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无从分辨“之若,在想什么?”就在之若沉思在那电影里的故事中的时候,西门瑞雪摇着她的手臂低喊着。恍然惊醒,额上,竟是惊起了一头的冷汗,那份悚然而惊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阿瑞,我累了,想要回去歇息了。”“好。”拥着她走到回廊间,弯身去取那个挂在横栏上的毯子时,蓦的,黑暗中一股子阴风飘来,而与此同时,一支飞镖倏然而来,幸得西门瑞雪眼疾手快,伸手环住之若两个人轻轻一旋,便避过了那支飞镖。之若原本的汗湿更重了,眸眼望过去时,那飞镖正钉在面前的一根柱子上,飞镖下是一张字条,字条上依稀是点点浓墨重笔而落下去的字,素手轻送,之若只想知道那飞镖上的是什么字,这是母亲生前的宫宇,所以,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挑起了她浓浓的好奇心。“住手。”手腕却被西门瑞雪猛的一扯一带,让她的手瞬间就垂落在了身侧,“之若,有毒。”之若哪里还敢再动,就连呼吸也仿佛停止了一样的看着那支飞镖,还有飞镖下的字条,她懵住了。“我来。”西门瑞雪伸手扯下了自己的一截衣袖,包住了手然后瞬间就捏住了那支飞镖,轻轻拔下时,连着的还有那张字条,借着廊上的灯笼的光线,一行清晰的字迹歪歪扭扭在其上:火焰令出,西锦必覆。之若倏的转身,可再望着那飞镖而来的方向时,那里,哪还有半个人影。“福清,快去追查,务必要追到那个人。”空旷的回廊间,西门瑞雪声如洪钟,如果刚刚不是因为之若在身边,他一举就追了出去,可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黑暗中,福清的声音远远的抛过来,“属下遵旨。”所有的好心情就因着这支飞镖而顿去,不知道是谁,却知道掷来这飞镖的人绝对来者不善。那分明就是在挑拨之若与西门瑞雪的关系,火焰令出,西锦必覆。莹莹的望着满院子的**,却不知是那花娇染了她的心情,还是她的心情染了那花娇,只一片风中,扑籁籁而落的仿佛不是那一直隐含在花瓣间的雨滴,而是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是如妃的泪,亦是她的泪。那一夜,他拥她而眠,许久才沉沉睡去,空气里飘着他漫身沉香的味道,宫里的李太医来了又离开了,到处都在盛传着皇上病了,这一次,来势汹汹而且连早朝也不能上了。可就在天还未亮时,一乘小轿却载着两个人从景阳宫一个才先开通的小角门里抬了出去。之若还在酣睡着,身子贴向身前的热源时,她的鼻尖滑过男子的衣裳,沁凉一片。蓦的惊醒时,两个人已经出宫,此时的西门瑞雪正亲手掀起轿帘子,然后抱着她飞身一纵而落在了一部马车上。车轮辘辘,他竟是背着她在她睡着的时候带她出了宫,只那一块可以穿越轮回的手表,终是让之若错过了。心有些乱。爱的是谁?恨的又是谁?所有,都无从分辩,可是西门瑞雪根本不给她选择和梳理的机会,一路带着她悄然出宫。“皇上,朝政要怎么办?”原以为他是开开玩笑说着玩的,可现在,之若知道不是了,他是真的带着她出宫了。“朕病了。”他笑,笑的惑人,惹她心跳。望着他的神情,淡定从容的似乎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李太医昨夜到了景阳宫之后就宣布皇上身染恶疾,必须要留在景阳宫养病,故而将宫中事务尽数交于秦相与云相商议后直接定夺处置。“皇上,你就不怕朝中多有绯议吗?”他倒是乐的轻松,可那两个人真的会为他卖命吗?恐怕不尽然。“有些人,你给的机会多了,才会露出马脚来,再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候,得利的是渔翁。”不疾不徐的说过,此时他轻松的只想着要怎么出宫去玩。似是不想惹人注目,所以马车也是那种极为普通的马车,只是很宽敞,一张软榻置于其中,或躺或卧都极为舒适,西门瑞雪就这样的拥着她靠坐在榻上,时不时的掀开车帘子望向车窗外,已有人家升起炊烟袅袅,雨后的第一个晨正在悄然醒来。眸光中如烟似雾,清新的仿佛能滴出水来一样,让人的心情也格外的好。不管了,朝政中的事与她无关,她也无力去插手,只要能回来,再拿到那块手表,那便好了。余下的,且就任其自然吧,她终究还是无力与他去对抗什么。从出宫到出城,一路都很顺利,可是那轻拥着她的胸膛让她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昨夜里发生的事情,那只飞镖,还有那张字条,更有那个投掷了飞镖的人,所有的所有都让人困惑而不解。拂柳山庄位于京城的东南方向,因着是皇家的庄园,故而通往庄园的那一路的路面都休憩的极为平整,或者,就是这几日就有重新修整过吧。也许,他早就在计划着这次出宫了,只是偏要带上她,甚至于连选秀的事也丢在了一边,这要是被那些辅政大臣们知道了,说不定会为她安上个什么罪名呢。马车越走山路越是崎岖蜿蜒,远远便见那半山腰上一座山庄巍峨而伫,花香也从那山中不住飘来,比起宫里的花香,这里的更多了那份自然的混合着泥土气息的味道。马车驶入了守卫深严的山庄大门,花香更浓,引着蝴蝶翩飞起舞,让人目不暇接。不远处一抹粉红的身影伫立在一株树下,一把遮阳的油纸花伞举过头顶,见到马车驶过来,女子手中的帕子不住的挥舞而飘动,似乎是在与西门瑞雪打着招呼。之若的身子忽的僵硬,人也懒懒的一怔,“皇上,你该松开我了。”依着从前,她越是请求他,他越是不会放手,可此刻,西门瑞雪果然应她的话而松开了她,随即身子前倾,躬身就轻快的下了马车,只徒留之若一个人在马车里困惑的从车窗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西门瑞雪走得很快,不过须臾间就走到了那一直站在树下的女子的身旁,他用他才拥过之若身子的手熟稔的就揽住了女子的纤腰,然后扳过女子的身子就要离开,却不想被那女子轻挣竟是逃过了。女子还是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处,此时,之若已经能清楚的看到她是谁了。她是芥沫,那个曾在宫中救过她的女官。“秦姑娘来了。”俯身道了万福,谦卑的让之若怎么也无法把她与当日那个救下她的女子联系在一起了。一怔,之若竟是忘记了让她起身。“阿沫,快起来,朕要去拂柳溪捉鱼。”仿佛两小无猜一样的,西门瑞雪还是捉着芥沫的手不肯松开,那修长的手握得牢牢的,让芥沫即使想挣也挣不开,一时急得粉红了一张脸,道:“皇上,你与秦姑娘才刚刚到,马车劳顿,还是歇息一下再去钓鱼为是。”“哦,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若儿的小月子才坐完了,那好吧,我们就先去歇息去了。”仿佛不情愿的,不过,他还是松开了与芥沫紧握在一起的手,然后重新回到马车里,似乎有点不耐烦的把之若当成了累赘一样,“喂,秦之若,你快点,沐浴了再换了衣服,我们就去捉鱼。”他的口气兴奋的甚至于有些象孩子一样的,把之若先前才起的芥蒂一下子就抛到九宵云外去了,“这里当真可以捉鱼?”“那是自然,朕什么时候骗过你。”笑涔涔的,他的目光虽然柔和却仿佛能穿透人的心一样让她抵抗不住的再也不敢看他。“快走。”这下子,不是他急了,而是她急。“姑娘,这伞给你,可别晒坏了皮肤。”芥沫却尽职的将又一把花纸伞先行撑开,然后递给之若。“不怕,我从来不怕晒的,才不要那劳什子的东西。”捉鱼的时候一手拿着伞一手捉鱼,那能捉到才怪,她才不要拿什么伞。芥沫只好收了起来,然后提起裙角优雅的随在两个人的身后就向前面的一处考究精致的院落走去。院子里,是大朵大朵的茶花,幽香而美丽,低头嗅着,却也只有一刻的新鲜劲就过去了,她更想去的地方是才西门瑞雪所说的小溪,她想要去捉鱼。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是这个时候来,所以,内室里早就准备好了他们沐浴换洗的衣物,可是左瞧右瞧也不见飘着热气的浴桶和热水。“皇上,还是去温泉沐浴吧。”“好。”西门瑞雪低应,芥沫便走向之若要为她卸着妆饰,之若随口道:“皇上,翠儿什么时候到呢?”虽然芥沫也不错,可她总还是习惯了翠儿的服侍。“翠儿留在宫里了,所以,这几天朕与你的起食饮居便皆由芥沫来打理。”“哦。”她想说什么,可是芥沫就在身边,让她也不好在芥沫的面前提出抗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