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做客

“刘会计，我送你回家吧？”王二毛关心的问道。刘莹莹微微点点头，没有说话。王二毛跟在刘莹莹身边，慢慢朝村里走去。刘莹莹一家是前几年从外村搬来的，平时很少和村里人走动，刘莹莹从小父母就离婚了，是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刘莹莹又是一个独生子女，平时很是孝顺自己的母亲，刘莹莹很是争气，学习成绩很好，毕业后，放弃大城市的工作，执意回到榆树村当了一名村会计，就是为了能照顾自己的母亲。两人一路走来，还好路上没人，不然看到刘莹莹凌乱的衣服，肯定会瞎想。两人走了一会儿，来到一栋平房前，一共有三间房，很破旧，外面好多地方都坍塌了，此时屋里亮着灯，烟筒冒出鼓鼓炊烟，应该是有人在里面做饭。“进来坐坐吗？”刘莹莹站在门口说道。“好！”王二毛想也没想，直接点头同意。刘莹莹推开门，领着王二毛走了进去：“娘，我回来了。”“是莹莹回来啦，怎么这么晚啊。”一个略显苍老的妇人，扶着门框摸索着走了出来。“娘，你眼睛看不见，不要乱动！”刘莹莹急忙跑了过去，伸手扶住妇人。王二毛跟着过来，看了看妇人，脸上有些惊疑：“刘会计，婶子这是？”刘莹莹轻轻给妇人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轻轻说道：“我娘眼睛失明了。”“啊！”王二毛张大嘴巴，一脸的动容。“莹莹啊，这是谁啊？”妇人笑着问道。“我的同事，也是村里的生产队长王二毛。”刘莹莹说道。“啊！快，请进，进来坐！”妇人伸出手，眼光空洞的说道。王二毛赶紧走上前，伸出手握住妇人的双手，说道：“婶，你眼睛不好，我扶你进屋吧。”“哎！谢谢你啦！”妇人笑道。王二毛小心翼翼的扶着妇人走进里屋，让妇人坐在了炕上，自己则找了一把凳子，坐在了一边。刘莹莹翻出一套陈旧的衣服，走进了另外一间屋，过了一会儿，刘莹莹换好了衣服，手里拿着一件背心走了出来，趁妇人不注意的功夫，把背心塞给了王二毛王二毛利索的把背心穿上了。“莹莹啊，赶快给王队长倒水！”妇人喊道。“不用麻烦了，我不渴，婶，你就直接叫我二毛吧，别喊王队长了，听着生疏呢。”王二毛笑道。“好！二毛啊，你和莹莹认识多长时间了？”妇人问道。王二毛笑道：“认识好几个月了。”妇人叹了口气：“莹莹这孩子命苦啊，从小就没享过福，长大了，还要照顾我这个瞎子……”“娘！你又说胡话了！”刘莹莹端来一杯水，递给了王二毛。妇人笑道：“莹莹是个懂事的孩子，二毛啊，你以后可要多多照顾莹莹啊，莹莹性子比较单纯，容易被人欺负……”刘莹莹走过去，抱住妇人的胳膊，不满的说道：“娘，你说什么了，我和王二毛只是普通朋友。”王二毛端着水杯，尴尬的笑笑，没有说话。妇人轻拍着刘莹莹的小手：“莹莹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找个对象了，我知道因为有我这个累赘，所以没人敢和你处对象，娘对不起你……”说着话，妇人空洞的眼眶里留下两行热泪。“娘！你别这么说，我的命是你给的，我这辈子都要孝顺你，即使一辈子不结婚，我也不会离开你的。”刘莹莹哭道。“莹莹……”妇人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王二毛在一边，看的心里发酸，他万万没有想到刘莹莹竟然有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妈妈，再看看屋里简单的摆设，刘莹莹的日子一定过的很苦，怪不得好几个月了，王二毛看到刘莹莹只穿一件衣服，起初王二毛还以为刘莹莹是朴素，现在看来是没钱买衣服。**了几下鼻头，王二毛闻到一股药味，四下看了看，发现外屋的炉子上架了一个小锅，药味就是从锅里传出来的。“娘，你该喝药了。”刘莹莹起身走到外屋，从炉子上端下小锅，找来一个碗，把锅里的药倒进了碗里，药的颜色黑乎乎的，很黏。王二毛起身走到妇人面前，问道：“婶，你身体不舒服吗？”“呵呵……老毛病了，心口疼，这不每天都要熬草药喝。”妇人笑道。王二毛皱了下眉头：“婶，你咋不上医院看看呢？”“医院的费用太贵了，我可不想乱花钱，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喝点草药就好了。”妇人说道。王二毛抬头望了望妇人空洞的双眼，问道：“婶，你的眼是怎么看不见的？”“摔得，我一次上山上去砍柴，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来，碰到了头，后来眼睛就渐渐看不见了。”妇人说道。“你没去看医生？”王二毛说道。“看了，医生说我的脑袋里有淤血，压迫了眼神经，所以导致看不见了，要想治好，必须动手术，把淤血清理出来。”妇人慢慢说道。王二毛张张嘴：“那怎么不动手术呢？”“哎！”妇人叹了口气：“动手术需要一大笔钱，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根本就支付不起，再说我也快要入土的人了，没必要再花那冤枉钱了。”“婶……”王二毛还想再说点什么。这时，刘莹莹端着草药过来了：“娘，喝药吧。”“哎……”妇人哆哆嗦嗦的结果碗，慢慢把药喝了：“好苦啊！”“良药苦口，证明药的成份好。”王二毛笑道。“二毛啊，今天就别走了，在婶这吃吧。”妇人拉着王二毛的手说道。“这……”王二毛一下子想起待会儿还要去马大哈家聚会呢。刘莹莹走了过来：“娘，王队长还有事呢，不能在咱家吃饭了。”说着话，刘莹莹搬来一个小桌子放好，走到外屋开始去张罗饭了。妇人听完，明显有些失望：“哦，二毛有事啊，那就没办法了。”看到妇人失望的表情，不知怎么的，王二毛心里有些心疼：“婶，我今晚从这吃。”“啊！那你的事？”妇人一愣。“没事，就是一个聚会，不碍事的。”王二毛笑道。“呵呵……那好，婶一看你就是一个好孩子，今天就陪婶好好聊聊天。”妇人由于双眼失明，平常基本不出家门，除了刘莹莹在家陪她说几句话之外，其它时候都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实在是腻歪坏了，好不容易有个人肯陪她聊天，妇人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好了，可以吃饭了。”刘莹莹端着一碗菜，放在桌子上，拍拍手说道。“来，二毛，咱们去吃饭。”妇人抓着王二毛的手，从炕上下来了。“王队长，你不去马支书家了？”刘莹莹愣住了。“不去了，我今天就多陪陪婶！”王二毛笑道，扶着妇人坐到了桌子前。刘莹莹呆了呆，没有说什么。“二毛啊，快坐下，婶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你就将就一下吃点，千万别嫌弃啊！”妇人招呼道。“哪能呢，我不是娇惯的人……”王二毛一抬屁股，坐下了，低头一看饭桌上的饭食，脸色立即难看起来。刘莹莹看到王二毛脸色不好看，以为王二毛是嫌弃饭食不好，口气就冷淡不少：“王队长，怎么了？饭食不合你胃口？”看了刘莹莹一眼，王二毛问道：“你每天就给婶吃这个？”饭桌上摆了几个窝头，外加一碗咸菜和一碗炒豆腐，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你要是不愿意吃，就拉倒！”刘莹莹淡淡的说道。“怎么了？二毛，饭菜不合你口味吗？莹莹，家里还有两个鸡蛋，你快去给二毛炒一炒。”妇人说道。“娘，那些鸡蛋是给你留着的，你都舍不得吃，怎么可以……”刘莹莹急道。王二毛看着桌上的咸菜和窝头，感觉鼻子酸酸的，**了一下鼻头，王二毛“蹭！”站起身，快步跑了出去。妇人听到动静：“莹莹，咋回事？二毛呢？”刘莹莹愣了愣，说道：“走了，娘，我们自己吃吧！”这一刻，刘莹莹心里突然有些难受起来，本以为眼前的王二毛和别人不一样，可是没想到也是那种看不起人的家伙。妇人叹了口气，放下筷子，说道：“莹莹，你咋不挽留人家啊。”“娘，他爱走就走吧，管他干什么！”刘莹莹不满的说道。“你这孩子！”妇人生气了，把头转到一边不说话。刘莹莹看到妇人生气，一下子慌了起来，伸手握住妇人的胳膊，说道：“娘，你怎么了，是我不好，惹你生气了。”“哎……”妇人叹了口气，转过头，说道：“莹莹，你年纪不小了，早到了出嫁的年龄，这些年因为娘的原因，没人敢来提亲，现在还不容易有个男人肯上咱家门了，你咋不好好珍惜呢。”“娘，我说了，我这辈子不结婚了，就陪在你身边。”刘莹莹说道。“你……你说什么胡话呢，你要是再说这种话，娘就不活了，省的拖累你！”妇人气道。刘莹莹一听，吓坏了：“娘，你不要生气，是我不好，我以后会找对象的，你不要扔下我不管，娘！”说着话，刘莹莹哭了出来。“莹莹……”妇人也有些难过，抱住刘莹莹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