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淄城北边三里处,有一大座秦军大营依山傍水而立,营门高大,角楼林立,非常守卫森严。营门上黑色旗帜迎风猎猎作响,守门士兵矛戈闪闪亮着寒光,周围百丈之内无任何闲人敢于靠近,一片肃杀之气。这就是临淄的北大营,赵军麾下三万新兵都在里面。军营有分为行军营和驻军营,顾名思义,行军营是在行军中间临时搭建,最简单者便是用军帐临时搭起,周围有士兵放哨,若是两军对垒时间稍长,那营外还会粗制起营门栅栏、鹿角沟堑等防御措施。而驻军营就不同了,它是在自己境内,更多考虑的是长久之计,以坚固实用为主,防御欠缺,内里设施完全。北大营就是属于驻军营,北依山南傍水,周围全是杂草地,地势一片平坦,视野开阔,而军营内的设施齐整分明,一看便知扎营的将领,是知兵之人。不过,此时营内的开阔场上有些杂乱,两伙泾渭分明的士兵正气势汹涌的对持着,一伙是雄壮粗大的老秦人,一伙是高壮的齐人,尤其是为首两人,怒气勃发的争吵着,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意思。“哼,鲁大你要是在敢抢我们齐人每月一日的吃食,我给你没完。”争吵中的齐人脸红脖子粗的怒喝道。根据赵军的规定,北大营的士兵除例钱外,每个月还会杀猪宰羊狂欢一次,吃食相当丰厚,这在寻常百姓家是不可多见的,初来的新兵自然兴奋。而那个叫鲁大的秦人却头一扬,不屑的道:“抢你们的又怎样,神武侯仁慈,发给你们例钱就不错了,你们凭什么和我们秦人享受一样的吃食,亡国之民,岂敢妄言呼?”“哈哈..”后面的老秦人都跟着大声笑嘲道。齐人无不激愤羞恼,为首争吵的齐人大喝道:“鲁大,我要和你决斗,敢不敢?”“哈哈,有什么不敢的,听说你们齐人崇尚单打独斗定胜负,我今天就满足你。”二人卷起袖子,跑上校场中间的高台就要大打出手,这时全军营的人都围了上来,齐人和秦人在为自己的人呐喊助威,马帮的人则是袖手旁观,似乎在看热闹。“神武侯到!”正在此时,忽然一声大喝响起,让众军士一呆。沉重而密集的脚步声急促响起,同时还伴有铁叶甲的撞击金铁声。两百多黑甲铁卫如怒潮一般冲到了校场中间,围住高台后面向新兵长剑出鞘,弓弩上弦,冰冷而略带杀气的目光,顿时让新兵们安静了下来,脸色惊恐。赵军在四大铁卫首领的护卫下,一步步走上了校台,并冷冷看了一眼高台上惊惧的二人。路上胡亥就把这次的事因都说了,虽然只是一件小事情,但其中却牵扯到了秦人和齐人的仇怨,搞不好就会引起炸营,两万齐人和秦人要是真打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其实,赵军有心里准备的,秦人看不起其他几国人,而六国人又仇视秦人,想相处无间是不可能的,原本赵军打算通过训练,一步步的磨合,可没想到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呛啷’两声清鸣响起,赵军从身后的王山和许正二人手中,抽出了长剑,然后又甩到了中央。“拿起剑,今天生死斗,本侯到要看看,你们谁最终能活下来。”赵军平淡的道。二人听此身体瑟瑟发抖,脸色发白,谁也不敢异动。“打啊,怎么不打了?刚才不是叫嚣的很厉害吗,现在怎么成软蛋了?”赵军瞥向二人,嘲讽的冷声道。二人嘴唇发青,最后在也承受不住,‘噗通’一声齐齐跪下,惊慌的叫道:“侯爷恕罪,小的该死。”赵军嘴角轻轻一动,“恕罪?你们又何罪之有啊?”“小的不该军营私斗。”“小的不该抢他人吃食。”二人争先恐后的道,脸色恐慌。赵军听到这,慢慢走到二人身边,最后居高临下冷冷的扫视着二人,二人受不住赵军冷厉的目光,不停颤抖最后底下了头。而正在这时,赵军突然伸出脚向二人当胸踹去,先后两声惨叫响起,二人一前一后凌空飞起,最后倒砸在十几米外,差点吐出血来。“军营私斗违反军纪,理当杖责三十,挑起军营骚乱,在加二十,另外抢夺他人吃食者,加十,挑起私斗者,加十,拉下去立刻行刑。”赵军冷淡而不带一丝感情的命令让周围新兵倒吸一口凉气,六十杖打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这时军营内执法的士兵立刻把二人拖了下去,随后远处响起了‘碰碰..’的杖击声,新兵们听着二人的惨叫,脸色微变心中发毛,好像是打在自己身上,在看赵军的目光充满了敬畏。此时,赵军站在高台中间冷声喝道:“本侯不管你们是齐人还是秦人,只要进了本侯的军营,那就只有一种人,是军人,是本侯手下的军人。本侯需要的是能凝成一只拳头的铁军,而不是一群为了吃食就去私斗,把拳头伸向袍泽的疯狗。谁要觉得遵守不了规矩现在就可以走,本侯绝不责难,若是留下就给本侯做一名堂堂正正的军人。现在,本侯只问你们一句话,是愿意最疯狗,还是愿意做军人。”听到赵军的话,数万新兵滞呐了一瞬。“告诉本侯,是做狗,还是做人!”赵军挥起了拳头,大声呼啸着。“人!”“人!”“人!”数万新兵反应过来后,狂呼出声,一浪高过一浪,瞬间惊起了后山一片飞鸟。赵军把手中武山剑一举,士兵的狂吼声顿时戛然而止。“很好,这才配做本侯的军人,以后取消每个月一次的全军狂欢,在每月底会举行一次大比,胜利者才有资格享受美味的食物和可口的美酒,后期会相继举行各种较比,胜利者本侯会有重赏,拖后者重罚,你们可心服?”“谨遵侯爷令!”数万新兵齐齐叫道,在看向赵军时,除了敬畏,还多了一丝狂热。原本是群情激愤的数万新兵,就这样又满怀兴奋的回了各自军营,一场祸患也消于无形。“哈哈,二哥你太威风了。”胡亥屁颠屁颠的跑上来拍马屁。“滚蛋。”赵军笑骂一声,又道:“去把唐厉、吕泽、虞子期都叫到中军大帐来,我有事吩咐。”“好咧。”胡亥闻声就转身去了。这次问题虽然解决了,但是秦人和齐人的恩怨问题却清晰暴露了,要是不及时处理恐怕会发生**烦,更别说训练出一支精锐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