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除了三人马快,其余的都解决了!要不要追?”渭水北岸,一名健卒,策马至马超身旁禀道。一场小规模的战斗方结束,败者乃夏军,都是些羌人骑卒,有五十余人,被马超带人歼灭。马超扫了遍眼前的情景,数十匹战马哀鸣,似是在为主人之亡低泣。将手中握着的长剑在手臂上抹了抹,让本就脏旧的衣袖又添上几道血污。目光冷峻,沉声吩咐道:“不追了!打扫战场,收拢战马,治疗伤兵!”分散作战,庞德与马超领着马腾军,在扶风与夏军纠缠了这么些时日,最东时曾经越过槐里。按照马超的性子,他原是想到长安城去逛逛的,被庞德阻止了。二人领军,再次向西边活动而来。至于其余东进的凉州骑,大都开始往扶风与京兆尹接壤的地区进逼。西边已然被他们破坏得差不多了,百里无鸡鸣,人丁散尽,只有更东,才有他们的目标。庞德觉得夏军的力量依旧强大,长安近畿亦不是善地,稳妥起见,力主西撤。这令马超很不满,不过碍于庞德祭出马腾的命令,还是捏着鼻子接受了。不过其后从东边传来的消息,令马超老实了。一干猖狂的羌人,脑子一热,越过槐里,意图深入抄掠平陵、茂陵等大县。结果被刘渊派出的侍卫铁骑配合着吕布歼灭了好几支,伤亡总计有两千余人。嚣张气焰被打压下来,再不敢过于向东深入,本就分散作战,受挫后开始向北、向南,更灵活地作战。阎行则继续活动于槐里境内,趁机吞并了一些羌骑散兵,也不敢过于东进。到长安,需要跨过数条渭水支流,这过去尚且不容易,想要撤回就更难了,阎行可是小心地很。“少将军,您看!”亲兵从夏卒战马上取过一麻袋,匕首一扎,露出里边的粟米来。几乎每匹马鞍侧都有,马超抓了一把,不屑笑道:“这样运粮,能有多少?夏军也不嫌麻烦!”不过也就只能吐槽一番了,如今的情况,夏军大量向西运粮,明显不现实。一个人骑着战马向南,驻停于河边,高阳之下,渭水汤汤,水面上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马超有些感叹,此次东来,他战得并不痛快!麾下的士卒动作很快,迅速地打扫完战场,奔到马超身后:“少将军,我们撤回驻地吧,庞将军还在等着我们了!”“西边是郿县吧!”没有理会亲兵,马超突然发问。“是的,三十里外便是郿县,听说是夏国二王子担任县令。此前联军有尝试过攻击,不过其死守城中,没有办法!”对马超发问,虽有疑惑,还是快速答道。“那就先不急回去!”马超两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捏了捏光滑的下巴,嘿嘿道。旁边的亲兵当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这少将军恐怕又有想法,不安分了。赶紧出言阻道:“少将军,还是尽快回去吧!”“派人回去告诉庞德,我就先不回驻地了!”马超自然不会理会这劝阻,一副兴致勃勃地:“跟我去郿县看看,去见识见识这胡夏王子!”言罢便驱着健马,朝西奔去。后边的亲卫无奈,只得跟上。四百余骑,沿着渭水向西,疾驰而去。……郿县县衙后堂上,刘珝正与伏寿进食,小案之上,摆着简食。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刘珝来说,极难下咽,但时局如此,全县都是口粮不足,能有垫肚子的食物,已经不错了。“多吃点,难吃,总比饿肚子强!”伏寿在旁默默咀嚼着,刘珝不由出言道。“嗯!”乖巧地点了下头。刘珝心情并不是很好,被刘渊放在郿县也已半年多了,比起刘琤的郑县,他想要有所突破,实在太难了。尤其是受兵灾所扰,如今的郿也破败地差不多了,百姓逃的逃,散得散,整个县城内也不过两千人,还要算上他的三百余亲兵。兵荒马乱的,时而有敌骑来犯,虽然对城池造不成什么太大的威胁,但那种受制于人的感觉令刘珝很不爽。府库中也无多少余粮了,前次节省了点口粮,又往陈仓支援了点微不足道的补给。再拖一段时间,郿县也要断粮了。“夫君!”见到刘珝眉宇间的愁绪,伸出玉手,抓住刘珝手,轻唤一声。“无事!无事!”刘珝反手握住,安慰道。“主上!东城方向来了一支敌骑!”有下属慌张奔来,语气急促禀道。“慌什么?又不是没遇到过!”刘珝闻言眉头一皱呵斥道:“随我上城看看!”下属擦了擦额头大汗,如今城中人心惶惶的,稍有风吹草动,就是惊慌一片。东关城楼外,马超已然率麾下精卒来回奔弛,肆意纵横,感受着城楼之上郿县守卒的慌张,好不畅快。“城上的人听着,我家少将军在此,快让你们的王子出城迎接!”底下有敌卒,猖狂地说着垃圾话。“珝弟!”兰晖一闻敌军来犯赶紧过来,步上城头,对脸色不甚好看的刘珝道:“这干贼骑太过嚣张了!”刘珝眼中泛着寒意,冷冷道:“一群臭虫聒噪,不必理会!”嘴里毫不在意,双拳却握得很紧。兰晖朝下扫了一眼,盯着来回奔弛的敌骑看了一会儿,建议道:“观其也不过数百骑,要不我领亲兵出去杀杀他们的威风?”郿县,可有着刘渊给刘珝派的三百余精骑,兰晖动了出战的心思。“不!”刘珝直接拒绝:“以防敌军有诈,还是稳守城池。任其再叫嚣,能损我什么?”兰晖面露遗憾,作为好战者,敌军又不是很多,他自然想出战厮杀一场。刘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马超身上,一眼便能看出那个少年乃这支敌军的统领。在阳光下跑了这许久,马超停了下来,冷声道:“够了,再叫,也没什么用!”抬头仰望,在城关中央,他亦能望见挺立的刘珝。那般气质出众,扯足嗓子吼道:“你就是夏国二王子,刘珝!”刘珝没有应声,隔得老远,与之对视良久。虽然见对方面貌都不是很清晰,但目光之碰撞,似有火花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