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六请人也太霸道了。要不是跟朋友在一起,我敢来吗?”二东子说。此时,张浩然才注意到了二东子身边的人特别眼熟,但是一时间,还想不起来是谁。“这位是?”张浩然伸出手,想跟郝土匪握手“我朋友,郝土匪。”二东子。张浩然脸色立马一变,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他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谁了。张浩然这一愕然的时候,郝土匪说话了。郝土匪说:“对,就是我,还认识不?刘海柱的朋友。”张浩然看着郝土匪没说话,但是张浩然身后有个驼背的中年汉子却在斜着眼睛看郝土匪,眼神恶狠狠的,再配上那胡子拉碴的狰狞的脸,让人不寒而栗。但郝土匪毕竟是土匪大院的成名人物,他不但没不寒而栗,也冷着脸看张浩然身后那驼背汉子。张浩然说了句话:“来的都是客,走吧!进去坐!”流氓弟子们继续在大院里乘凉,二东子和郝土匪进了张浩然家里的房间。一张大圆桌,围坐了五个人。分别是张浩然、二东子、郝土匪、张老六、中年驼背汉子。看样子,其他人没资格上桌。这一桌子菜有半桌子都是熟食,烧鸡、熏猪蹄子、烤猪肘子,换在今天谁请客要是摆这么一桌子菜的话,那客人肯定恼火。但在当年,这样一桌子菜简直是最高礼遇。一般人家一年能吃上只烧鸡就不错了,哪有一桌子都是熟食的?而且那个年代由于山东蓝翔技校、新东方烹饪学校等名校尚未建立,所以好的厨师也不是很多,没好的厨师,哪儿来的好菜啊?!看来张浩然这一桌子菜已经准备很久了,因为他不知道二东子什么时候能来。不管怎么说,张浩然还是个干大事的人,干大事就不能心胸狭隘。“来吧,咱们干一个!”张浩然提杯子。“干!”大家一仰脖,都把酒干了。“来,动筷,动筷。”张浩然张罗着吃。郝土匪可没客气的习惯,拿筷子就夹,一只烧鸡就俩大腿,他自己夹了一只,又给二东子夹了一只。张浩然说:“小六子大家都认识吧,介绍下这位,王罗锅,我的好兄弟,来!王罗锅,跟大家一起喝一杯。”张浩然指着中年驼背汉子说。王罗锅举起了酒,一口干了。郝土匪忙着吃呢,匆匆忙忙的举了下杯,一口喝了,然后继续低头猛吃。可能是王罗锅敬酒时郝土匪连眼都没抬,王罗锅看样子十分不悦,又开始斜着眼睛看郝土匪了。郝土匪根本不以为然,嚼着嘴里的,看着碗里的,再盯着盘子里的。好像多少年没吃过肉似的,一通忙活。张浩然说:“二东子啊,你看你,还记得以前在号子里那点小事儿呢?都多长时间了?再说,以前咱们也认识,虽然没啥太深的交情,也过得去,是不?”“真不是那事儿,那点小事儿真没啥。”“那就得了呗,来,喝一个。”“那事是没啥事,可我和柱子的关系你也知道,我总不能跟你成天在一起吧?等以后柱子回来,得怎么看我?”“柱子现在在哪儿呢?”“……”二东子没吱声。“其实我和柱子有多大的仇啊?!没啥仇。等他回来我好好跟他唠唠。现在吧,我想干大事儿。”“啥大事儿?”“昨天晚上大民二民回来都跟我说了,听他们说你不愿意跟着谁混,对不?”“对,没跟着人混的习惯。”二东子说话挺牛逼。“我是想和你合作。”“咋合作?”“现在长春的君子兰的生意不错。你负责搞花,搞到花,我花钱收。如何?”“搞花?怎么搞啊?”“偷。”“我洗手了。”“别扯了,你能洗手?”“真洗手了。”听到二东子说的最后四个字,张浩然终于恼了,把筷子“啪”的往桌子上一放:“二东子,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谁要你给脸?!”二东子嗓门也大了。他来,就是想打架的,只不过张浩然刚才说话比较得体,没法动手。张浩然霍的站了起来:“好!你要洗手是吧!?我今天给你洗干净了!”听见房间里面吵了起来,院里张浩然的弟子们也朝窗户这边围了过来。狼吞虎咽的郝土匪终于放下了筷子,手慢慢的摸向了裤子兜。他那裤子兜里有把三棱刮刀,平时为了不伤到大腿刮坏衣服,那把三棱刮刀用一个破纸壳子裹着。王罗锅和张老六也站了起来。郝土匪右手突然拔出了三棱刮刀,左手一撸纸壳子,直接奋力向张浩然扎去。张浩然早有戒备,向后灵巧的一躲,躲开了这一扎。看来郝土匪早就想动刀扎张浩然了,就是想吃点好吃的再扎张浩然,这样更够本。郝土匪一脚踢翻了桌子,连人带刀又朝张浩然扎了过去。张浩然又是一躲,已经到了墙角,眼看已经无处可躲。郝土匪扎出了第三刀,可还没等他扎到已经走投无路的张浩然,他的手腕被牢牢的攥住了,被一只铁箍一样的手攥住了,根本动弹不得。郝土匪抬眼一看,看到了王罗锅那张胡子拉碴的脸。郝土匪毕竟也是个街战的天才,右胳膊被抓死以后情知不妙马上一记撩阴腿。可这脚还没踢起来,就被王罗锅右肘的一记重肘拳砸在了胸口上。郝土匪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砸到,顿时一闷,眼前一黑,喘不上气来。但郝土匪神智尚且清醒,手里还攥着刮刀,还想奋力一搏捅到近在咫尺的王罗锅。王罗锅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招式,又是同样的一记肘拳,又砸在了郝土匪胸口。郝土匪两眼一黑,两腿一软,瘫到了地上。郝土匪再能打也只是能打架而已,碰上王罗锅这样的功夫高手,根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二东子这边刚想出手帮郝土匪,可从门外已经涌进了手持各种刀的5、6条壮汉,硬把二东子逼退到了窗边,二东子身手那是相当敏捷,把地上的盘子接连踢出了3、4个,暂时阻拦了一下,但二东子手中没任何家伙,倚在窗台上就是等着被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