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往事有故事

第123章往事有故事“大小姐，老爷已经做出让步了，你为何还是如此……不近人情?”若水微微地皱紧眉头，望着渐渐远去的洛天宁，唇畔勾勒起一抹苦涩悲凉的弧度，顿时就把想要询问的话给脱口而出了，丝毫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一说出口，若水的眉头不由得皱的更深刻些，也早已在自己的心里把自己给骂个狗血淋头了。“不近人情么？若水就是这样看待我的么？”听到若水的询问，洛天宁顿时就停住了脚步，心下也缓缓的升腾起丝丝凉意，美丽的瞳眸里闪烁着宛若冰凌般的阴森亮光。“……”若水听到洛天宁这句严厉的质疑,心里猛地一阵激灵,身子也随着微微发颤着。大小姐，这是生了自个的气？洛天宁询问完那句话之后，瞬间就觉得自己有些对她严苛，不由得有些后悔的。不过面上也同时透露着淡淡的失望之意——本来以为若水会理解她的，但她却是这般说话。看来若水聪明归聪明，但是心地太过善良，最终还是会伤害到她的。这样想着，洛天宁长长地舒口气，清理一下自己烦乱的思绪，不由得感到自己心里好受些，于是唇畔缓缓地勾起浅淡的笑意。缓缓地、缓缓地转身，望着夜幕下双眸弥漫着朦胧泪光的若水，语气轻缓温柔地淡淡说着，但是眉宇间却透露着深深的疏离之意。“若水，你还是看不清。”说罢，洛天宁便缓缓地转过身子，朝着自己的听雨轩走去了，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小姐……奴婢……”若水本来想为自己说几句解释的话的，但是一看到洛天宁决绝且孤寂的身影，不由得眉头紧紧地皱起，嗓子一阵哽咽，就把所有想要说的话给生生地吞进肚子里了。她刚刚只是感到——老爷受到拒绝之后，便觉得他很可怜罢了，所以想要为他说几句好话，若是长此以往的话，或许她家小姐就会和老爷相亲相爱的。到时候，小姐在洛府里也是有指靠的，便再也不是一个人踽踽独行了。但是她却忘记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洛天宁她是个果断决绝的女人，手腕与心机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而且她似乎向往的生活是……独立自主的,虽然和绝大都数的闺阁女子不同,但是小姐的这种想法却在她面前,慢慢地展开,慢慢地展开……若水心中百转千回的，眉头渐渐地皱的更高些，望着夜幕下那道背影完全消失了，她缓缓地吐口气，心中不由得不担心。但是却无可奈何——听雨轩内，洛天宁迎着深沉的夜露，缓缓地踏着步子走进来，望着一直等候在桌案前的奶妈，她不由得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此刻奶妈正沉沉的睡在桌案上，轻微的呼噜声充斥着整个寂静的听雨轩，规律有节奏。洛天宁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这一幕，听到空中传来的声音，不由得再次露出衷心的笑颜，顿时感到自己整个冰凉的心房变得暖洋洋的。在她心里，奶妈才是她真正的亲人。想来真正的洛天宁也是如此感觉的吧。这样想着，洛天宁不由得走到精美的柜子旁，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单薄的锦衾，缓缓地走近沉睡着的奶妈，正想着为她轻轻地披盖上的时候，却没想到她正好睁开迷茫浑浊的双眼。看了看身前的女子，奶妈便开始喃喃低语着。“小小姐，奶妈真是老糊涂了，说好的要等你的，怎么就睡着了。”奶妈的话语里满含着对自己的责备之意，洛天宁听了，不由得连连摇头，唇畔勾着明媚的笑意，语气关切地轻轻的说着。“奶妈你这是干甚，有这份心宁儿就知足了。”说着的同时，洛天宁还是把自己手上的薄衾，轻轻的披在奶妈的身上，继续道，“奶妈年纪大了打瞌睡，也是应该的，你怎么能这么苛责自己呢。奶妈若是日后还这么说，宁儿可是不依的。”奶妈，在洛天宁的心里，你才是真正的亲人，你可知道啊。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好好。”听洛天宁如此说，奶妈的眼眶里顿时滑落两滴晶莹的泪珠，她活了这么多年，哪里会不懂得洛天宁刚刚说的那些话的真正意思呢。只是她自认为哪里够的上那个资格啊。于是不由得在心里微微感叹一句，嘴上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心里却是分的清清楚楚的。洛天宁是小小姐，是她这个老婆子的小主人，这一点她始终坚信着。“奶妈，今个你就陪陪宁儿吧，我也好把今日的事情说给你听听，你看如何啊。”洛天宁没有去仔细观察奶妈的脸上的表情，而是开怀地提议着。她是真的想把今日的事情一一告诉奶妈的，也好要她开心些，同时放心些。更是要奶妈明白一个道理——如今的洛天宁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任由李月英母女拿捏的洛天宁了，现在的她早可以独当一面了。奶妈听到洛天宁的提议，便痛快地点点头，丝毫没有犹豫。看着洛天宁脸上真挚的笑颜，她便知道她的小小姐有好消息告诉她。那她为何不听她说呢。“奶妈，等我一会儿，我要先去沐浴一番。”说着，洛天宁便开怀地对着奶妈笑笑。目光触及到奶妈想要起身帮忙的动作时，她便不动声色地轻轻按一下她，脸上露着浅浅的不满之意。“奶妈，你好好地坐在这里，若是真无事的话，”洛天宁微微侧过目光，便瞧见桌案上摆放着三四碟精致的糕点，于是就伸手指着它们，语气淡淡的叮嘱着，“哝，你吃吃喝喝就好。其他的就交给小丫鬟吧，省得奶妈操劳过度。”说罢，洛天宁不由得缓缓地垂下目光，淡淡的叹口气。“小小姐，以前的这些事情可都是老身来做的，我怕你一时不习惯罢了。”日后她定不会再这般“操劳”了，可好。奶妈讪讪地说着，目光隐隐透露着期盼。洛天宁猛地抬眸，便瞧见这般目光，心下顿时一阵苦笑不得，于是只好无奈地点点头，但是末了还不忘记来一句。“那奶妈要记得，这是最后一次，之后便要小丫鬟来做就好，宁儿一定会好好的习惯的。”从前洛天宁一直处于落魄的境地，所以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只有奶妈一人罢了，也正是因为只有奶妈一人，所以才使得奶妈如今如此的憔悴不堪、精神不济。一看便是因为年老体迈加上操劳过度。“奶妈最近可有好好地吃药？”洛天宁眉头微微上挑着，平淡无波地询问着。自从上次张御医来之后，她便为奶妈请求，要他好好给奶妈开张药方，好好的调理调理一番身子。想想过了这么些日子，也有了几个疗程了吧，应该可以看出些疗效才是，可为何她总觉得奶妈还是那般憔悴不堪的模样，心中不由得闪过满满的疼惜之意。“小小姐放心，老身一直在好好的吃药。”奶妈听着洛天宁的话，顿时感到一阵苦笑不得，她这是把她当作……小孩子了么?“那就好，等明个张御医有时间，我会请他再来一趟，到时候再为奶妈好好的瞧瞧。”洛天宁总觉得药房该换了，要不然为何看不出效果呢。“小小姐可使不得，张御医那是什么人啊，可不是一般的太医，而是宫中金牌御医，你若是请他来为奶妈诊治，可不是吓煞奶妈么。”听着洛天宁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奶妈顿时感到自己头顶一阵炸裂，犹如被雷电击中了一般。但是她还是连连摆手，说着“使不得”、“使不得”的话，省得洛天宁真的就请来了张御医，到那时候可怎么收场啊。传出去的话，定会要宫里宫外嘲笑的。万一洛王爷也由此对小小姐起了嫌隙的话，她更是罪孽深重——所以，定是使不得的。“奶妈不必劝我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洛天宁似乎看透了奶妈的心事，于是便缓缓地伸出一双纤细修长的柔荑，拉过奶妈的一双干枯粗糙的细手，反复地摩挲着掌心的厚重的茧子，坚定地说着。“奶妈你是宁儿最重要的人，想来阿辰会理解的。”为了安抚好奶妈忐忑的心情，洛天宁下意识地扬起一个更加绚烂的笑容，语气也变得格外轻柔些。“先不说这些，小小姐还是早些沐浴安寝吧。”奶妈感到自己的额头都在不知不觉中，缓缓地沁出层层冷汗。她是不是有些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了？小小姐，竟然喊洛王爷为阿辰？阿辰，多么亲昵的称呼啊。奶妈心里一阵凌乱，但是唇畔的笑意却是渐渐加深的。“好，奶妈我去准备热水。”洛天宁说着便开怀地跑出去喊来小丫鬟来为自己准备热水。等到一切准备好之后，奶妈便伺候着洛天宁入浴，然后为她缓缓地清洗着，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心想着小小姐果然是长大了，口中也不由得连连称赞。“小小姐自小就长的犹如瓷娃娃，如今长大了更是窈窕有致，奶妈看着真是欢喜啊。虽然安宁郡王退婚了……”奶妈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时候提到安宁郡王，顿时脸上变得难看起来，甚至双手也在不自觉地颤动着。她深知洛天宁自小便喜欢安宁郡王，后来被他给退婚了，心里难受也是应该的。只是今日是她失言了，竟然在这时候提到安宁郡王来，真是该打自己的脸。洛天宁感到身后奶妈的动作停滞了，又听到她刚刚提到安宁郡王，深知她此刻又在自责了。于是便缓缓地低下头，微微叹口气，轻轻地说着。“奶妈，你也不必自责，人家安宁郡王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宁儿也早就看开了。如今宁儿喜欢洛王爷，难道不好么。”奶妈听着洛天宁故作轻松的话语,眉头不由得缓缓地皱着,语气沉沉的感叹句.“小小姐……”洛天宁听着这句小小姐,心下有些烦躁，有些不善的话语便脱口而出了。“奶妈，难道洛王爷比不上安宁郡王？”奶妈轻轻地摇摇头，望着侧转过身子的洛天宁，语气淡淡的回答着。“当然不是，只不过老身看安宁郡王这些年如此照顾你，绝不是说变心便变心的人，所以一时有些想不懂罢了。”洛天宁听着这句话，心里猛地一震，双眼不由得瞪圆，一脸的不可置信。“安宁郡王？这些年一直在照顾我？奶妈，你说笑吧？”但是洛天宁心里却不是这般想的，奶妈能这么说出口定是因为她有了足够的证据。只见奶妈深深地吐口气，脸上便换上一个浅淡的表情，语气暖暖的说着。“小小姐，最近若只靠着奶妈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地挺过来呢。那时候你还不甚明事理，奶妈也不敢把衣食住行的难题丢给你。所以只好一个人咬着牙坚挺着，但是却有挺不过去的时候。在那个时候，总会出现一个陌生人，来为我们送东西来，有时候是简单的暖衣，有时候是精致的饭食。除了这些，他们还会打点一番府里的丫鬟仆人和婆子，所以我们的日子也过的好些。“直到那一日，老身终于忍不住想要知道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于是就捉着一个送银子的小厮，紧紧地捉着，不要他离开，同时咄咄逼人地询问着。最后他见老身不是轻易摆脱掉的，于是就缓缓的说出四个字‘安宁郡王’。所以老身今日才有此感慨。“奶妈说的是一阵热泪盈眶，洛天宁听的是一头雾水，外加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深深地怀疑这件事情里面有内幕，但是却无法了解清楚。于是便缓缓地开口道，“奶妈，我们还是早些歇息吧，这些事情来日方长呢。”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洛天宁总感觉心里一阵不踏实感，她要好好的找个时间去探探安宁郡王的底子。尤其是当遇上安宁郡王的时候，洛天宁这副身子更是控制不住的乱发感情，这的确不是件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