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花费了近一个时辰,师伯马钰才将我的内息收拢,我固然是筋疲力尽,师伯马钰也是满头大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一边要收拢内力,一边还要强行运功模拟全真心法,心分二用之下,要不是师伯在旁相助,真的要走火入魔了。但是我内力运行的状况还是不能瞒过师伯马钰这个大行家,要不是他先入为主以为我内息乱窜以至运行方式有异,恐怕我早就露出马脚了,饶是如此,也费了他很大的功夫,才将我逆行的气息尽数归顺。师伯见我已经没事,让我独自一人在静室运气调息,两人一起走了出去,毕竟前面还有个赵志敬昏迷不醒呢。在去看赵志敬的路上,马钰突然对丘处机问道:“师弟,你教康儿武艺多长时间了?”丘处机愣了一下,不明白师兄为什么这么问,不解的答道:“我是四年前找到康儿的,实打实的教康儿武功也就一年半的光景,剩下的时光都是康儿一个人在练。这次去上京我发现康儿自己经常偷懒,所以就带他回终南山来了,师兄,我收康儿为徒,这件事师兄是知道的呀,有什么不妥么?”“噢,没什么不妥。”马钰停下脚步,转头对丘处机说道:“师弟你才教了一年多,他自己马马虎虎的修炼了三年,就能达到如此的境界,当真是练武的奇才啊。此子小小年纪就内力不凡,更难得出手不拘泥于招式,犹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很有我们周师叔的风范,师弟,你这个徒弟可收的好啊。”听到师兄夸奖,丘处机不禁有些喜形于色,刚想出言谦虚谦虚,就听马钰话锋一转,皱眉道:“只是,从刚才交手来看,此子出手狠辣,招招不留余地,尤其最后一招,更几乎要了志敬的性命,如今他年纪还小,如果长大了,恐怕不是武林之福。”“师兄教训的是,实在是我只注意教他武功,这为人立身之道却没有教过他,他长于金国王府,性子自然骄纵,以后我会多多教导康儿为人处世的道理,也请师兄对他多多教诲。”“师弟,自从师尊仙游,周师叔又不知所踪,我全真教的声势大不如前,江湖上的朋友给我们面子,实在是看在师尊的面子上,白驼山的那位至今对我教还是虎视眈眈。我全真七子虽有心重振师门,但实在有心无力,每当思及此事,都会感觉愧对师恩啊。”谈及此事,两人都面露黯然之色,他全真七子靠着一套北斗七星阵,虽然不惧江湖任何一位豪杰,但始终算是以多打少,说出去也没什么荣耀,况且全真七子也不能时时刻刻聚在一起,有心人想分而歼之也不是难事。所以近年来虽然全真七子的名声不减,但全真教的威名却大大的不如王重阳在世的时候了。“师弟,如今你能收了这么个有天分的徒弟,实在是师尊在天有灵,降下此子来振兴我全真教啊,你年轻时的豪迈之气,能不能收敛收敛,少下几次山,多多教导这个徒弟啊。我看此子不但学了你的武功,你那种不服输的倔性子也学会了。”看着师弟丘处机唯唯诺诺,但却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又想到他那个徒弟宁愿强忍内伤,也不丢人的样子,马钰不禁摇了摇头,对这对师徒还真没办法,知道这个师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好打定主意以后多多提点这个师侄了。又想起一事,马钰问道:“师弟,康儿的身世你告诉他了么?”“还没有,师兄。我怕这孩子知道身世之后反而压力太重,对他的心性有所伤害。我想等他十八岁的时候和郭兄弟的遗孤比试之后再告诉他身世,在此之前就让他安心练武吧。”“唉,师弟,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有执著胜负之念,哪里像一个修道之人。也不知道那江南七侠是否找到郭家的遗孤了。”“哦,这个师兄大可放心,那七怪定然已经找到郭兄弟的儿子。年初有个从蒙古回来的朋友曾经提过,那七怪定居蒙古了,想必也在蒙古找到那个郭靖并在那里教授武功了。”“师弟,那七侠古道热肠,不辞辛苦在蒙古教授你故人遗孤,实在是我辈中人,你这胜负之念也不要太执著了。”丘处机点头道:“师兄教训的是,我定然不会让那七怪输的太惨,到时候我会让康儿手下留情的。”马钰见自己劝了半天,毫无效果,丘处机根本没往心了去,知道自己这个师弟天性如此好胜,只得摇了摇头,同去看看赵志敬的伤势了。没想到在终南山重阳宫的第一天,就受了点内伤,好在有师伯马钰帮忙,才没有大碍,而且我还因此小无相功大有长进,想来受是师伯马钰的内力激发,让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当晚,师傅不放心我的伤势,让我陪他在静室打坐到天明,反正没有蓉蓉和红袖相陪,在那里都是一样。第二天,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重阳宫就响起当当的钟声,这是叫整个重阳宫起床做早课的钟声,虽然我不是道士,但是每天的早课还是要上,就算是我想装病也不行,昨天师伯走之前就说过,休息一晚我就会没事的,害得我根本没有偷懒的机会。而且这次早课还要宣布对我的惩罚,据师傅所说,那个赵志敬虽然伤的不严重,但我那一个膝撞却真的给他毁了容。我想来也是,那么重的打击,就算是小赵同学去了韩国,也要和他的鼻梁说再见了。如此说来,这出手过重的罪名我是躲不掉了。虽然师傅也透露掌教真人不会惩罚的过于严重,只会对我小惩大戒一番,但是我还是有点忐忑,谁知道你们全真教的所谓的小惩有多么小啊?要是动不动就来个面壁几年,小爷的青春可就交待在这道士堆里了。到了重阳大殿,全真六子在前,所有的三代弟子在后,一起给祖师上了香,然后就开始解决昨日我与赵志敬交手之事。前面掌教师伯马钰罗罗嗦嗦一堆不痛不痒的废话,我懒得听,偷偷的往师叔王处一的前面瞄,果然看到倒霉的赵志敬。赵志敬还真的有点惨不忍睹,两个熊猫眼,鼻子上缠了个绷带,脸也肿了,嘴角也破了,看的我心怀大畅,虽然绷着脸不敢笑,但是眼睛中的笑意却掩藏不住,这次可怕让人看到,赶紧低头,装模作样的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这个非常时期还是要收敛收敛的。上面唧唧歪歪半天,最后总算说了关于我的处罚,大概的意思就是因为我和赵志敬算是奉师命切磋受伤,不予追究。但由于我出手没有轻重,戾气太重,罚我到重阳宫的藏经阁整理祖师的笔记以调理心性。这个惩罚对我简直就算是奖励,早就想看看这个前任天下第一的王重阳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留下,还没上山我都打这个主意去藏经阁观光,如今得偿所愿,真是把老鼠关到米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