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近身搏斗一直就是我的弱项,因为这种打斗往往往最有效率就是短打擒拿的功夫,但这种原本就是全真教所不擅长的。据我所见,武林中各门派流行的分筋错骨手和大小擒拿手大多招式过于阴狠,什么掰手插眼、撩阴索喉,中者非死即残,想必出于这一点,当年全真教的重阳祖师并没有留下这种武功。而我虽然修习了《九阴真经》里的九阴神爪,虽然近身威力巨大,但无论是用梅超风版的白骨爪,还是用正版的九阴神爪,其中杀招也都是插人天灵盖或者咽喉,中者固然一命呜呼,用者也会满手鲜血,这对我可绝对是一大心理考验,所以每次和人动手,我都偏向于用剑或者用琴,尽量避免过于近身。老顽童琢磨出的太极拳,可算是帮了我的大忙。这功夫中正平和,敌强我更强,太极劲施展起来,别说是拳脚,就是刀剑也都能挡住,这种大气的风度,却正是我所需要的。但老顽童所琢磨出来的,与其说是拳法,不如说是拳理,想要形成套路,还是耗费不少时日,这也是老顽童为什么如此着急拉着我试招的原因。太极拳的套路对于我来说,简直就不成问题,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在前一世,少爷我虽然没学过什么太极拳,但无论是从电视上,还是公园里,花架子的太极拳套路可见了不少,就算是隐隐约约只能记下来一半,如今在老顽童面前一演示,也直把老顽童欢喜得抓耳挠腮。连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好多。不出半个月,在我和老顽童的合作之下,新版的太极拳就新鲜出炉了,名字也没变,还叫太极拳。但这新版的太极拳在不同之人的手中威力还是不一样的,天波府上上下下几乎都能打两手太极拳,在老顽童和莫愁的手中,这太极拳的意境发挥的简直是淋漓尽致,双手正反两种太极劲让人防不胜防。而在母亲包氏的手中,这拳法只是她每日和杨铁心活动筋骨的小玩意而已了。至于在我的手中,因为没有了小无相功的支持。用不出左右互博的手段,只能中规中矩用标准版的太极拳,在威力上自然很一般。但这一点我倒是并没有很在意,练了这么多年的功夫,当然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一力降十会,我体内的北冥真气可不是浪得虚名,只要逮住一个机会,收拾掉某个倒霉不长眼的高手。到那时少爷我就算不能前无古人,也可以称得上后无来者了。有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老顽童这里混得是风声水起,新版太极拳横空出世,而我岳父黄药师那里可就是愁云惨淡,度日如年了。我算是看出来了,岳父黄药师这个人绝对是心比天高的主,当年岳母因为苦记《九阴真经》下册,闹得心力交瘁而死,他就发誓要凭一己之力重新编出一套《九阴真经》来,结果就因为这个誓言,不但关了老顽童十五年。他自己也在桃花岛自闭十五年,这对于我来说,简直就像坐十五年牢一样。后来好容易找个借口,黄药师总算重出江湖。自己给自己免去了牢狱之刑,但这还没消停上一年,老家伙旧病复发,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就口出狂言,如果不尽破老顽童新创的武功,就不出太湖天波府一步。原本我觉得,再怎么说找一门武功的破绽也比新创一门武功容易得多,所以当时也就没劝黄药师,还一心等着有新武功见识,可后来却发现事情根本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首先老顽童所悟的太极拳意,已经是道家武学的极致,而我加进去的那些套路虽然杂七杂八,但怎么说也都是经过几百年的锤炼,两相结合,又怎么可能说破就破。黄药师年轻的时候聪明绝顶,也自创过武功,但这自创武功是要讲求灵感,光拍脑门是想不出来的,而且越是着急,越容易进思维的死胡同,结果黄药师一赌气,索性将自己关在静室之中不出来了。冬去春来,一晃几个月过去,适逢黄蓉产期将近,整个天波府上下每日都是如临大敌,而我这些日子也是吃不下睡不着,完全得了准爸爸焦虑症,更是将太湖附近几个著名的稳婆早早地请在家中,每日里围着黄蓉转来转去。这也不由得我不紧张,黄蓉如今才是十六岁,这低龄孕妇和高龄孕妇一样的危险,我很害怕黄蓉因为年龄太小而有什么意外。倒是母亲包氏常常安慰于我,用她的话来说,她当年也是这个岁数生养,也没见有什么不妥。天波府上下近百口人,都在盼望着这小生命的降临,可这小东西却稳坐钩鱼台,一丝出来的意思都没有,结果让我这个准爸爸几天都休息不好,整天黑着个眼眶围着黄蓉打转。倒是黄蓉这个准妈妈心疼老公,连推带拽地将我扔给老顽童,赶我们去练武场练推手。这太极推手的作用,就是让两个人互相感觉对方的劲力,从而练习卸劲和借劲,这招不但是一种练功的法门,也能让人心态平和。但这种状态也只对部分人有效,老顽童就绝对不会进入这种状态,每次推不上几下,他定然会动些其它的念头,最后的结局往往就是我和老顽童乒乒乓乓地打在一起,所以往日里都是莫愁陪我练功。但现在莫愁要待在黄蓉身边,所以对手只剩下老顽童一个了。我因为心里有事,很有些心不在焉,跟老顽童在练武场有一下没一下地推着。若是往常,老顽童早就趁机摔我几个跟斗,但今天却大大的反常,竟然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跟我在那里装模作样的比划。到得后来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傻傻地站在练武场上好半天了。老顽童竟然也能有心事,这让我好奇之心大起,拽着老顽童来到竹林边的石桌前坐下,随手倒了杯茶递给他,然后重重地拍了拍老顽童的肩膀笑道:“大哥,做兄弟的是在担心老婆才心不在焉,你怎么也一副心事重重的德行?”老顽童傻傻地看着手里的茶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过了半响,才抬起头来,有些迟疑地问道:“兄弟,你说这当爹是啥感觉啊?”我心中一动,莫非老顽童触景生情,想起自己二十年前夭折的儿子了?看起来老顽童也能有成熟的一天。我慢慢地喝了口茶,想了想才说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我现在有些慌乱,有些害怕,更担心蓉儿的安危…”说到这里,我顿了顿,抬头看着老顽童的眼睛,很肯定说道:“但我更期望着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因为他是我和蓉儿生命的延续,我将尽我所能去爱我的孩子,去保护我的孩子。”这几句话说得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老顽童长出一口气,面露笑容,轻轻地点点头道:“兄弟,原来你跟大哥的感觉一样,看来这当爹的大概都是这感觉…”没等老顽童这话说完,我已经将半口茶水全喷到老顽童的脸上,好悬没被呛死,我大声地咳嗽着,好半天才缓过来,结结巴巴地问道:“大哥,你…你是说…大嫂她…”老顽童忸怩万分,一张老脸红得跟蒸熟的螃蟹有一拼,吱吱晤晤地说道:“你大嫂她…她说…大概…大概两个多月了…”“哈哈,这可是好事啊,大哥你还真是老当益壮啊。”怪不得老顽童这么奇怪,原来也是要当爹的人了,我大力地拍着老顽童的肩膀,一脸的笑意,良久才正色道:“大嫂有喜虽是喜事,但也凶险得多,过两天让我岳父好好给大嫂把把脉,开几副安胎药。”老顽童现在就像一个应声虫,光知道点头了,在那里忸忸怩怩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正想趁机拿老顽童开测,一个童音从远远的从竹林对面传来:“姐夫姐夫…”这声音正是小龙女的。没等我说话,小龙女已经骑着傻鸟轰隆隆地跑了过来。这傻鸟自从跟着我回家,竟然跟小龙女十分投缘,旁人若是碰傻鸟一下,立刻会被傻鸟的翅膀打出老远,但小龙女的待遇就不同了,连我都羡慕万分,这两个家伙认识没几天,傻鸟已经成小龙女的专用坐骑了。傻鸟快愈奔马,一个大步就跨到我的身前,停下身子,斜着脖子冷冷盯着老顽童,一副挑衅的模样,老顽童一撇嘴,不屑的都嚷道:“你个扁毛畜生,有小丫头撑腰就在那嚣张。”就像傻鸟和小龙女天生投缘一样,傻鸟最讨厌的人就是老顽童,这一人一鸟天生的冤家,这几个月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架了。老顽童武功高强,傻鸟自然不是对手,但小龙女却是傻鸟有力后盾,每次只要傻鸟一被老顽童欺负,她必然跑去瑛姑那里诉苦。所以久而久之,老顽童只要看到傻鸟和小龙女在一起,死活都不会出手了。小龙女这次可没心情和老顽童捣蛋,一纵身从傻鸟背上跃下,拉着我的衣袖焦急地说道:“姐夫姐夫,师姐叫你快去,她说蓉儿姐姐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