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生气,我有分寸,”虞幼窈心里慌得一批,连忙解释:“我试着每日多取用一些,身体并无任何不适,孙伯每个月都有给我把脉,说我身体很健康。”她并没有一直就全部取用。而是循徐渐进。殷怀玺深吸了一口气,问:“取用的灵露,用在何处?”虞幼窈咽了一下口水,小声道:“送、送到了香坊里,做成了之前我说的那些香药。”为了援助龙城收容营防治疫病,香坊里开僻了一个基础香药的专区,白芍姐姐和青袖姐姐觉得,基础香药成本低,也很实用,消耗更大,哪家哪户都缺不了,可以走薄利多销的路子,还能作为活动、赠品,继续进行大规模生产。殷怀玺抿着唇,没说话。虞幼窈心虚狠了,反而有些破罐子破摔的理直气壮,她眼儿一瞪:“这两年来,我一直都有观察灵露的增长情况,发现与我们之前的猜测基本吻合,心里是有了把握,这才大胆尝试,如果有问题的话,我早就停了,你干嘛凶我!”“没凶你,”殷怀玺一窒,连声音也放软了:“你应该与我商量一下……”虞幼窈表情一软:“你觉得灵露玄之又玄,超出世外,应该谨慎对待,可若是拥有灵露的人,是你自己呢?你也会这样讳莫如深,连用也不敢用?”殷怀玺心道:不会,如此玄之又玄的东西,若不能搞清楚它的来历,分析其利弊,如何以安心呢?!虞幼窈道:“灵露是属于我的,只有弄清楚了它的具体情况,我才能真正放心,也能擅加利用。”空有宝山,而不得其门,未免暴殄天物?!“叶女先生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虞幼窈认真地看着他,轻声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殷怀玺蹙了一下眉。虞幼窈凑到他跟前,眨了眨眼睛:“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有没有事?你看我现在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不也证明了,它对我无害吗?”“我觉得我和灵露,是互相作用的关系,我多做善事,灵露产生的就越多,我并不是无偿在使用它,也不是在滥用它。”“我记得刚刚得了到灵露时,每日最多取用二滴,多了就会头晕难受,可我现在每日取用三十滴,仍然没有半点不适,我现在动用灵露的数量,远远没有达到身体承受的极限。”殷怀玺声音干涩:“不要再继续尝试,也不要曝露了灵露的存在。”虞幼窈对灵露,抱了敬畏和慎重的态度,除了每日取用两三滴,作用于自己和亲人身上,她根本不会过多的去动用灵露。取之有度,用之有法。不谋私利。脂玉楼里卖的香药,都是没有经过灵露炮制过的。可现在,她想要将灵露用在前线的战士们身上,是为他创造更大的胜算,也是希望用自己的方式,尽快结束战争,减少伤亡。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善呢?虞幼窈捏住她的袖子,声音又软又甜:“我只是希望,死在战争里的人能少一些,我将灵露伪装成调配好的香精露,交给青袖姐姐,生产出来的香药效果,顶多比旁的要好一些,世人都知道我擅长调香,经我的手调配的香药,效果比市面上的好,也不会暴露。”‘香’是一样产品的核心秘密之一,香精露作用于调配香味的存在,一般都掌握在东家手中,轻易不会外传漏露。东家会调配出高浓度的香精露,交给负责生产的亲信。生产时,取少量,进行稀释增香。核心秘密不曝露,这也大大的减少了,香药方曝露的风险。灵露本不是多逆天的东西,经过稀释之后,效果也大打折扣,也只比市面上的大多香药,好上四五分。旁人也只当她得了许姑姑的真传,掌握了许多传承已久的秘方,所以制作的香药效果好。连孙伯都察不出灵露的存在,旁人就更不可能察觉。殷怀玺心中一软:“一会儿让孙伯过来给你把一把脉。”不亲口听孙伯说她没事,他实在不能安心。虞幼窈知道他担心,乖乖地点头答应,接着又道:“在商言商,我的香药也不是白给你的,最多低于市价四成,”说到这儿,她有点心虚:“基础香药,虽然成本价廉,但批量制作,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香坊里养了这么多人,最近香坊又招了一批雇工,都签了长契,等这一批人**好了,香坊还要继续扩张,我总不能亏待了他们……”脂玉楼正式开业,也就三四个月,铺子里的香药,就有些供不应求。几个月下来,香坊陆陆续续,已经召了好几批人,看这势头,很快虞幼窈就能实现自己的理想,把香药生意做到全国,乃至海外。利用香药去海外诸国赚取高额利润,将海外诸国的资源,源源不断地输送进国内。殷怀玺笑了:“不白占你便宜,香坊制作了多少香药,我都以军需的名义采购,也不需要你让价,按军需采购的相关规定。”军需采购有相关的规定,不得谎报、瞒报物品价格,价格要低于市价,但也不会让人没有赚头。表面上赚得少,但军需供应商,享受部分商税减免的好处,同时朝廷的各项对商政策,也会相对放宽,好处要远大于那点损失。人人都趋之若骛。虞幼窈扯着他的袖子,仰头看他:“跟我讲一讲战场上的事吧!”以前殷怀玺,以讲故事的方式,跟她讲一些,北境的一些大小战役,事实上她对战场上的事一无所知。马上就要去锦州,总不能什么也不知道。殷怀玺轻叹一声:“战场上,比你想象的还要更残酷……”虞幼窈听到,战场上残肢断骸,血流成河时,不觉捏进了帕子:“我不怕,长孙皇后十三岁就参与了玄武门之变,指挥王府护卫军,诛杀围困王府的军队,稳住了李世民的大后方,让李世民再无后顾之忧……”她的语气有些颤抖,但神色却十分坚定。事情就这样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