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7年深秋,会稽郡已经有了一丝寒意,赵军在会稽算是停留了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时间里,虞姬除了睡觉,几乎每天都是陪在赵军身边,从换药、熬药到洗衣做饭无一不是她亲手在做,甚至在赵军手伤好之前,都是她喂着赵军一点点吃饭。二人朝夕相处之下几乎无话不谈,到最后甚至心意相通,不用过多言语,通过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当然,赵军这一年也不只是和赵军来往,手伤好了后他就开始习练拳法、剑法以及方天画戟,同时指导胡亥武艺,从咸阳出来差不多两年了,胡亥不论是武艺还是性格都成熟不少。还有,虞子期也经常会来,要么是和赵军喝酒,要么就是相较武艺,研习兵法,虞子期风流豪爽,为人不拘小节,到是跟赵军心性相投,很快就成了至交。另外,李由、白影、公子高三人搜查项家的事情一直没结果,最后赵军只能放弃了,黑冰台力量空虚,他手下那些人虽然厉害,但人数太少,要想揪出在楚地威望甚高的项家人,实在太难了。这天,赵军终于决定要走了,北边唐厉和灌婴的消息已经传来,地图上的地方他们找到了,但是似乎遇到了难题,赵军要过去一趟,解决之后就直接回咸阳,拿出证据扳倒赵高。夕阳西下,柔和的阳光洒在落凤山上,为它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面纱,似梦似幻。山峰的最高处站着一对青年男女人影,夕阳把他们的身影拉的格外长,虞姬静静的靠在赵军肩膀上,和赵军一起远眺着天边的火烧云,气氛宁静而温馨。这里是二人经常来的地方,每当晴天日落或日出,二人都会在这里呆上半个时辰。不过,今天的情形明显有些不同,偶尔一阵秋风吹起,带起了淡淡的离别伤愁。半响后,虞姬轻轻道:“军,让我在为你弹奏一曲吧。”“嗯。”赵军点点头。虞姬抬起头,慢慢走到旁边的光滑石块上盘膝坐下,面前是一张古筝,这也是她的习惯,每当陪赵军看完朝阳或落日后,虞姬总是会为赵军弹奏一曲。‘吟..’筝鸣响起,低沉婉转,荡人心弦,虞姬的古筝技巧和清夫人不相上下,不过虞姬弹奏的曲调,更给人一种阮浓缠绵的细腻感,让人不觉心静下来。一曲结束,赵军还在闭着眼睛沉迷,直到虞姬收起古筝要下山时,赵军才睁开眼睛。“姬,我明天就走了,不过相信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赵军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虞姬还是忍不住神色一忧,内心失落不已。不过,虞姬最后还是抬起了头,嘴角轻轻一笑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尽管放心去吧,勿要以我为念,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好。”赵军凝视了虞姬半晌,最后忍不住用手挑起虞姬的下巴,低头吻在了她的嘴唇上,虞姬身体一颤,但却没有挣扎,贝齿轻启,肆意的与赵军吻别,一直到她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才恋恋不舍的分开,赵军抿了抿嘴,虞姬嘴上的香韵犹存。虞姬和吕雉一样,骨子里都是充满了坚强和倔强,也很能理解男人需要什么,并最大限度的支持赵军。不过,虞姬和吕雉给赵军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吕雉就像是一个能给人提供温暖的大姐姐,在累了或是迷茫的时候,他总想躺在吕雉的怀里,寻求庇佑。而虞姬不同,虞姬柔软的就像一弘秋水,并且总是充满了淡淡的哀愁,那么惹人心疼,惹人怜爱,让人不自觉的就想保护她。赵军轻轻拉住虞姬的手,“我们回去吧。”“嗯。”虞姬悄然跟在赵军身后,就像一只柔顺的小猫。第二日,赵军启程了,吴县外,太守殷通摆出了好大排场为赵军送行,这一年来殷通对赵军可谓恭维之至,生怕哪点得罪了这个魔头,自从项家人逃跑后,他整日都是提心吊胆,怕他被赵军借机牵连到余孽一党,然后就地处死了,到时他喊冤的地方都没有。离开时,赵军让李由、白影和公子高三人先带人回了咸阳,因为他要前往赵地和唐厉、灌婴汇合,找出赵高的证据,身边只留下了熊乐、王山、张风、许正四人,另外,虞子期也被赵军调归到了身边,打算回咸阳后给他争取个一官半职,以后也好收归己用,虞子期的功夫着实不差,几乎赶上英布了,而且熟读兵法,在历史上能成为项羽手下五虎大将也不是虚的。看着赵军离去的背影,肥胖的殷通长长出了口气:“哎,可把这个瘟神送走了,要是他在呆下去,我就是官不做了也要离开会稽。”旁边长着满脸麻子,瘦矮的吴县都尉笑道:“嘿嘿,现在他走了,会稽又是天高皇帝远,大人可以尽情享乐了,还有大人原来不是对虞家那个美人..”“你住嘴!”殷通顿时喝止,最后冷冷的道:“我告诉你,就是打谁的注意她的注意也不能打,沛县的事情你听说过没有,两任县令全死在了赵军手上,还有那个什么刘季,因为一个女人被赵军追杀的丧家之犬,另外不仅不能打她的注意,虞家你也要派人多照看,他虞家毕竟是在朝廷里挂了号的,负责咱们会稽对朝廷的兵器冶炼输送,加上有赵军撑腰,但凡有一点事你我都逃脱不了责任。”“是,是是,是卑下愚蠢。”那县尉吓得冷汗直冒,同时暗骂自己长了个猪脑子,真是马匹拍错了地方。这时,吴县外的一座山峰上,一位白衣飘飘,手持利剑的少女正看着赵军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片刻后她带上帷幔帽,骑上烈马跟在了赵军的后面。太行山位处赵燕旧地交界之处,是处此时的邯郸郡与太原郡交界处,南北横卧,长有三四百里,险峰峻岭,草木纵深,就像一条脊梁椎一般撑起了大秦帝国东北之地。从吴县到此地,几乎相当于跨越了整个大秦帝国的南北之地,路程有三千余里,尽管赵军、虞子期、胡亥以及四名手下骑得都是骏马,但在古时道路不便的情况下,他们依然用了两三个月才赶到。这时,已经是入冬了,特别是到了北方之后,空气特别的寒冷,他们不得不穿上厚长袄而行,尤其是虞子期,他本是湿润温暖的南方人,到了北方之后极其不适用,要不是他的体质强壮,加上有武艺在身,恐怕非得病一场不可。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太行山,赵军根据唐厉的来信所说,一路打探,才在井径关附近的一处山脚下找到一间颇大的茅草屋,这周围一片荒山野岭,鲜少有人经过,一间茅草屋显得很刺眼。‘笃笃’许正四人在赵军的示意下,先到门前敲门试探。门很快就打开了,并从中走出两个身穿厚衣的壮汉,只是他们形象有些不佳,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胡须拉杂,衣服上也有许多破懂,脸色蜡黄,好像难民一样。“阿厉,灌大哥,你们?”赵军一愣,走上前来仔细观察,才勉强认出唐厉和灌婴。胡亥在旁边指着灌婴大笑道:“哈哈,大胡子,才一年多,你的胡须怎么长的这么长了。”灌婴气愤的瞪了胡亥两眼,却对这个二世祖无可奈何,最后转头向赵军诉苦道:“都尉,你可算来了,你要在不来,我喝唐厉就要老死在山林了。”赵军疑问道:“怎么回事?”唐厉苦笑道:“一言难尽啊,进来说吧。”赵军听了点点头,示意几人把马栓在后面的窝棚里才进屋,之后唐厉和灌婴便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他们来到后,四处打探才找到大概位置,不过这个地方就连附近的猎户都没来过,也只能靠他们自己寻找了,他们俩几乎把这关口附近三十里内的山区翻了一个遍,才在半年前找到地图上的地方。只是,最后他们又遇上了难题,那就是这个地方有重重机关,根本难以进去,所以他们就一边托人给赵军送信,一边自己试着摸索,可是半年了,他们连正门都未能进去,一直在山内忙活,所以也就造成了今天这个现象,几乎变成了野人。赵军听后有些感动,二人能为他做到这些,足可见情义了,只是赵军不善于表达,只有把这份情义记在心里。“明天带我去看看,今晚就在这住下。”赵军道。灌婴和唐厉心细,知道赵军要来,所以提前准备了被褥、竹席等物,都是大男人,也不忌讳什么,直接就在屋里扑上干草防潮,然后打地铺了,最后,赵军又把虞子期介绍给二人认识,虞子期为人不拘小节,与二人到是很投机。第二天早上,粗浅用过干粮后,赵军就留张风、许正、熊乐和王山四人带着胡亥看门和马匹,然后与唐厉、灌婴和虞子期往地图上的地方而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