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鱼饵 (2)

其他几人都是一愣，没想到政养如此恼火。张斌快速走到政养身边笑道：“老弟你还当真了，如果因为这个玩笑……”“我要的是解释。”政养很不给面子地摆了摆手。“够了，政养。”于雅丽很不爽地哼了一声，“你不就是因为我们抓走了十三姐没有通知你而借题发挥吗？有话直说，至于这样吗？”“于秘书倒是很明白我。”政养嘿嘿一笑。不错，他的确是在借题发挥。原本这天他就因为十三姐突然被抓的事情十分震惊。而且最恼火的是，还不完全确定是哪个系统的人抓走的，此刻张斌的人出现在龙五身边，自然就说明十三姐和梅若华是被他们控制起来了。让他不满的是，这两人知道自己和十三姐的关系，就算不告诉他原因，至少应该告诉他是他们做的吧？可惜两天过去，他们居然只字未提，甚至同时将手机关闭，这不是摆明在躲着他吗？乌啸天和张斌两人恍然大悟，刚才他们还在纳闷政养并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却没想到这小子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这其实很好猜。”于雅丽冷冷看了政养一眼，“来这里找龙五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他的同伴或是以前十三姐团伙的人。乌老哥和你政养来到这里，自然就是为了十三姐……至于你们刚才进来的时候我们这样做，其实更简单，我只是想看看，你政养到底是不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政养呆了呆，看向一脸无奈的张斌，马上知道于雅丽说的应该不假。恐怕是这个女人想借机吓唬一下自己，教训一下自己以前对她的不敬吧。当然另一方面，也是在借机敲打乌啸天这个十三姐的同行冤家。政养苦笑道：“既然于秘书的下马威已经给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十三姐的事情？”“当然可以。事实上，今天你不来，我们也会主动去找你。”于雅丽很满意政养这种态度，“不过，在告诉你之前你要告诉我们，刚才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们对你没有恶意？我可不相信你真的是掐算出来的这种骗人鬼话。”乌啸天和张斌急忙看向政养，他们也在好奇。政养如果真的连这点也能算出来，那可真是“半仙”了。“其实很简单。”政养点了点头，“首先，这些人拿着枪，但他们明显没有杀气。其次，他们一个一个身上明显散发出军人的气质，让我想起了张斌老兄以前的那些兄弟，还有于秘书你安排查封钻石俱乐部的那些人，和他们一样，都有这种气质。最后，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的龙五老弟眼神和言语中给了我一点暗示。基于这些，我断定他们对我应该不会有恶意。”“果然是神棍。”于雅丽笑了笑，“好了，先找个地方吃饭去，我肚子饿了。你请客……”政养急忙点头。他看出来了，这里是于雅丽说了算，张斌就是配合她而已，所以这个女人的要求要满足，否则他很有可能得不到十三姐被抓的第一手资料。“是的，十三姐和梅若华两人目前都在我们的监管之下。”刚在餐厅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还没等到政养开口询问，于雅丽就点头承认。乌啸天则被张斌拉到另一边，显然是有事情商量。原本政养准备带龙五出来，不过被于雅丽严词拒绝也就没有坚持。“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政养皱了皱眉头。“这个还要我明说吗？”于雅丽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们从几年前就开始调查十三姐了。她的事情我们不能说了如指掌，至少每件都清楚。我实话告诉你，她的档案在我们的办公室里堆满了一个书柜，甚至比她的前任还要多……我研究过她的每一件事情，得出来的结果是，这么多年来，她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足够让她在监狱里待一辈子……”“也就是说，你们准备对她动手了？”政养沉默了少许，十三姐的问题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我们因为这些事情动手，乌啸天现在不会这么逍遥。”于雅丽摇了摇头，“之所以提前动手，是因为我们现在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就是撞死马文忠的幕后主使人。”政养再次苦笑，这一点他早就猜到了，没想到于雅丽他们的办事效率这么高。“所以这次我们提前动了手，顺带捎上梅若华，最主要的是因为她们两人的关系十分特殊，梅若华的背景也很有意思。”于雅丽又说，“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将这两人一起收押。为了避免我们的行动消息外泄，从而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阻力，所有执行任务的人都是从S市外抽调过来的，而且全部从军警之中选拔，行动任务由张斌统一指挥。这样可以防备一些有心人知道她们的消息之后作出一些反应。这也是我之前没有告诉你的主要原因，你想，我们连内部也是统一口径，何况你呢？”政养一阵默然，由此可见，上面对这里问题的重视和对司马算的支持了，这次文玉龙就算是不倒台，估计也要下台了。“以前一直容忍她们，是因为时机未到，而且我们希望她能和我们合作。如果这次她能立功一次，我虽然不能保证她所有的罪名一笔勾销，但至少可以让她在监狱待的时间短上许多……如果她愿意，我们还可以灵活变通，权当是一种变相的惩罚……前提是，她必须要毫无保留地配合我们！”于雅丽看向政养。“有什么话就明说吧！”政养摆了摆手，他不习惯于雅丽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很好。”于雅丽点了点头，“洪雁、梅若华被我们带回来之后一直三缄其口，拒绝我们所有的询问。我知道你和这两个女人的关系很特殊，尤其是洪雁，你曾经帮助过她，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们去劝说一下，就好像前几天你点拨乌啸天一样。”政养冷笑了几声：“闹了半天，是人家不配合才会主动找上我的。不过有件事情我很奇怪，既然她们的罪如此之大，你凭什么跟我承诺可以替她们减刑？据我所知，这种事情应该由法官来判断，而不是于秘书你吧？”“如果她们转为控方证人呢？”于雅丽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希望她们配合你们指控文玉龙？”政养皱了皱眉头。“这是肯定的。”于雅丽点了点头，“因为她们别的问题我们基本都查实了，无论哪件都足可以让她们下半辈子待在监狱里，唯独文玉龙的事情需要她们的合作。你要知道，只要她们有立功表现，检方起诉时就会手下留情，法官的量刑也会加以衡量……不要这么看着我，你应该知道司马算这个政法委书记的职权范围是什么，所以这点承诺大可以放心。只要不是死刑，她们就有很大的机会……”“也就是说，为了扳倒文玉龙，司马算可以什么都不顾了？”政养冷笑连连。于雅丽的话他绝对相信。“不是不顾，而是权衡利弊之后以大局为重。梅若华是十三姐的后台，文玉龙是梅若华的后台，这已经是我们查实的事情。谁对社会带来的负面影响更大，我们自然要针对谁。”于雅丽笑了笑，“孰轻孰重，我们大家心里都有秆秤。”政养嘿嘿一笑：“我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而且是个很好的说客。不过，我更要承认司马老兄的如意算盘打得好，最妙的地方就是，我政养明明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却不得不帮他。他是不是以为就吃透了我政养？”这其实就是摆在面前的阳谋，以政养的机灵，自然一眼就看透了。很简单，只要S市的事情一了，他司马算绝对名利双收，既成功拉下了S市最大的贪官，同时也在S市来了场轰轰烈烈的“打黑运动”，口碑政绩双丰收。想不升官都难了。“我承认你的推理很有道理。”于雅丽居然没有否认，“但是你要明白一点，古往今来，哪一个官不想更上一层楼？有上进心是好事，关键是如何来上进。如果只知道投机取巧，比如说文玉龙，那么这样的官不要也罢。司马算胜在有一个优点，他知道用哪种方式来上进，比如说他正在做的事情。只要能为百姓做点什么，为什么不能成全他呢？即便他有什么功利之心，你有理由去责怪他吗？就好像你替人布置风水一样，不是一样也要收取报酬吗？付出了就要回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说句俗气一点，中国如果有八成像他这样的官，那就是百姓的福气，你认为呢？”政养苦笑摇头，同样的话安静香也对他说过。“所以谈不上是吃透你。因为我们相信你政养是一个有良知的人。”于雅丽点了点头，“我们的优势在于我们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好一个道德的制高点。政养苦笑，这或许就是政客和他这种普通人的区别吧？明明是一件不地道的事，在他们口中居然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最可笑的是，他打心底里又不得不承认于雅丽说得有道理。或许，这就是人性？摆了摆手，政养看着于雅丽：“我可以去试试，不过成功与否，我无法保证。”“你一定会成功的。”于雅丽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据我所知，十三姐、梅若华、乌啸天之流的人都特别相信风水，尤其是相信你政养。我想如果你去点拨一下她们，应该会事半功倍。乌啸天就是听了你点拨之后开始动摇的，他现在和张斌两人应该聊得很开心。”“难道于秘书和司马算就不相信风水，不相信我政养吗？”政养冷冷看着她反问。他很不喜欢于雅丽的语气，如果他们不相信，何苦要这么求助于他？大家都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所以她没权利去笑别人。于雅丽呆了呆之后，苦笑：“我刚才的话有点不合适。如果让你觉得不快，我收回刚才的话。不过我并没有半点诋毁你和她们的意思，我想你应该能明白。”“好了。”政养很不客气地摆了摆手，“我去试试。如果侥幸成功了，我希望你能兑现刚才对我说的话，至少要保住她们的性命。如果食言，我政养也不是那种随便被人糊弄的人，后果我就不多说了。”“虽然我不喜欢被人威胁，不过我还是会记住你的威胁的。”于雅丽慎重地点了点头。“我们走吧。现在带我去见她们。”政养长身而起。现在的情形也只有如此，这是唯一能帮十三姐的办法了。就算他政养再怎么精通风水相术，十三姐的事情发展到了如此地步，他已经束手无策了，毕竟风水不是万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