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时间,三天的时间李还许多事情要做,虽然早先战前准备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但一旦真要发兵之时才知道做的远没有那么完备,再加上秋收之际来临,安定农事,稳固基业之事还是要做齐备的,这关系到下一年的生存和发展问题,毕竟还是以农为本,想必杨师厚限定三天要取兵也是要抢收粮食;城楼之上李巍然屹立,王处存随立身旁,一振身躯指着远处那前倾辽阔的麦田朗声道:“允直,你看那一片金灿灿的粮食,总算老天开眼,今年一年没有白费!”王处存亦感慨道:“回想起昨日沧州,岂能有如此景象,一切俱是主公大德啊!”秋季是喜悦的季节,不论是那呆在深宅大院中的高官地主,还是在田地里耕作的老农,因为这是个丰收的季节,放眼望去一片金灿灿的麦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田地里百姓在辛勤的收割,发自内心的喜悦不时的浮现在脸上,一个在田埂上歇息的老农不禁留下了沧桑的泪水,多少年了,沧州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看到过如此丰收的景象了,这十年来,兵祸与天祸无时不刻都在肆虐着这片平原,恶孚千里,只有少部分人顽强的活了下来,如今的这一切都要感谢新任的节度大人。“也不知郑浑捣鼓出什么玩意来了没!”李突然道;处存笑道:“那郑浑还真是一块宝呢,前些日子。龙骨水车被他造了出来,农事顿时提高不少!”“哈哈,走,去看看!”由于目前沧州各部建制都还不完善,在李的授意下由尚书省统一调配。集中力量办大事,此时正是秋收之际,沧州各部官员将工作重心都集中到了农业之上,此时唯一清闲地就只有李了。每日只是在各地巡视各部的工作,到傍晚之时审查下各部上报的数据与奏章,一切都在稳步的向前发展。天色渐暗,巡视完一圈之后李回到了帅守府中,下人纷纷行礼退避,各部中灯火通明,各部官员都还在纷自忙碌着,李感到十分充实,径自走到政事厅中,跨门而入。拿过案上一本折子,正埋头审阅的孙晟顿时为之惊醒,忙起身行礼道:“不知大...大大人驾到,有...有失远迎!”李微微一笑,不以此人口吃为辱,抬手在空中虚按一下,道:“不必多礼,这些天有劳了!”对这个新任地秘书郎孙晟很满意,这个人虽然讲话有点结巴。。,16.n。但办理事情很是细心,将一条条上报的数据分类归类,诸如各户生子奖励核实等一些琐事,仔细核实之后列表再上报于李,一目了然,而一些重要的有关决策、军机之类的事孙晟会将相关地一些数据列在一旁,这些都能够让他作出正确的决策和判断提供极为有效的帮助。“为大...大人分忧是属下职责所在!”李摆手道:“先说正事,如今各部收成如何了,快报来听听!”孙晟会意。从桌上取出一卷宗卷,展开念道:“大人,目前沧州收粮十万石,景州收粮五万石,德州收粮三万石,近月新增户籍一千户。添男丁三千口。无税,售盐、皮毛等八十万贯。买粮、工具等出百万贯,现尚缺官吏俸禄等二十万贯。”“什么?”李不由一阵气恼,眼见丰收自己还满心欢喜,想不到一夜又回到解放前,微微皱眉,道:“为何缺这么多!”“大人...”孙晟正要解释,李抬手制止了,这原因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沧州破败之地,今年虽无战事,但亦无赋税收成,只靠商道换取物资,安置流民、换取粮食等俱入不敷出,能够维持到如今已经是很不错了,“粮食足够了么?”“勉...勉强维持到明年春耕!”“前番我不是要谢铭用五百匹战马换的粮食没算在内吧?”“这...”“那批粮食不得动用,另外给我尽量匀出五万石出来,我要另用他处。”“是,大人。”孙晟躬身应道;李暗自摇头,想不到北征之事困难重重,杨师厚虽答应借兵可粮草不会一并借给你,一万人的粮草再加上自己的近万兵马,算起来也不是小数目,回想起当初邢州之时无天无地,想怎么杀就怎么杀,那是多么的痛快。“对了,尚未用膳吧,走随我一同去内府用膳!”幽州,此刻如牢笼一般的幽州,城北一处上坡之上的耶律阿保机脸色肃然,他已经渐渐地失去了耐性,刘守光的顽固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给了他信心让他在大军的威压之下仍然不开城纳降,“是李存勖?”阿保机摇了摇头,刘守光既然不联合自己也就不会联合李存勖,即使刘守光愿意李存勖也不会肯,两方是世仇加死敌;他不能在拖下去了,尽管明知道李存勖已在易州集结了重兵随时准备出击,但时间最终是他们不利,秋风将近,马草衰微,再拖下去只有仓皇逃回属于他们的草原大漠;如鹰一般的目光赫然一冷,手臂向前一挥,大喝一声:“攻城!”“呜呜呜...”凄厉的牛角声撕破长空,一道残阳斜射而下,天空顿时拉开一道血幕,整个燕幽大地被笼罩在这苍凉的血色当中,惨烈的攻城战正式拉开序幕,旌旗潇潇。。1 6小说网,电脑站,16.N。契丹前阵开始动了,数千衣衫褴褛、手持削尖木棍地士兵在后队地驱赶之下疯狂的涌了上来;“冲那!”而此时城墙之上的刘守光脸色显得惨白无比,契丹军马的声势一时间突然变得无比的雄烈,相比起自己地军马来不知强过多少倍,而此前最为信赖的大将元行钦被李嗣源俘虏之后身边再无大将。眼下唯一可以依赖的还有谁呢,刘守光将视线投向了此刻如岩石一般屹立城楼之上地景延广,这个李地得力大将能够帮他守住幽州城么?“乌拉...”城下传来一阵震天的呼喊声,将刘守光从梦中惊醒。眼望着远处潮水般涌来的契丹人他的脸色愈发惨白,急转向景延广道:“将军,他...他们真的冲上来了。”景延广猛一转头,满眼坚毅,沉声道:“大王不必惊慌,我家兄长命我来守城,我定会报此城不失,这里交给我就行了。”“如此,就摆脱将军了。”刘守光脸色稍安,转身对李小喜道:“此间守城事物暂皆交由景将军负责。你等皆在旁协助!”“遵令!”刘守光在一众侍卫地护卫之下转身下城楼,景延广锐利地目光一扫幽州、沧州众将校,高声喝道:“眼下我等皆身陷城中,城在人在,城亡人亡,诸位还需同心协力;滚木雷石弓箭手可曾准备好了?”沧州众校齐声高喝:“准备好了,请将军下令。”而幽州一众将校显然对景延广还有所不服,响应声显得稀稀拉拉,景延广也不生气。他也没指望能够在数天之内让这些人完全听命于他的指挥,冷然一笑,道:“来一次比试如何,沧州军守右城墙,幽州军守左城墙,看看到底谁才是血性汉子。”“哼,有何不敢。”幽州一众校尉一时被激起血气,纷纷喝道:“到要让这些沧州兵看看我燕幽壮士地风采!”“冲啊!”后退无路之下,城下的契丹士兵索性发了疯地往前冲去。细听之下他们口中喊得话却是唐语,此时立在耶律阿保机身旁的卢文进满目狰狞,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丝阴狠之色,这正是他所献之计策,中原已无他立足之地只能靠不断献计与兵法来巩固自己在契丹人中的地位。耶律阿保机用唐语对卢文进道:“大用,这些人做奴隶尚可。攻城是不是有点浪费了。”卢文进道:“幽州城坚。且防备完善,此只是先行试探而已。并不指望能够攻下幽州,如果一开始就派我军精锐上去,损伤将不可估量!”耶律阿保机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传令下去,吹号,击鼓,全军高呼以振我军声势!”“乌拉...”三十万大军齐声高呼,声音震破天地,整个幽州城都仿佛为之晃动不止,契丹军势一时高涨无比...魏州邺王府杨师厚据案而坐,孙璋、张彦等以及十数名将校分立两侧,诸将皆全装惯带、表情严肃,大厅里的气氛更是透着令人窒息的压抑,唯有杨师厚面带微笑,一副大势在胸的模样。银枪军校尉张彦侧头看了看大营外日渐昏暗的天色,忍不住焦燥的出声道:“都督,这次是不是又要出兵了,这次就让我去吧,我底下的那些崽子们都嚷着要出兵?”孙璋急出声喝道:“都督,这次怎么说也轮到我了,我底下地那些士卒也说要去北地掠些财物好过年。”“报!”杨师厚刚要说话,一名小校疾步入门仆地跪于门前下首,疾声道,“都督,幽州急报。”杨师厚神色一动,霍然道:“讲。”小校喘了口气,咽了口口水,说道:“耶律阿保机围幽州数日,看情形不日将攻城,易州晋军隐隐有所动弹,似有大军拔营奔袭幽州之相,前方斥候预测两方不日将展开激战。”“好!”徐荣大喝一声、拍案而起,疾声道,“诸将何在!”“在!”众将霍然侧首,目光灼灼地盯着杨师厚。杨师厚疾声道:“张彦、周寒、方辰听令!”张彦三将昂然踏前一步,立于厅中,厉声道:“末将在。”杨师厚从桌案上抽了一支手牌抖手掷与张彦,大声道:“命尔等率银枪效节军两万,调集所有船只,沿内河北上夺取十日之内夺取莫州、瀛州!”张彦伸手接住令牌,双手抱拳昂然道:“末将领命。”徐荣又道:“孙璋听令!”孙璋亦踏前一步,厉声道:“末将在。”杨师厚又抽一支令牌掷与孙璋,沉声道:“命尔等率乡兵一万,随顺化节度使李北上幽州,便宜行事!”“末将领命!”“其余众将,磨刀厉马,随时准备出征!”孙璋手握令牌,稍稍停顿,问道:“都督,这便宜行事是啥意思?”杨师厚略一沉吟道:“暂时先听李节制,配合张彦的行动,尽量保存兵力,不要损伤过多。”孙璋心中一动,道:“都督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李稍有异动就可反了他娘的。”杨师厚面色一沉,也不答话,站起身形返回内房而去,临到门前之时杨师厚突然道:“什么事自己掂量!”孙璋面色一喜,高声道:“遵令!”晚上还有一章,大伙顺便投下推荐票哈,别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