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山林中的杂贺一族来说,限制弹药材料流入才是至关重要。硝石这种东西是完全的舶来品,只需写一封书信给界町的商人,这些短小的人情还是会卖给义氏。大宗量的硝石是无法运向纪州,至于分部运送,这样的成本会更加提高,也就不必在管了。第二便是硫磺等物,硫磺多是九州特产,纪州的矿脉已经由虎千代控制,所以只要严加看管,杂贺一族也难以拿到必须的材料。外加上熊野滩虽是水路,却是鲜有船只来往毕竟这里商船补给的港口,而不是贩卖的港口。熊野城“可恶的田山义氏。”铃木重意把手上的书信重重摔在了地上,本是竹简书写的东西,顿时散落在了一地。“居然瞧不起我左大夫,重兼速速备马,要我去那厮一决雌雄。”“父亲大人不可,您这一去可是中了田山小贼的鬼计。”重兼连忙拦住了自己的父亲。重意也缓过了神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颇有无奈的看着台阶之下的两个儿子。本来纪州十族,最强大的便是自己铃木家,凭借着优秀的铁炮技艺,在十年之内扬名立万。“田山义氏去年便是控制了大和的经济,如今控制区区一个熊野实在是易如反掌。父亲只可静待时日,或许还有一线转机。”“一线转机?熊野城中存粮只能坚持到开春,以后我们怎么办?”铃木重意瞪了一下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到时候一定会有大量的士卒逃亡,如今的土桥重治也因为儿子的倒戈,而在熊野之中两面为难。一方面不能取得铃木的信任,第二方面也不敢背叛,毕竟这里都是他们的族人。重秀依旧那副叼着牙签的面孔“父亲大人,既然不裁军,我们就去抢夺粮食吧。至少损失大了与裁军相差无几。”“就这样吧,你们两兄弟负责去。”重意艰难的点了点头,望着吴服之上那只飞翔的八尺鸟。永禄四年十二月北国已经到了冰封雪飘的年代,纪州只是微微露出了萧瑟的感觉。杂贺众还是没有清除干净,树叶枯黄的年代,纪州山林之间的野味也鲜有出现。“你说,今天铃木重秀会出现在这里打猎?”义氏有些好奇的看着身旁的阿惜。“自然,本小姐是什么人。”阿惜有些不高兴的撅起了嘴巴,这样的风情倒是让冬日的无聊更显出几分色彩。“您要知道,纪州,伊势山林多麓,期间的野味也是不少。与我故乡信浓比起,不逞多让。当时我也是好奇来打打野味,居然看到了铃木家的士卒,我就知道,过几日他们还会来。”开始了解释,只不过这个解释完全是其一面的以为。“瞧瞧,有动静了吧。”阿惜一把拉住的义氏的手,便是蹲在了树丛之后。却是见得几个山民一样打扮的足轻,在野地之中寻找着什么。“唉,大人还真是……铁炮都这么紧缺了还要我们来打猎。”足轻甲嘟嚷着说道,显然经过几个月的封锁,熊野的弹药已经用磬。“大人也是为我们好,你要知道,这个准度不练就会消失。与其空放,还不如打些猎物,祭祭牙祭。”足轻乙连忙纠正了这位的错误。“说的也不错,只不过吃肉好像不对吧?”足轻甲认真的点了下头,算是同意了这位的话语。足轻乙白了一眼“山鲸,秋叶这种东西咯。”自欺欺人,这个才是这个时代最好的表现。之后,足轻便是开始行动,互相找着自己需要的猎物。“不行,在这么下去绝对会给发现。”义氏心中一警,这次带的只是数十人的小队,本以为不相信阿惜所说的话语,没料到的是这次居然是真的。“我去抓来。”阿惜喝了一声,便是一步奔了上去,见状义氏也抽出了村雨跟在后面。“啊!~”一声低喝,阿惜便是抽出了自己手中的太刀架在了那人脖子之上。余下的便是举起手来,缴枪不杀的动作。义氏也跨出了一步,抓住了足轻乙。村雨的锋利让这位从心底感到了恐惧。“说,铃木重秀在什么地方。”足轻似乎完全给吓破了胆子,口中只是喃喃了几句。“铃木重秀在哪里?”义氏的刀逼近了这位的脖子。“在……在前面”死亡让这位暂时缓过神来。“有几个人?”义氏继续问了起来。“只是有十数人,大家都分散了开来,在打猎。”清晰的语句,让义氏很快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情。一个手刀便是打翻了这位,剩下那位也给阿惜处理掉了。低下头,朝着阿惜示意了一下。本来是打算回去搬救兵,不过看铃木这里士卒这么少,倒是觉得速战速决才是重要,若是放跑了这位,下次难有这种好机会了。向前几步,便是可以听见林中传来的枪击之音,以及飞起的鸟儿。‘铃木重秀啊,铃木重秀,这笔账我总算是到了和你算的时候了。’义氏心中道了一声,快步拨开了眼前的草垛。只是见得几个青年拿着铁炮在四处瞄准,腰际之上挂着几只中弹的鸟类。本来是可以叫阿惜狙击掉铃木重秀,问题就是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位,早知道应该把那个足轻带过来认识一下。“这样,你们先冲出去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和阿惜在后面包抄。”义氏简单的吩咐了一下便是绕到了那片树林之后。铃木重秀似乎还未注意到身边的变化,口中的牙签还在得瑟的颤抖。对于今日的野味显然感到了兴趣,每日都吃那种清淡无味东西,实在让人感到有些无聊。几天一次的狩猎,才是这位最感到兴奋的时候,却是没想到这次的狩猎是其人生最后一次。“杀啊。”义氏的属下率先跳了出来,挥动着太刀劈砍上去,只是有十几人的铃木随从,立刻感到了危机,把这位大人保护了起来。“露出原型了吧,阿惜我们走。”义氏冷哼一声,便是从后冲了上去。只是一瞬功夫,一人便是被义氏砍在脚底,这里夹杂着无端的仇恨,恨不得立刻就砍了眼前这个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