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再见陈妃

第104章 再见陈妃这两天慕容锦枫特别忙，虽然忙里偷闲来看她，也呆不了多长时间。这天钟灵萱闲着无聊和蝶儿在御花园里转了转，因为皇上没有立后立妃，皇宫里也没有其他女人，先皇的妃子都般到了宫外去颐养天年。也只有皇太后萧氏，此时暂代凤印管理后宫。钟灵萱醒来后就去拜见了她，她的性子很寡淡，心里对先皇还是无法忘怀，正德宫里全都是先皇生前用过的东西，还有就是先皇御赐给她的。要说先皇慕容昊睿这一生也是得到过真爱的，只是他当时不懂珍惜，当懂的珍惜的时候已经晚了。但是萧太后却很知足，因为她真心爱过，所以不会觉得空虚。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清净殿，跟皇宫其他地方比起来，这里安静的不像话，甚至有些死寂沉沉。“听说这里是陈妃住的地方。”蝶儿看小姐停下来，出口解释道。钟灵萱也听说了，慕容锦枫登基后不仅没有册封陈妃，还把她送来这个堪比冷宫的地方。知道他对母亲心中的怨怼，当初陈妃做的太过分了，伤了他的心。然而她是自己的亲娘，又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所以把她遣到这里，让她远离她梦寐以求的权利地位，留在这一隅小天地，这对她来说也算不小的惩罚。“我们进去看看吧？”钟灵萱提裙走上去，就要敲门。“小姐，你真的要进去么？你忘了她以前是怎么对你的？”蝶儿急忙拦在钟灵萱面前，想起小姐曾经受的苦，她现在心里还很难受。这个女人如此好狠毒，连自己的儿子都害，现在亲生儿子都不愿见她，小姐干嘛还要理她。钟灵萱又怎么会不懂蝶儿的心思，她是在担心她，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了，钟灵萱轻松的笑笑，“你不用担心，她现在伤不到我了，而且她毕竟是皇上的亲生母亲，我只是看看她过的怎么样？也算是替皇上尽孝。”蝶儿看小姐如此执着，无奈只好让路，只是却寸步不离的紧紧跟着小姐，万一有什么危险她一定第一个冲到小姐身前，替她挡住灾难。钟灵萱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真实诚，就算真有什么危险也是她保护她啊，还能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保护自己。不过她的心意倒是令她感动。蝶儿上前去敲大门，谁知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了。钟灵萱随蝶儿走了进来，迎面扑来一阵花香，顿时给人清新宜人的感觉。这是一个不算大的院落，打理的却很整洁干净，此时满园花木竞相绽放，她原本以为这里会像冷宫，但是却一点落寞也感觉不到，倒像是温暖的春天。钟灵萱有点错觉，这真的是陈妃住的地方么？随着进入，看到一位身穿素装的老妇人，正在给花浇水，听到她们进来，蓦然转过身来，大概是这里太久没人来了，即便大门开着也没人来看她们，恐怕所有人都把她们遗忘了？“梅姑，你好么？”钟灵萱发现梅姑正错愕的看着他们，上前打了个招呼。梅姑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她惊觉才看清面前站的人是谁，一时无措忙双膝跪地，“参见皇后娘娘。”她自然听说了钟灵萱要被立为后的事情，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她和娘娘都会孤独终老在这里了，没想到第一个来看她们的竟然是她。“梅姑，我现在还不是皇后，不用行此大礼，快起来吧。”钟灵萱上前亲自扶起梅姑，发现她苍老了不少，想必这些日子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也受了不少苦吧？梅姑有些受宠若惊，再见这女子，想起前尘往事，心中感慨万千，真是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怂恿娘娘做那些糊涂事，而是应该阻止她。“谢娘娘。”梅姑垂着头起身谢恩。“陈妃娘娘呢？”钟灵萱在院子里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陈妃娘娘的影子，该不会是这里环境恶略，身体承受不住生病了吧？梅姑看到钟灵萱眼中的担忧不假，心里突然一暖，忙道：“娘娘她在佛堂念经呢，您不用担心。”钟灵萱这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她毕竟是锦枫的母亲，如果她有什么事，锦枫心里也一定会不好受。“我带您进去吧？”“好。”钟灵萱跟着梅姑身边向佛堂走去，路上关心的问道：“你们在这里的生活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们？”听说不受宠的妃嫔，连那些下人都会看不起，都不给吃饱饭。“您不用担心，毕竟我们娘娘是皇上的亲生母亲，没人敢难为，只是……受了些冷落而已。”梅姑面带苦笑，今时不同往日，但是娘娘看开了，她也看开了。走过一条通幽小径，听到木鱼敲打的声音，给这平静的院落增添一份别样的韵律。梅姑推开木门，钟灵萱看到桌案上供奉的菩萨，香烛贡品摆放佛前，下面跪着的是身穿一身素衣的中年女子，此时正一手转动佛珠，一手敲打木鱼，闭着眼睛专心的默念佛经。这样的景象是钟灵萱不曾想到的，那样的傲慢自负的人，心思缜密，算尽天下，原以为她会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而变得怨毒，或者自暴自弃怨天尤人。却没想到是这么安静，依然是一副超脱凡尘的姿态，让人都不忍心此刻的安宁。“娘娘，您看谁来了？”梅姑站在陈妃身后轻声说道，隐忍中带着喜悦。陈妃敲木鱼的手顿住，放下手里的佛珠，缓缓转过身来，当她看到钟灵萱时，明显身体一僵，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陈妃娘娘，我来看您了，您还好么？”钟灵萱面带微笑，故作轻松的打了个招呼。梅姑看陈妃还在发愣，适当的提醒道：“娘娘，皇后娘娘是专门来看您的。”陈妃一怔，急忙屈膝下跪，“有劳娘娘费心了。”在陈妃还没有跪下前，钟灵萱急忙出手阻止，轻轻握住陈妃的手，“您还是叫我萱儿吧？我还不是皇后，而且我是您的晚辈，怎么当的起您这样的大礼呢？这不是折煞我么？”陈妃就这样站在那里怔怔的看了很久，最后终于扯出一丝释然的微笑，这段日子以来，她已经慢慢想通了，尤其是儿子上战场后，她才知道什么荣华富贵都不重要了，只有他能平平安安回来，现在每天吃斋念佛净化心灵，赎自己的罪过，其他都不敢奢望了。几人坐在桌前，梅姑端上亲自烹制的热茶。“真没想到你会来看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陈妃一直不敢直视钟灵萱，因为自己做的那些事，儿子都不愿见她了，如今才知道以前错的有多离谱，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竟然牺牲掉生命中最重要的，真的是太不值了。钟灵萱看陈妃和梅姑真的变化不小，原来人真的要经历过一些事才会成长。看见这样的陈妃什么怨怼都烟消云散了。拉起陈妃的手亲切的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依然是好媳妇的做派，“您要不介意我想叫您一声娘，萱儿从小就没有娘疼，您愿意当我的娘么？”陈妃心里一紧，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平静的眸子，静静盈满云雾，就连梅姑也忍不住热泪盈眶，这位皇后娘娘真是个大好人，陈妃也终于不用再受良心谴责了。“娘，您不说话我就当您答应了。”钟灵萱一脸自鸣得意抱住陈妃，腻在她身上，感觉到她的身体颤了颤，抱的更紧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爱子心切的母亲，这世上什么都可能是假的，唯有母爱是最无私的，所以就凭这一点，什么过错都能原谅。眼泪哗的流下了，陈妃犹豫着抬起手，抱住怀里的人儿，轻轻的拍了拍，自从儿子长的后她很久没有抱过他了，也可能是宫中的规矩太多，反而失去了平常百姓家的温暖。如今抱着钟灵萱突然有种亲情萦绕的温馨，没想到现在的她还能有机会享受这样的天伦之爱。蝶儿看到这一幕也释然，想想自己也是一个孤儿，忍不住眼眶发酸。“萱儿，好孩子，娘对不起你。”陈妃泪眼婆娑的颤声说道，心里对前程往事追悔莫及。“娘，都过去了，那些不开心的我们都忘记好不好，以后我会经常来看您的，也带锦枫一起来，不会再让您一个人孤苦伶仃了。”钟灵萱抬起头，用丝帕轻轻为陈妃擦掉眼泪，体贴的安慰。陈妃眼神暗了暗，心里泛酸，嗫嚅道：“他……他恐怕不会来，他恨我。”说着眼泪又落了下来。“不会的娘娘，母子哪有深仇大恨啊？何况现在皇后娘娘已经好好的留在皇上身边了，他不会再怪您了。”梅姑看陈妃如此伤心，急忙上前安慰。陈妃不相信的摇摇头，“不，他是恨我的，我以前这样伤害萱儿，还害他中了蛊毒，差点酿成大错，他一定不会原谅我，否则他早就来看我了。”“皇上他没来是因为他还没时间，等有时间了一定会来看您的。”梅姑说着看向钟灵萱，她知道要想让她的话成真，只有眼前这位可以办到，皇上出征这几个月娘娘天天为皇上念经祈福，有时一念就是一天，连饭都不吃，她知道她是真的很想皇上的。钟灵萱自然明白梅姑的意思，配合她点头称是，“对，皇上刚刚回国，很多大事要处理，还要忙南陵联姻的事，连我想见她一面都很难呢。”陈妃像是相信了，担心的说道：“别让皇上太辛苦，如果他没时间就不用来看我，反正来日方长，我会天天在菩萨面前为他和东越祈福的。”“放心吧，我下次一定把他带来。”钟灵萱突然觉得陈妃其实很可怜，争了一辈子到头来什么都没有，还不如萧太后，至少她还有和皇上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