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行驶十几分钟的路程,因为堵车,半个小时,老郑才开车来到了省政府。省政府占地50余亩,大门宽10米,是推拉的那种。大门口有一个站台,站台上站着一个抱枪的武警,武警身体站的笔直,眼神凌厉,浑身散发出慑人的气质。正中央矗立着一栋31层的大楼,楼梯承半圆状,面南被北,很是壮观,楼顶插着一杆国旗,迎风招展。王二毛愣愣的望着省政府大楼,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老郑轻轻碰了王二毛一下:“王县长,王县长?您这是怎么了?”“吁……”王二毛轻轻呼出一口气:“壮观,太壮观了!”“这可是省政府大楼啊,能不壮观吗。”老郑说道。深深吸了口气,王二毛喃喃自语:“我本来以为利州市政府大楼就已经是很壮观的了,谁知跟眼前的省政府大楼一比,利州市的政府大楼简直就是小孩过家家啊。”“要不所有人都想到省城工作呢,不光有面子,享受也是其他地方比拟不了的。”老郑说道。“这么一栋大楼,盖起来要花多少钱啊。”王二毛叹了口气。“省里有钱,当然要把政府大楼盖的好一点了。”老郑说道。看了一眼巍峨耸立的大楼,王二毛说道:“走吧,我们进去吧。”“那个,王县长,我就不进去了吧,我在门口等您就行。”老郑说道。王二毛一愣,想了想:“也好,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哎。”老郑点点头。王二毛抬脚走到省政府门口,被一个保安拦住了。保安趾高气昂的,很是牛气:“干什么的?”“哦,我是平昌县的县长,我想见一见秦副省长。”王二毛说道。“你是县长?”也别怪人家保安不相信,王二毛长的实在是太年轻了。“哦,这是我的工作证。”王二毛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工作证递给了保安。保安接过工作证,打开仔细看了看:“咦,还真是县长啊,居然这么年轻。”“呵呵……同志,工作证你也看过了,能让我进去了不?”王二毛问道。保安把工作证递给王二毛:“你说要见秦副省长?”“对,就是秦盛汉副省长,刚刚调来的。”王二毛说道。“你有预约吗?”保安问道。“预约?没有。”王二毛一愣。“那我不能让你进去,秦副省长工作很忙,不见外人的。”保安说道。“我不是外人啊,我是秦副省长的……你能给秦副省长打个电话吗,就说我找他,他一定会见我的。”王二毛说道。保安眉头一皱:“你和秦副省长什么关系?”“秦副省长以前在利州市当市委书记的时候,我是他的手下。”王二毛说道。“哦?”保安想了想:“那你从这里等一等,我去打个电话请示一下。”“好,谢谢啊。”王二毛感谢道。保安走进门卫室,拿起话筒拨打了一个号码说了几句,之后保安从窗户里伸出脖子喊道:“喂,你叫啥名?”“我叫王二毛。”王二毛急忙说道。保安缩回脖子对话筒说了几句什么,之后点点头,挂断了电话。王二毛凑到窗户边上:“同志,咋样?秦副省长要见我了吧?”“等着吧,我刚才给政府办公室主任打了电话,他去请示秦副省长了。”保安说道。“哦。”王二毛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保安:“同志,抽烟。”保安推开王二毛的手:“我们有规定,工作期间不允许抽烟。”“这样啊。”王二毛笑了笑,掏出一支烟放进嘴里,刚想点火,就被保安制止了。“有规定,政府大门口不允许吸烟。”保安说道。“啊!”王二毛一愣,歪歪嘴把烟收了起来:“规矩还真多啊。”“你说什么?”保安眉头一皱。“我没说什么啊,我是问,要等多长时间才能进去见秦副省长?”王二毛说道。“我哪里知道,你安心等着吧。”保安说道。王二毛撇撇嘴,暗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宰相门前七品官,省政府的一个小小的保安也这么牛气,真是气人!等了大约半个小时,门卫室里响起了电话。保安立即跑进去拿起了电话,听了几句就挂断了,之后走出来对王二毛说道:“行了,跟我进去吧,秦副省长要见你。”“啊!好。”王二毛立即跟这保安走进了大门。省政府门前是20多阶阶梯,阶梯两边摆放了五颜六色的鲜花,走在阶梯上,阵阵香气扑鼻而来。近了政府大楼,保安领着王二毛直接坐电梯来到了21楼。保安指着最东头的一间办公室:“那间就是秦副省长的办公室,你自己过去吧。”“哎,谢谢你了。”王二毛感谢了一句。“记住,不要乱跑。”保安交待了一句,就转身坐电梯下楼了。王二毛慢慢走到东头,看到一个房门前挂着“副省长办公室”的牌子,王二毛脸色一喜:“就是这里了。”深深吸了口气,王二毛伸手轻轻敲响了门。“进来。”门内响起一个很是威严的声音。“吱。”王二毛推门走了进去。办公室很大,比王二毛那间县长办公室大了何止两倍,办公室内的摆设很少,只有一个书柜、一套沙发,外加几把椅子,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50多岁的男人,面容威严、嘴角隐隐含着笑意,正是秦盛汉。王二毛紧走几步,来到办公桌前,神情激动的说道:“秦书记,哦,不是,秦副省长,我总算见到您了!”秦盛汉呵呵一笑,从真皮转椅上站起来,绕出办公桌,拉着王二毛来到墙边的沙发处坐下:“二毛,几日不见,你消瘦了不少啊。”王二毛叹了口气:“东城县的局势太复杂了,这些日子着实把我累的够呛。”秦盛汉笑了笑,站起身,亲手给王二毛倒了杯水。“哎呀,秦副省长,怎么能让您给我倒水呢。”王二毛一惊,伸手接过了水杯。“不就是倒杯水嘛,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秦盛汉坐在沙发上,随手扔给王二毛一支烟,然后自己放在嘴里一支。王二毛急忙放下水杯,掏出打火机给秦盛汉点燃了香烟。秦盛汉吸了口气,看了一眼王二毛:“坐吧,到我这,不用这么拘谨。”“哎。”王二毛点点头,慢慢坐在了沙发上。“刚才你说什么?东城县的局势有些复杂?”秦盛汉问道。“是啊,还不是一般的复杂呢。”王二毛说道。秦盛汉靠在沙发背上,轻轻吐出一口烟雾:“跟我说说,有多复杂。”“首先东城县的经济太落后了,老百姓过的日子很苦,还有东城县委书记朱有才,为人专横、专权,容不下异己……”王二毛说道。秦盛汉笑道:“看来你吃过那个朱有才的苦头了?”“也不能说是苦头,只是被朱有才敲打了几句,我走访城区的时候,听到不少关于朱有才的传言。”王二毛说道。“哦?都有什么传言?”秦盛汉问道。“基本都是说朱有才为人很强势,是东城县的土皇帝。”王二毛说道。秦盛汉眉头一皱:“土皇帝?这是党领导的天下,哪里会有什么皇帝。”“这都是东城县老百姓给朱有才起的外号,总之朱有才在东城县真的是说一不二。”王二毛说道。瞥了王二毛一眼,秦盛汉说道:“是不是后悔去东城县了?”“后悔?我王二毛这辈子根本就没后悔这两个字,我只是有些憋气。”王二毛说道。秦盛汉笑道:“新官上任,都要经受一段‘委屈期’,咬咬牙挺过去就没事了,既然那个朱有才专权,那你就谦让他一些,一切等你站住脚跟再说。”王二毛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记住我一句话:忍让不是懦弱,而是成功的一种手段。”秦盛汉说道。“哎,我记下了。”王二毛说道。秦盛汉弹了弹烟灰:“你今天来找我不会只是诉苦的吧?”“当然不是了,我有事要求您。”王二毛说道。“什么事?”秦盛汉问道。“我想从省里申请一笔资金去修路。”王二毛说道。“修路?”秦盛汉眉头一皱。“是啊,秦副省长,您是不知道,东城县的路实在是太破了,简直就没法走,东城县之所以如此贫困,道路破损也是一个原因。”王二毛说道。“修路需要多少钱?”秦盛汉说道。“至少也要3000万。”王二毛说道。“3000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秦盛汉说道。“秦副省长,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要不我也不能跑到省里来求你。”王二毛说道。秦盛汉沉吟了一下说道:“按照程序,你应该去市里申请资金,你这样冒冒失失的跑到省里要钱,已经有些逾越了。”“我去市里要过了,可是常务副市长高雄根本就不给钱,还把我给轰了出来。”王二毛说道。“高雄为什么不给你钱?”秦盛汉问道。“他说市里也财政也不富裕,假如给了东城县拨款,其他的县区一定也会吵着闹着来要钱,那时候,市里根本就兼顾不过来。”王二毛说道。秦盛汉点点头:“高雄顾虑的也有道理。”“秦副省长,这次你说啥也要帮我一把啊。”王二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