用物，归制礼仪皆与自己相同。久而久之，加之太子身边小人的阿谀奉承，台子渐渐地变得骄纵跋扈，盛气凌人，奢侈贪婪，对臣属也是任意凌辱，甚至对康熙也少敬意，自己又不是那块能君临天下的料，所以康熙也逐渐对太子不满起来。发布不过太子唯一做多的事就是与胤禛，胤相交好。他们也可酸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了。胤禛擅长处理朝中政务，而胤祥则善于带兵打仗，这样不仅加深了二人之间的默契，对日后胤禛即位扫平障碍也大下了伏笔。发布但八阿哥胤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其人有才有德，聪明能干，内外经营，礼贤下士，很得人心，被称“八贤王”“八佛爷”。故身边除皇九子，皇十子，皇十四子外，大臣阿灵阿，鄂伦岱，王鸿绪也依附于他，势力也一天天的膨胀了起来。发布我就依在窗边，想着政局的变化和未来各人的起落，忽然记起《红楼梦》里妙玉至爱的两句诗：即使千年铁门槛，终究一个土馒头。不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正好被推门进来的喜蝶听到了。发布喜蝶也俨然是美人了，再怎么灰暗，低沉的服色都掩盖不了少女青春的气息。喜蝶笑问我：“月喜姐姐，你又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发布我赶快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又漂亮些而已。”发布喜蝶啐道：“就姐姐你爱取笑我。哦，我记起来了，昨晚你睡觉的时候一直翻来覆去地唱歌，把我都闹醒了。可我听来听去，词却就只有那么几句。”发布我心中大叫不妙，该不会唱了不该唱的吧。什么“胤禛，胤禛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什么“你还恋恋不忘那张曾经热闹过的双人床”之类的东东吧。发布幸好喜蝶说的是另一番话：“姐姐那几句词我没全部记下来，只记得其中一句是‘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么那么长’，还有一句好象是‘有了什么鸡，什么好滋味‘似的。”发布我一脸黑线的问她：“是不是’有了肯得基，生活好滋味’？”发布喜蝶笑道：“就是就是，这也是江南小调吗？”发布我顿生无力感，我居然会在清朝的皇宫里唱蜡笔小新和肯得基的广告歌！即使我很怀念21世纪的生活，即使我泡到了老四很开心，可是小新和肯得基上校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我又看了看喜蝶，江南小调，我还京韵大鼓呢。发布我只得假意伸了个懒腰，向喜蝶说道：“喜蝶，进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发布喜蝶很兴奋地说道：“我看外面的槐花开得正盛，就过来问你要不要去摘些来放在房间里，香香的，好闻极了。”发布我正要开口，外面传来了小多子的声音：“月喜姐姐，你在屋里吗？”发布我赶忙推开窗户探出头去，果然是小多子，拿着个包袱站在门口。喜蝶打开门让小多子进来，自己便出去了。发布小多子将包袱放在桌上说道：“月喜姐姐，这包袱是四爷叫我交给你的。还让我告诉你，明天皇上午睡的时候，爷在竹居等你。”说完，便匆匆离去。发布我满心欢喜地打开包袱，一堆洁白清香的槐花出现在面前。心里差点感动死——就上次无意给胤禛说了句喜欢槐花，栀子花的清香淡雅，想不到他就记下了，这槐花一开就给我摘了一大包来。发布喜蝶进来看到便说：“月喜姐姐，怪不得我问你你不出声呢！原来早有人帮你摘好了。”发布我笑笑：“上我托小多子去摘的。你也拿点回屋里香香吧。”喜蝶便乐滋滋地捧着花回屋去了。发布可第二天康熙并未午睡，因为他刚刚封了胤祥的同母妹妹，20岁的十三格格为和硕温宪公主，远嫁蒙古翁牛特部博尔济吉特氏杜凌郡王仓津。胤禛和胤祥受命负责和硕公主远嫁之事，见面的事自然就搁浅了。而且这段时间里，胤禛他们忙得个脚不沾地，我也就跟着康熙见过他们几次，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发布待到和硕公主出嫁，已是夏季了。今年夏天连降暴雨，导致黄河两岸多处决堤，水祸连连，灾民遍野，康熙的脸色也一日愁似一日。发布胤禛见我老望着他不眨眼，不由得放下手中的《韩非子》向我说道：“我和老十三去江南筹集钱粮赈灾，少则两月，多则三月便返京。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发布我叹了口气道：“皇上怎么老交些吃力不讨好，尽得罪人的差事给你？”发布胤禛淡淡地笑笑：“若不是这个人，皇阿玛也不会交这个差事给他。”发布我忽然笑嘻嘻地望着他道：“那你去江南准备带点什么东西给我？”发布胤禛拥我入怀，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发布我很虚伪地说道：“只要你把皇上交代的事办好，平平安安回来就行了。”发布胤禛低笑道：“别装了，你那点心思当我不知道。说老实话。”发布我“唔”了一声，开始认真想要什么样的东西才划算。发布忽然想起以前在中央台的《鉴宝》的时候，一辑里面有一面清末的端康皇贵妃（即瑾妃，著名清朝嫔妃珍妃的姐姐）亲绘的一把略有破损的团扇的估价是RMB五万元。若是以冷面出名的雍正御笔手绘且签章的团扇那又值多少呢？恐怕要以美圆计了。打定主意便向胤禛道：“四爷从江南回来的时候带一柄纯白无字画的上好团扇给月喜就行了。”发布胤禛见我贼兮兮的模样，说道：“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答应你便是。”发布我诡计即将得逞，努力压下心中的狂喜道：“那你要在上面做画题诗，恩，你得题婉约派的词。最重要的是你得亲自动手，字画，签名，印章，少一样都不成。”发布胤禛摇头道：“总觉得你在算计我。唉，全照你说的做好了。”发布我很得意地瞄着他。三十岁的胤禛更显得气度不凡，卓尔不群，隐然已有天子之风。想到我将陪伴着他登基，建业，心中一阵激荡。发布这时，胤禛的贴身太监文胜的声音在竹居外响了起来：“爷，皇上要召见您了。”发布胤禛立时恢复了冷淡模样，我暗暗叹了口气，将官帽递给他，又目送他远去后，看清四周无人，才悄悄离开御花园，绕路回了乾清宫。发布望着窗外倾盆的暴雨，想着离京已有与余的胤禛和胤祥，也不知他们筹集钱粮的差事办的怎样了。这么长时间，也就带了几句一切安好，勿念的空话回来，我直觉认为怕是遇上了阻碍。可又依稀记得以前看电视剧《雍正王朝》时，胤禛去江南筹款的时候好象找到了个得力助手，却又不敢肯定。前后矛盾之下，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发布却听到玉华嗔道：“你叹气也小点声，皇上正在休息，被你吵醒了你吃罪得起吗？”发布我伸伸舌头：“不敢了，玉华姐饶命。”发布玉华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低声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这几天怎么老是长吁短叹的。树上的树叶都快被你叹得掉没了。”发布我说道：“还不就这雨咯。天天这样下，下的人都没点生气了。整日阴雨绵绵，太阳都难得一见，真不知道现在是夏季还是雨季。”发布玉华点头称是。在这时，门口负责通报的太监凌海进门来，悄声问道：“二位姐姐，皇上醒了没有？四爷和十三爷有折子回来了。还是八百里加急。”发布玉华为难道：“皇上才睡下没多久，赵公公又出去了。月喜，你说怎么办的好？”发布我想了想，觉得对康熙而言，知道筹款的消息怕比睡午觉重要多了，因此便说道：“玉华姐姐，你和凌海等等，我进去禀报。”发布玉华有些不安：“月喜，这惊醒皇上，可就”发布我道：“皇上不会怪罪我的，皇上常说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最看重的是万民福祉，此时恐怕也急着想知道四爷他们的消息呢。”发布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康熙的笑声：“好个月喜丫头，想不到还挺能揣摩朕意呢。黄河决堤，朕哪还有什么心思午休啊，就等着老四的消息呢。”发布我们赶快给康熙行礼，康熙摆摆手叫我们起身，又吩咐道：“凌海，快把折子呈上来。”发布凌海应了一声出去了。接着张廷玉，马齐便捧着折子进来了。看二人的表情，胤禛一定有好消息回来。发布果然，康熙看了折子后喜上眉梢：“胤禛和胤祥已经筹到了三百万两钱粮，已派人押往灾区助灾民重建家园，修筑河堤，巩固河道。朕一早就说了，这件差事，满朝上下，唯有胤禛能办好。”发布张，马二人齐道：“皇上圣明。”发布康熙又道：“胤禛在折子里还提到一个叫田文镜的人。说他极有才干，且处事公正，雷厉风行，是我大清难得的人才，准备带他回来面见朕。”发布“田文镜？”果然是他，胤禛的得力助手，雍正朝的重臣——田文镜！我轻轻笑了一下，胤禛，你又接近皇位一步了。发布来了好消息，康熙很是高兴，晚膳后也未像平时一样立即批阅奏章，而是单独召见了我。发布康熙坐在书桌后笑问我：“月喜，你进宫几年了？”发布我恭恭敬敬的回答：“回皇上的话，月喜是42年进的宫，今年已是第四年了。”发布康熙说道：“朕对你中午说的那番话很感兴趣。一个宫女尚且有这般胆识，朝中的有些官员反而不如你。整日唯唯喏喏，从无谏言。只懂得趋炎附势，结党营私。”发布我猜康熙说的是那些依附于太子党，阿哥党的大臣们，但也不便开口，只得静待康熙的下文。发布果然康熙又接着说道：“朕的那些个儿子们，朕放权给他们，是不希望他们都像明朝的皇子那样只会游山玩水，风花雪月。希望他们做个贤王，辅佐太子，永保我大清江山。可惜，朕想得太理想了，现在太子身边除了胤禛，胤祥外，再没有别人肯帮他。你知道为什么吗？”发布我使劲摇头，心里暗道：“我只知道，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越多，人就死的越快。”发布康熙叹道：“太子若然有点能力，他就能太太平平地继承皇位。可惜他就不是那块料。”我则在旁边幸灾乐祸地想那你立他干吗，不如马上废了他，立偶家老四好了，省了多少工夫。发布康熙却忽然看向我，吓得我赶快低头望脚，听见康熙说道：“月喜，你知道朕今天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吗？”发布我一面摇头一面想：难不成你现在也觉得我像敏妃了不成？发布康熙见我摇头不语，便道：“今天中午你说的那番话，朕觉得像极了朕的十三格格。可惜她远嫁蒙古，怕是不容易再见到了。”言语间竟是无限唏嘘。发布我心道：“我跟你们爱新觉罗家才有缘呢。像完你老婆又像你女儿，什么便宜都被你们占完了。口中却道：”皇上，十三格格若是直待您这么挂念她，这么难过，她在蒙古也会过的不安生的。”发布康熙被勾起无限回忆：“胤祥14岁，十三格格13岁，敏妃就过身了。朕也没好好的照顾过他们，如今十三格格远嫁，朕才知道原来朕从来就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发布我回道：“月喜不会说话。但也知道皇上不仅是阿哥，格格的皇父，更是天下万民的民生所系。您除了宫中这几十位子女外，您还得操心宫外成千上万的子民。对您而言，皇上已经做的够好了。”发布康熙微笑着走到我的面前，像个慈父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月喜，你连说话的语气也像极了十三格格。朕今个儿高兴，赏你样东西。”说完，从腰间取下一个玉铛给我。发布我连忙跪下谢恩，康熙扶起我：“月喜，以后陪朕聊天不用这么拘束。去泡杯你最拿手的清心茶来，朕要批奏章了。”发布从这晚之后，康熙常常召我陪他聊天。我也就渐渐地把这个历史上雄才大略，英明神武的康熙大帝还原成一个高处不胜寒的普通人，一位忧心子女的平凡父亲了。发布大概又过了半月，胤禛和胤祥回到了紫禁城。当天的康熙是笑着从太和殿回来的。到了乾清宫都还在夸奖老四和十三的差事办得好。不仅筹到了钱粮，惩治了贪官污吏，还带回了田文镜这么一个栋梁之材云云。发布话还没说完呢，凌海就进来通报说四贝勒和十三贝子在外求见。康熙抚须笑道：“快叫他们进来。”发布很快胤禛与胤祥便走了进来，这也是我这两个多月来第一次看到他们。可我看到胤禛，看到他又黑又瘦，憔悴不堪的疲累模样，鼻子一酸，眼泪就差点没管住。发布胤禛还是深沉内敛，胤祥还是温文尔雅，可是两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连朝服穿在身上都显得有些空荡了。但精神尚好，我才放心了一点。发布康熙也看到了二人的清减，连忙叫他们坐下，又吩咐我：“月喜，去告诉御膳房，叫他们弄些补身子的东西送到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府上去，哎，你们两个，别起来谢恩了，待会给朕回去好好歇着。朕还有差事要交给你们俩呢，身子累坏了可不行。”发布我应了一声，急忙出去。从御膳房回乾清宫的路上，却遇上了从宜妃处出来的八阿哥，九阿哥和十阿哥。发布我心中一惊，但还是立刻规规矩矩地侧身站到路边给他们请安，只希望这三个瘟神快点走。发布但电视里都经常有这样的情节：通常你越不想见的人，越想避开的人偏偏就要和你狭路相逢，并且冷语相向。现在这条定理在我身上又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发布十阿哥胤礻我把我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打量了半天后说道：“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把咱们的四爷，十三爷都迷得晕头转向，神魂颠倒的。现在连皇阿玛也对你青睐有加，赞赏不已。你也告诉告诉你十爷，怎么讨这么多人的欢心，让爷也得得宠？！”发布我淡淡笑道：“十爷真是过奖了，月喜哪有这般本事。月喜只知道以真心对人，不做损人的事罢了。”发布胤礻我似是没想到我敢给他软钉子碰，恼羞成怒，一巴掌就向我打了过来，却被我避开了。发布胤礻我大叫：“你反了你，主子教训你，你也敢躲！”发布我冷笑道：“回十爷的话，月喜是乾清宫的人，做了错事自然有赵总管处罚，何劳十爷动手，弄伤了您的手，月喜的罪过不更大了。”发布胤礻我暴跳如雷，正要冲上来时却被胤祀喝住。胤祀转向我说道：“月喜，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发布我看了一眼这个毁了月喜一生的男人，想了想点头答应了，随着胤祀走到一边。发布胤祀摊开手掌，那块曾送与月喜的玉佩赫然手心。他缓缓说道：“月喜，当时我送你此玉的时候我们立下的誓约你还记得吗？”发布我冷冷地说道：“回八爷的话，月喜早已说过了，月喜自受伤后，以前的事都已经全忘了。不管怎样都好，月喜只是一个小宫女，对八爷而言，的确帮不了什么忙。”发布胤祀忽地激动起来，突然抓住我的手道：“我这就到皇阿玛那里讨了你，明日就娶你进门！”发布我大惊失色，想要推开他，胤祀却不肯放手。拉扯之间，胤祀手中的玉佩跌落在了石板上，成了碎片。我和胤祀一下子静默了下来。发布我看了看胤祀，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玉，说道：“八爷，月喜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发布说完便转身走向乾清宫，心里只想马上见到胤禛。胤祀在身后喃喃念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