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倘若浅尝辄止,总能如燕子掠水,轻盈于空中和水面。倘偶尔沉浸,便忽然间万劫不复,永远与流水相伴,人生长恨水常东。第二天,东方飞舞提出告辞,已经在这里住了两天,自己腿上的伤,也已经稳定下来,东方飞舞觉得不能继续打扰人家了,昊宗送走了东方飞舞,就坐在卧室的电脑前,他打算给沐卉发一个电子邮件,来倾诉一下自己的情怀。坐了整整一天,都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他的思绪如潮,有很多要写的,不知道何故,却难以用文字表达自己的对沐卉情怀。思量了整整一天,昊宗终于开始写道:沐卉:纵然我有千言万语要对你说,但我知道,那都是无用的。一个绚丽缤纷的梦被这个婚礼撕扯得支离破碎,不留丝毫痕迹,这也许会成为我心中终生的痛。再回首这段感情,重新衡量它的重量,我却不能为之命名,它是超过普通爱情和友情意义上的一种永恒。好象是一个亲人,似乎你身上和我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脉。所谓的蓝颜知己,我想就是这样的吧。有时候想想,还是觉得你最好。你是整个红尘中我最了解的人,却不是我的爱人。如果人生的屏幕上,未来该页无法显示,那就换一个网页,让它当机吧!我很想你,真的。月光照在昊宗的脸上,却只将昊宗映衬的更为苍白。这是一个忧伤与快乐揉和在一起的世界,浑浊不清,却仍得向前迈着脚步,拖着疲倦,幻想美好,一直到生的尽头还在嗜望灵魂将寄于天堂。你在红尘中坚韧向上,而我却在一个又一个泥潭之后沈沦。而我们两个曾经的忘我挚交。也许有一天,你行的远了,我还在原点挣扎、迷茫,也许有一天,你已拥有了那片意境中的明朗,我的生命已在自昊宗毁灭中中断。我曾以为,我能驱除你那百年的孤独,千年的黑暗,万年的痛苦。我会用我骄傲的笑容撒成鲜花,铺满你我人生的长路。从此你的眼中变幻着昊宗的星光、月光和阳光。我只与光明同行,从此你只为我燃放的焰火,会飘洒成这南洋缠绵不绝的雨季。但……我仍会穿越时空去想念你。在这异乡的孤独中你给了最多的时间,我们在各自的孤独中给彼此作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比友谊更为圣洁!它的内质像昊宗们头顶上净白的云朵一样纯洁;它的心灵像苍穹之上那湛蓝的天空一样广博;它醇厚的如同这片实在的土地,沈淀了所有阴暗与邪恶,接纳了所有的幸福和快乐。我感谢并开心于你的善解人意。与你讲话,我轻松无比,不觉中已卸下满身的沈重。我们在一起有时候是无言的,即使无言,我的心也是安静的。很多时候我们是属于喧嚣的,即使喧嚣,我的心也是快乐的。因为我们谁都了解语言是苍白的。谁都有快乐的时候,谁也都有痛楚的时候。谁在痛的时候,快乐都会成为嗜求,谁在快乐的时候,都无法体会痛的酸楚。我们只需轻轻的一拥,无言的给予最诚挚的祝福与祈祷,这,便已是微妙而无与伦比的幸福。我在落雨的时候想你,我在风狂的时候想你,我站在阳光下想你……你的微笑,你的身影都会永远飘在我的心灵深处…… 当昊宗打完这些文字,重新检查了一遍的时候,昊宗摇着头笑了。给沐卉发完了电子邮件。欧阳莉姿来了,一脸的喜悦之色。“我哥的结婚日期已经定下来了。”欧阳莉姿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显得兴奋的说道。又从手包里掏出一张粉红色的信封,放在桌子上,然后用手沿着桌面轻轻地推过来,说:“这是给你的!”昊宗低头看那大大的粉红色的信封,上面有昊宗的名字。“打开吧。”欧阳莉姿的话昊宗似乎听不清楚,昊宗的头脑很乱,好象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就像从黑暗中走出户外,一下子还适应不了那强烈的阳光。昊宗极缓慢的将信封打开,抽出来,是一张喜帖,一个很大的烫金喜字,把昊宗眼睛刺得生疼,生疼。昊宗把喜帖张开:“欧阳剑先生,沐卉小姐,定于五月二十五日……”“怎么这么匆忙?”昊宗问。“爸爸说他查过了,是个黄道吉日。”欧阳莉姿说道。“你们家还信这个?”“怎么不信?好多人都信!”欧阳莉姿现出一种认真的眼神和表情。“哦,那沐卉的婚纱……”“准备好了,请专人定做的。”“那证婚人……”“昊宗今天就是要给你谈这个。”“那伴娘……”“我。”“那地点……”“喜帖上写着呢!教堂!”昊宗看到欧阳莉姿的手指在昊宗的眼前上下的晃动,仿佛河上的那一袭画舫,在月色的阴霭里,变得越来越模糊朦胧。那灯影摇曳的窗扉尽头,分明是沐卉,可是,太迟了,一切太迟了。花轿在前行,昊宗已无机会与她相会,与她告别,昊宗只能定定的看着她,贪婪的回味曾经的一切,梦里繁华镜里花。她的额头光洁如昔,她的眉眼清秀如常,她的鼻梁漂亮以往,她的双唇依依禺禺,昊宗心泛痛楚,多想最后一次轻抚她的脸庞,将她的容颜牢牢刻在心底深处,昊宗泪光盈盈,不胜凄婉。“喂喂!”欧阳莉姿的声音。昊宗知道昊宗太失态了,对欧阳莉姿笑笑,说:“对不起。”月光透过了玻璃窗懒洋洋地撒在房间里,昊宗回到卧室。把自己重重地摔在**,连衣服都不愿脱下,闭上眼睛尽力想让大脑处于无意识状态,因为脑子现在太乱了。欧阳莉姿吃过晚饭又去了医院,昊宗享受着月色中的孤寂,一个人的孤寂。手机的铃声打破了昊宗的孤寂,昊宗极不情愿的从**爬了起来,拖着懒散的步子,漫不经心的拿起手机。按下接听,沈默了一会。“喂?”声音低沈、柔弱但清晰而富有磁性。是昊宗再熟悉不过而又久违的声音,仿佛冥冥之中隔了千山万水。“沐卉!”昊宗大喊了一声,全身陡然紧绷起来,血液似乎也凝滞了。“哎呀,你把我的耳朵都震疼了。”“对不起,对不起。”“干嘛说那么多对不起?”“昊宗,昊宗……,你,你好吗?”“好。”“小姿把那个给你了?”“给了。给了。”昊宗知道她所说的“那个”一定指的是喜帖。然后是好一会的沈默。好象她是在一次次的欲言又止。“昊宗,我要结婚了。”沐卉轻轻的说道。昊宗心里“咯噔”一下,结婚?真的从沐卉的口里说出来,昊宗才感到她真的是要结婚了。可是奇怪的是自己居然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也会结婚。突然觉得,她就像是生活中的水和空气,从来都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可能失去。昊宗心头一阵狂跳,再也控制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你怎么不说话?”不知沈默了多久之后,沐卉说道。“看来你的心情不太好,我们改日再聊吧。”沐卉挂了电话。夜间的海风透过阳台一阵阵吹来,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昊宗的面颊,撩拨着昊宗的情思,又像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地刺在昊宗的心上。昊宗感到很疼,很疼…接完沐卉的电话,昊宗像一尊安静的雕像,呆坐在**,呆了许久,许久。昊宗陷入了沉思……第二天上午,欧阳莉姿来接昊宗,说和大嫂一起去看婚纱。又接了沐卉,来到雅阁步行街,大街两旁有许多家婚纱店,欧阳莉姿在那眼花缭乱的橱窗前驻足不前。对着那些各种款式的婚纱看了半天,“哎,大嫂,你看,好美啊!”欧阳莉姿那清脆甜润的声音。沐卉只是点着头。“你喜欢哪一件?”欧阳莉姿问。“我?”“对呀,我们各选一件自己最喜欢的,让大哥评判评判。”“好啊。”于是,欧阳莉姿开始东看看,西瞧瞧,认真地挑选起来。那表情,那神态,俨然是在为自己挑选未来结婚时的婚纱。“我喜欢这一件,你看那简洁无华的裁剪、飘拂的长尾从贴身的胸衣下端流畅无缝地延展。既能显露新娘那苗条身材,又含着敏锐的优雅时尚,新娘嘛!那是象征着最永恒的意义:**与优雅,性感与浪漫。加上那轻薄透明的披纱,如瀑布般流出;那丝绸质地的长裙,正是新娘子白色嫁衣最美的演绎。”欧阳莉姿抑扬顿挫地解释着她选择的理由。沐卉苦笑一下,说:“还是你帮我挑一件吧。”“这也要我帮你?大嫂,你没有搞错吧。”欧阳莉姿怏怏地说。但是,看沐卉的脸色是认真的,只好认真地帮她选起来。“这一件也不错,这传统的白色婚纱,象征纯洁。能够展现新娘子的个性和突出她身段最美好的地方。体现出新娘的端庄与美丽,坚贞与承诺,你看,这些都洋溢在那完美的肩胛和背部。而且那高雅别致的刺绣,古典的钟型造型,就像是盛开的百合。而身后长长的拖裙加上肩部镶嵌着珠子的吊带,更使新娘宛若一朵马蹄莲,纯洁而优雅。”欧阳莉姿也认真地说着她的理由。沐卉有点机械地听着,昊宗则站在一旁漠然观看。昊宗在想:就因为她那甜美的微笑,就会令许许多多爱慕她的男子痴迷。总有一天,那微笑的影子会被一位爱她的男孩永恒地占有,那个男子一定会是自己,她微笑的影子都会永远留在昊宗的心灵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