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子弹头的速度虽然变慢了数倍,但是仍然拥有着足够的杀伤力,仍然还在片刻不停地向着即定的目标飞去……再一次深深的失望,让苏淳心中如同火烧一般的难受,他感觉得到自己身体内的状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根本已无力再承载这种高强度燃烧着生命力量的全机械状态的运转。他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拯救何铃欣的可能已降低到几乎为零了,但是只要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就仍然还不能够放弃。在最后的一刻,他将自己残存的全部意识力量集中在了十米方圆的空间内所有的空气之中。空气虽然十分的粘稠,但毕竟是可流动着的低密度物质,其可塑性自然远远不是密度极高的合金弹头所能比得了的。终于,苏淳的意识控制力量在对盒子内的所有空气施加压力时,得到了极为强烈的反应。随着他意念的驱使,整个儿盒子内方圆十米空间中的空气突然如同发疯一般迅速地聚集起来,而所聚集的位置就在何铃欣的眉心和那颗正在“缓慢”接近的弹头之间。一刹那之间,凝聚起的空气变得有如实质一般,并且极不稳定地在一定范围内汹涌的流动着,产生的凝合力使得飞行的弹头好似掉落到厚厚的黄油中一般,其飞行的速度顿时下降了数倍之多。而在盒子内其他的空间中,由于空气在刹那间变得稀薄了数倍,苏淳正向弹头赶过去的身体少了数倍的阻力,于是他的速度也成倍的增长起来。“叮!”当何铃欣自认必死之时,突地感觉到自己的眉心一片炽热的火烫,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她预想中临死前那强烈的剧痛到来。她缓缓愣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睁开了眼睛,随后就惊奇地看到在自己的眉心前不足半寸的位置上凝驻着一枚小小的、圆锥形的子弹头,而那子弹头的尾端则被牢牢地捏在两根苍白的手指之间,手指的主人仿佛是突然划破了时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明明在她眨眼前还距离将近十米之外的苏淳,这一刻却脸色一片惨白的望着她,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何铃欣怔怔地看着苏淳两根手指中捏着的那枚仍然散发着灼热的气息的子弹关,整个儿大脑已处于宕机的状态。苏淳拥有很多不凡之处何铃欣是知道的,可再怎么也想不到苏淳居然可以追在子弹的后面,以血肉之组成的手指来生生地把一颗子弹从空中捉住,这已完全超出了她的现在认识范畴,根本无法想象苏淳是如何做到的,这……似乎只能用神迹来解释了。然而就在这时,苏淳的身体猛然一阵剧震,在何铃欣惊慌的目光下身体微微后仰,张开嘴巴,喷射出满天粉红色的一大团血雾来,那看似在片刻之间就瘦弱了两圈的单薄身体在血雾的迷漫之下好象一株被从根锯断了的参天大树,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苏淳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还远远不曾达到,现在上面的那层舱室之中至少还有四五个廓尔喀兵团的凶悍之徒未能伏诛,也不知道阿松他们那些人是否能够在关键时刻攻入进去,如果不能的话,那么现在只要有一个人从上面的舱室下来,就绝对会丧心病狂的将王雨希和何铃欣还有他自己全部枪杀致死,令他所有的努力付诸于东流。然而坚持至此时,苏淳体内那些被针灸术强行激发出的生命力已经消耗殆尽,他甚至已经无力走上那个旋转的木梯,所以他只能放弃了最后的拼争,给自己一丝生还地可能,刹那间关闭了自己体内的所有生命脉动,进入到一个类似于动物冬眠的状态之中。但是在他倒下地一刹那,他手中的一枚细针呈波浪状在何铃欣的身体上划动了一下,毫针所过之处,所有粗大的绳索全部断裂开来,在下一刻里,苏淳的意识便已彻底封闭起来,至于恢复了自由的何铃欣到底能做些什么,就不是他所能够左右的了。“呜……”何铃欣惊叫了一声,蹭的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想要伸手去扶住苏淳,但终究还是差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淳摔倒在她地脚下。何铃欣匆匆扯去堵在嘴里的白布,一伸手将苏淳抱了起来,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不住地呼唤着,然而苏淳却仿佛一块无知的木头似的,毫无反应。何铃欣感觉到怀中的苏淳体温冰冷得怕人,不由得惊呼了一声,颤抖着探出小手,先在苏淳的鼻子上摸了摸,又接着在苏淳地腕脉上探了探,竟然始终都不见有任何反应,这也就是说至少从中医地范畴内来说,苏淳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不!这不可能!师父!师父你不会死的!”何铃欣惨号了一声,眼泪如同小河淌水般汩汩而下,瞬间就打湿了苏淳的衣襟,她看不到苏淳的身上有什么伤痕,至少没有什么足可致命的枪伤,因此按正常情况看来,苏淳应该不可能这么突然间就死得如此干脆。就在数秒钟之前,苏淳还如同天外飞仙一般,蓦然出现在何铃欣的面前,将一个马上就要射入她眉心中的弹头硬生生的给凭空捏住,而几秒钟之后,苏淳竟然呼吸心跳全无,甚至连尸体都冷了下来,这完全不合乎正常的逻辑。此事太过反常,可却又是无法改变地事实,何铃欣跟随即就想到了刚刚苏淳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幕,那非同寻常的景像好似成了一尊永恒的雕像,深深地印刻在了何铃欣的脑海深处。何铃欣知道那不是人力可以做得到地,所以她有理由相信,苏淳之所以可以做到那么不可思议地事,很有可能就是以他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换取回了她生存下来地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