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凤邪竟然真姓凤见叶朝歌已向自己下了逐客令,谢嘉兰也不推辞,起身前却还是多说了几句,“丹穴山有一鸟,其状如鸡,五采而文,首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腹文曰信。听这凤邪这名字,大概也知道这是个极品儿郎,叶朝歌你可莫要错过啊。”要你多管闲事!叶朝歌已忍不住要将谢嘉兰踢出门了,却在怒火喷发的一瞬间,又熄灭了。刚刚谢嘉兰念的,竟然有些耳熟。“你刚刚念的那段文诌诌的是什么?”“你不知道”谢嘉兰一向知道叶朝歌不爱读书,只是没料到连儿时先生讲的奇闻轶事都不爱听,“这是讲凤凰的,就是凤邪公子的姓了。德义礼仁信兼备,可不是极品儿郎?”凤凰……凤……凤邪……叶朝歌觉得有些头晕,晕得稀里糊涂,到后来略微醒神了一些,谢嘉兰已经离开了,只剩她与小蝶呆在这个房里。叶朝歌又晕了一会儿,方才抬头傻傻盯着正在擦手的小蝶,“小蝶,你说凤这个姓多吗?”小蝶一愣,抬头盯了叶朝歌一会儿,漆黑色的眼珠让叶朝歌又有些发了呆,方才回答,“应该不多。”“那……这个世界上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若是同胎兄弟,自然会有相像,不过还是会有特征不同吧。”气质能算特征吗?“那……”叶朝歌“那”了一会儿,倒是不问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原来觉得凤邪和阎王长得相像,但两人个性、举止相差太多,她也不信在她面前那个小气、别扭的凤邪会是阎王,只是一直不懂其中的玄机。现在想来,结合阎王在她重生前让她记住的话,该是神通广大的阎王故意变成了凤邪的模样,这凤邪,便是阎王让自己帮的人。“你怎么不说了?”见叶朝歌一直不抬头,只是拿着头枕着桌角万分沮丧的模样,怕是额头也已被磕红了,小蝶把叶朝歌从痛苦中微微拉回来了一些,“不如,我们去游个湖?”游湖?她眼下哪儿会有心情?本想拒绝的叶朝歌,看着小蝶今天格外晶亮与漆黑的眼神,却是觉得自己今天有些残忍,“我没心情,不去。”小蝶闻言微一挑眉,“那我让你有点心情?”“什么?”“你房间的外墙上裂缝了。”什么?叶朝歌走到窗子前,看着自己非常受伤的墙壁,急速地又走到桌前。呯……这下,额头上是更红了。“我的墙啊……”这墙,虽不至于千金贵,却是她以前玩耍的乐园,如今这充满回忆的墙上有了“伤口”,又怎么能不让叶朝歌心疼心碎呢?心疼自家墙的叶朝歌,就这样带着怅然若失盯着自己手的小蝶,一路穿过了闹市,走到了柳湖边。柳湖,是当今皇上年轻时候造的一个人工湖,虽然是人工湖,却是极其大的,要完整地走过柳湖一圈,逛完它的美景,需要两天。柳湖分为四个景点,分别用于春夏秋冬四季的观赏,取的名字也是与季节相关,分别是“絮柳”“清荷”“菊秋”“雅雪”。这个湖泊当年皇上在建时,并没有说明是为什么,在建成后,也未圈养成为皇室之物,到现在,已经成为了京城风雅人士最爱之地。每年进京的才子,有不少也在这里吟诗作对。也就是因为这样,叶朝歌站在柳湖的入口,顶着额头那一大块的红,有点茫然地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游玩啊!”应是丫环的小蝶,今日却是占了上风,一路领着精神恍惚的叶朝歌前进,在柳湖里穿梭,终于走到了“絮柳”和“雅雪”的交界,见叶朝歌还是一副呆呆的模样,竟出提议,“不过,光是逛逛好像有些无聊,要不,你和我来比对诗?”比对诗?一听这个,叶朝歌神智瞬间清醒,小蝶平时的确爱这些舞文弄墨的东西,不过直接就说要和她比赛,是不是太过自大了?虽然她在整个京城里面不爱读书的名头都是响亮的,更是创造过“一个月打跑六个夫子”的记录,但别说住在这个身体里的她已经有了五年的积累,就算是没积累过,她也不信她会输。她打跑那些夫子,可不是因为她学不进去,而是她单纯受不了那些酸腐夫子身上的朽气,无论她做什么,都以“女子该……”“这不是女人家该做的事”这样的句式来惹她生气。但凡那些书籍,哪本她花时间看过的,不是把里面的内容背得滚瓜烂熟的。只是有些“三从四德”“夫如父”的书,她实在看不进去罢了。小蝶陪在她旁边,应该全然知道这些事,今天竟然提出这样的建议。再看小蝶,今天无论是神情、姿态、语气,都不像是平时咋咋呼呼的模样,反而有些像一个人……像谁呢?叶朝歌有点想不起来,脑袋里面迷迷糊糊要出现那个人的影子,却在一声声音中被瞬间打散。“不如我们也来参加?”低沉到带着微许磁性的声音,优雅的语调彰显着主人的尊贵身份,小蝶一转头,竟见一个玉冠玄衣的少年和一位青衣金簪的少年朝着他们而来,而她更明显地感觉到,身边的叶朝歌,不但被这个声音打断了回忆,更是被这个声音打断了思考。一瞬间,脑袋空白。沉稳的脚步声,脸上冷酷无微笑,最爱的玄衣玉冠装扮,眼前的人,她曾经梦过五年,伴随过半年。叶朝歌此刻的眼睛,已全然只有朝着她笑脸走来的男子,听力随之变得极为敏锐,随着男子的脚步,“咚……”“咚……”“咚……”她的心也在跟着颤抖,颤抖到有些疼痛。北辰泽。那张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脸,那个她尽力想要避开的男人,此刻,正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她看错了。北辰泽,脸上何时对她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欣喜?更温柔?“嘶……”叶朝歌吃痛,在小蝶用力的掐住虎口后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忘了呼吸。重生才几天,她好似都被“北辰泽”这个影子在纠缠,她原以为自己是不太在乎的,听到别人口中的“三皇子”时,也能照样谈笑风生,但现在真正的遇见他,却像是溺水,一时间失了方向和节奏。尤其是心上的疤痕被揭开的疼痛,寸寸见骨。叶朝歌想起牢房里的情景。这次,他想要是什么?不要靠近他。还是不要靠近他。身体和头脑都在警告叶朝歌。“三皇子,请止步,男女授受不亲。”北辰泽原本正欲走到佳人身边的脚步一停,只能微微侧身,旁边的青衣男子却是一点都没有被这句话阻拦,大步就走到了叶朝歌的身边,“要不亲就回家不亲去,这是柳湖。”……眼前的男子,一脸不悦,飞扬的唇角,跋扈的眼神,再看他完全不顾北辰泽和一众在场,直接走到她身边的随意行为,恐怕就是二皇子北辰邺了。北辰邺和北辰泽,是不同的妃子生的,是同龄,但北辰邺在出生时比北辰泽早了几个时辰,便做了二皇子。对他,叶朝歌一直没有什么印象,因为北辰邺的个性,不喜礼教、宫廷,更爱在坊间流窜,和人交朋友也不喜欢挂上自己的身份。而他和北辰泽已感情不和,她能见他的机会就更是少之又少。今日,不知两人,为什么会在同一处出现。坊间流传的,还有一个传说……关于这个柳湖,是皇上为了心爱的妃子所造,而这个妃子,正是北辰邺的娘亲。“刚刚不是还授受不亲的吗?现在怎么就见男人这么目不转睛的?”见叶朝歌紧紧地盯着自己,二皇子北辰邺丝毫没有拘谨的感觉,反而离叶朝歌的脸又近了一丝。这漆黑的眼睛……怎么觉得有点像一个人?随着一张脸在脑海中的浮现,叶朝歌一个激灵,在北辰邺的脸完全贴上她的脸前,一个转身,绕出了狼圈。果然是北辰邺,当今王朝敢这么一脸正经地轻薄女子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了。“二皇子可要小心,我是习武之人,要是伤了你,可不好。”这样一句威胁,在北辰邺那里却是毫无用处,“看你瘦胳膊瘦腿,习武?呵,女孩子家的习武,再怎么样也是花拳绣腿。”这句话,倒也验证了市井的又一个流言:这二皇子北辰邺的最大问题,就是瞧不起女人。叶朝歌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北辰泽和一众侍从,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花拳绣腿也是要看对哪个人,若是对着二皇子,说不准一根绣花针就搞定了。”“你……”北辰邺说着就要冲过来,却被身后的北辰泽制止了,“阿邺,不要冲动。”说也奇怪,往日与北辰泽一直不和的北辰邺,竟然乖乖地听话地走到了北辰泽那里,只是双手环抱着肩,高大的人又抬着一个下巴,看起来,就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