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巡不肯走,急得眼睛都红:“小窈儿,你走,我留下……”“来不急了,”虞幼窈听着越来越近的惨呼声,担心再耽搁下去,叫来人发现了密道:“殷三,将我大舅送进密道里去。”殷三毫不客气,抬腿就是一脚,将谢巡踹进了密道,谢巡摔了一个人仰马翻,眼睁睁看着密道的入口,“轰”地一声关闭合拢。虞幼窈松了一口气,问:“对方大约有多少人?”护卫沉声回答:“约摸五百人,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虞幼窈心中一跳:“我们有多少人?”护卫道:“除了留下来的五十精兵,谢府还留守了五十护院,共一百人。”一百人抵五百!殷怀玺留下的五十人,虽然能以一挡十,可对方也是精心培养的精兵,不好对付。虞幼窈用力攥紧了五指,双方交手已经有一刻钟了,时间拖得越久,死伤就越大,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送命!要想办法救他们。而且,还要想办法拖住贾州府派来的人。否则!一旦让他们察觉,谢府已经人去楼空,贾州府只要派人去城外拦截,夜深人静,到了城外,伪装成了贼寇的梁州军就没了顾忌,会更加肆无忌惮。届时,只要给谢府随便扣一顶违法乱纪,意图逃跑的帽子,谢府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任他宰割。谢府已经没有退路,虞幼窈咬了咬牙,当机力断:“将府里的油料都找出来,放火烧府。”只有闹出大动静,来人才会投鼠忌器。不一会儿,就有几个黑衣人杀进了谢老太爷的院子,殷十和春晓一前一后,寸步不离地守着虞幼窈。闯入的敌人,都被殷三就地解决。院子里撑了灯!昏黄的灯火,映照着血腥厮杀的场面。耳朵里交织着凄厉地惨叫声,血液在黑夜里飞溅喷射,她甚至能感觉到,有温液的血液溅到了脸上。虞幼窈脸色惨白到了极点,可她娇小的身躯,依然坚定不移地站在院子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护卫过来禀报:“禀郡主,一切准备就绪。”“点火!”虞幼窈深吸一口气,拔高了音量:“所有人立刻往泉州城外撤退,一切以保命为主。”随着她一声令下,殷十已经背着她飞身借力,跃上了屋顶,偌大的府里浓烟升腾,烈焰陡然从府里窜起,化作了一片火海。隔了一条街,暗暗关注谢府的贾州府,看到谢府方向烧起了一片火海,冲天的火舌,在半空之中张牙舞爪,宛如一头烈焰挟身的巨兽,连天也要吞噬。贾州府脸色胚变。这时,有探子过来禀报:“大人,谢府一众人放火逃城。”贾州府“砰”地一掌,拍到了桌子上,气急败坏地怒吼:“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五百个身经百战的精兵,连谢府区区百个来普通人都搞不定,还闹出了这么大动静,都是干什么吃的,啊!”五百精兵不是小数目,个个能以一敌十,在战场上,若是运用得当,这支精锐,足以左右战局。探子连忙道:“大人,为免谢府逃脱,我们派去的人分散了兵力,守在谢府各大出入口,没想到,谢府里隐藏了一批高手,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才给了他们放火出逃的机会。”兵力分散,给了他们逐个击破的机会。谢府的宅子修得很大,地形也有些复杂,他们熟悉地形,利用地形的优势作掩护,双方交手了不到两柱香,他们就死伤近半。贾州府并不相信,大吼一声:“什么高手能比得上殿下身边最精锐的暗卫?”“这,”探子也有些词穷:“那批人,个个都精通潜伏,刺杀之术,双方一经交手,我们的人就死伤过百,应该是江湖上某个组织……”谢府家财万贯,收买了一批江湖高手护送他们出逃,也不是没有可能。贾州府铁青着脸,看着谢府方向越来越大的火势,听到大街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喊声——“着火了,着火了,谢府着火了……”“大家快来救火啊,快通知官府救火……”“救火,快救火……”“……”探子见贾州府一直没说话,连忙问:“大人,谢府肯定是要出城,我们要不要继续追?”贾州府气得都快要吐血了:“人都逃出了府,还追什么追?你不是说对方有高手护送吗?继续追击,双方难免交手,又要闹出动静,都是伪装了贼寇在行事,这么大动静,已经惊动了不少人。”谢府故意放火烧府,就是为了闹出动静,梁王殿下还没彻底掌控泉州,海防卫所还是个大麻烦。探子心有不甘:“难道就这么轻易放他们离开?”谢府的人走了,白花花的银子捞不着,连这么大一个宅子都烧成了火海,且不说泉州寸土寸金,谢府的宅子占广,又在最好的地带,至少也能值个百来万。谢府走得匆忙,总不能家里所有东西都一起搬走,光下留下来的一应东西,价值都是不可估量。可现在,一切都化为乌有。贾州府在屋里来踱步了:“谢府肯定要去码头坐船,你马上拿了我的令牌,快马加鞭去码头传令,就说有一伙贼寇潜入泉州杀人放火,官府要捉拿贼寇,即刻起,泉州码头全面戒严,不允任何人出入泉州。”希望能在谢府出船前,拦住谢府。已经打草惊蛇了,必须赶在朝廷反应之前,彻底掌控泉州,泉州还有不少商贾大户,一个也不能再放过。探子立马应下。贾州府又沉思了片刻:“淮江一带是闽人集居之地,谢府有不少旁支都在淮江一带,他们肯定要逃往淮江。”谢府身怀巨财,不可能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淮江一带是最好的选择。“立马传信前往淮江沿途的官府,就说有一伙贼寇,在泉州城里杀人放火,让他们加强各个码头、口岸的排查,谢府是朝廷纳税大户,各个衙门都有画象留存,他们只要一经过沿途关卡,再小心也会曝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