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冷情

第215章 冷情韶华宫前殿之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与森冷的气息。魅倾城立在当中，面色阴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杀意遍布全身。“说，是谁？”岳落影脸色铁青的看着那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冰冷的话语，夹杂着令人胆寒的杀意。“冰莲是稀世奇药，但若碰上祁云草却会变成致命的毒药。这件事知道的人屈指可数。你们是自己开口，还是要我亲自动手？”魅倾城平静的开口，明明是可以称得上是轻柔平淡的声音，但听在众人耳中，却仿佛来自地狱。“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碰都没碰过那冰莲啊！奴才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祁云草啊！”一太监终于受不住那压抑的气氛与冰冷的杀意，哭喊着。“皇上，饶命啊！奴才（奴婢）冤枉啊……”刹那间，所有人回过神来，匍匐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哭喊着。“我再问一遍，是谁？”岳落影对那一声声哭喊、哀求充耳不闻，冷声喝道。“皇上，冤枉啊！”“冤枉啊！皇上……”一声声哭喊，一声声悲鸣，所有人颤抖着身体，重复着那一遍又一遍的哭喊。即便知道没用，但是，这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够做的。魅倾城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肉中，溢出点点血丝，她却恍然不觉。脑中只浮现出她听到动静回过头的一幕。萧然无力的躺在地上，嘴角不断溢出黑色的血液，脸色铁青，嘴唇发紫。他明明无法开口，无法动弹，却依旧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那样的一幕震撼了她，若不是墨就在她身边，若不是墨反应迅速的为他封住了周身大穴，阻止毒素继续蔓延，或许，她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可是，只要想到那一幕，她就觉得浑身的血液似被冰封一般，冷的令人颤抖。一双温热的大手覆上她的，温暖了周身的血液。魅倾城抬头，撞进一双温暖的眸子。心中一暖，至少，还有他啊！“今天有谁进过药房？有谁碰过药碗？是谁送的药？”魅倾城吸了口气，沉声问道。“奴、奴婢在药房煎药，但是，从头到尾奴婢都没有离开过，也没有下药啊！”一宫女浑身轻颤着回答，眼泪流了满脸。“药煎好之后，是你送过来的？”魅倾城问道。“不、不是奴婢。”那宫女连忙摇头。“是谁？”“是、是……”那宫女抬起头，怯生生的看了岳落影一眼，竟不敢开口。“说。”岳落影一声厉喝。“是我。”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子岳落影身边站了出来。“是你？”岳落影眉头一皱，脸色微沉。“萧先生的药，除非是庄主来端，一直都是我送过去的。”岚书瑶点头，看似平静的眼中，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心痛与落寞。“不是我下的毒。”岚书瑶再次开口，岳落影眼中的审视与探究刺痛了她的眼，平静的神色出现一道裂痕。“你在送药的路上，可遇见了别人？”岳落影沉声问道。“我……”岚书瑶一顿，脑中想起一个人。“谁？”岳落影神色一冷。“不可能的，不会是他。”岚书瑶呢喃着摇头，眼中是满满的坚定。“说，那个人是谁？”岳落影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声问道。“我、不，我不能说。”岚书瑶双拳紧握，看向岳落影，急切道“你相信我，我没有下毒，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祁云草。”“我问你，那个人是谁？”岳落影一把扣住岚书瑶的下巴，对上她略显慌乱的眼。“你相信我，不是我，也不是他，你相信我。”岚书瑶想摇头，可下颚被禁锢，她只能急切的看着岳落影。“是赵正杰？”岳落影忽然开口，声音却似来自幽冥地狱，寒冷阴森。岚书瑶没有开口，只是那瞪大的双眼，惨白的面色，已经出卖了她。“哼！”一声冷哼，岳落影一把掀开岚书瑶，冷声道“把赵正杰给朕押上来。”“是。”一声应喝，两名侍卫转身而出，不多时，便将赵押了上来。“参见皇上。”在看到满地跪着的太监宫女后，赵正杰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赵正杰，你今天在哪里遇到岚书瑶的？”岳落影冷声问道。“在韶华宫，书瑶正去给萧先生送药。”赵正杰不疑有他，朗声道。“哦？那你可知萧先生中毒了。”岳落影眼中闪过一道寒芒，犀利的视线落在赵正杰身上。“皇上？”赵正杰本就是聪明人，一听此言，立刻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在怀疑他们。这个认知，像一根刺，狠狠的扎进岚书瑶心中。他，从来都不相信她。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怎么样？”浅冥墨的声音打断了沉重压抑的气氛，所有人不由转身。“还好你封住了他周身大穴，毒素虽然厉害，却没有进入五脏六腑。”宁致远眼中满是疲惫，脸色也不太好看。方才的救治，让他消耗了太多的内力和心神。魅倾城闻言不由松了口气，握着浅冥墨的手，紧了紧。“不过，你们也别高兴的太早。”宁致远脸色微沉，看着魅倾城紧张担忧的脸，道“他原本就身受重伤，这次虽然保住了他的命，但是，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他的意志。”“什么？”魅倾城身子一晃，被浅冥墨揽入怀中。“魅儿，没事的。至少他还活着，你放心，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让他醒过来的。”浅冥墨眼中闪过一道怜惜，将魅倾城搂的更紧。“我要去看看他。”魅倾城抬头看向浅冥墨。“我陪你去。”浅冥墨点头。“说，到底是谁下的毒？”见两人离开，岳落影冷眼看着赵正杰。“皇上明鉴，属下没有下毒。”赵正杰沉声道。“哦？既然不是你，那就是她了？”岳落影伸手一指，赵正杰循着方向看去，赫然发现，岳落影所指之人正是岚书瑶。岚书瑶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去，整张脸苍白的几近透明。她咬着唇，直直的看着岳落影，眼中的痛苦与悲伤，令人心惊。“不、不。”赵正杰连连摇头，急切道“皇上，书瑶对您忠心耿耿，怎会下毒？求皇上明察！”“可是，那药只有你们两个接触过，下药之人，自然在你们之中。”岳落影冷声道。“够了。”一声清冷的呵斥，岚书瑶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起身，虚弱的身子站的笔直，看向岳落影道“这根本就是一个借口。你不过是想要找个人认罪，至于谁是真正的凶手，根本就不重要。是不是？”“书瑶？”赵正杰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视线在岚书瑶和岳落影之间徘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岳落影眼中闪过一道危险的光芒，冷冷的盯着岚书瑶。“我当然知道。你不过是想找个人认罪，凶手是谁，你根本就不在乎。你这么做，根本就是想杀了赵大哥。”岚书瑶悲痛的眼，看向岳落影，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你是这么认为的？”岳落影脸色阴沉的看向岚书瑶，周身围绕的怒火几欲烧着整座宫殿。“你不用审了，是我下的毒，我认罪。”岚书瑶瞪大双眼，努力将泪水咽回心底“好！很好！”岳落影咬着牙，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所有人不自觉的颤抖，准备承受随之而来的狂风暴雨。“不，是我。是我下的毒！”赵正杰慌了，顾不得其他，连忙跳了起来，将岚书瑶护在身后。“来人。”一声暴喝，岳落影紧盯着那两人，双眼似要喷出火来。“皇上！书瑶对你一片痴心，她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做出伤害萧先生的事情？只要是对你不利的事，就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可能去做的啊！皇上，属下认罪，是属下下的毒，请皇上放过书瑶吧！”赵正杰一手护着岚书瑶，一手从侍卫手中夺过刀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转身看向岚书瑶含泪的双眼，道“书瑶，赵大哥先走一步。”鲜红的血，溅了一地。四周是宫女太监惊慌失措的尖叫、呼喊。她却什么都听不见，只傻傻的看着那倒地的身影，几滴血落在她的手背上，似火一般，灼烫了她的身心。岚书瑶抬起头，看向岳落影。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却把她当成一颗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毫不犹豫的将刀刃挥向她。呵……是啊，她不过是他捡回来的替身而已，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对她好？他明知道下毒的另有其人，却用她作为要挟，逼得赵正杰认罪。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他明知道赵正杰爱她，就将计就计，用她做饵，让赵正杰自尽身亡。赵正杰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容不下的事情？难道他忘了，赵正杰是他的属下，是他一手提携的、对他忠心耿耿的手下啊！这个男人，他怎么下得了手？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那个真正下毒的人，究竟是谁？竟让他如此保护，不惜牺牲赵正杰？他在干什么？他的脸上，除了震惊，还有什么？是喜悦吗？呵……是啊，他该高兴的，因为他成功了，他成功了啊！哈哈哈……心，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