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一章

你是天使，而我，只是凡间最普通的一个人。我们……是不是也能有所谓的“永远”……端望在天际的边缘，只为一赏人间别样的风景。透过层层云雾，似乎总显得朦胧，略微向前一探……便无任何声响，只感觉耳畔强劲的气流呼啸而过，张开洁白的羽翼，缓缓降临到——人间。人们总说，当你感觉有一阵清风自你周身一圈而过，那便是一只天使降临你的身旁。PART1行走在最繁华的市中心，霓虹灯闪烁，欢笑声不绝于耳，路迦却感觉浑身不自在。也许，自己本来就不适合生活在如此喧嚣的都市吧。陡然，她感觉有一阵凉风吹来，旋绕一周后，离开。明明是寒冷的隆冬之夜，那阵风却令她倍增温暖。也许，人一活到将近而立之年，便觉得生活，已索然无味。何况是一个女人，韶华已逝，红颜渐老，身旁却无夫无子，不似其他女人，能幸福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一个女人，总是淡淡的，略带慵懒地泡一杯香茗，点一盏檀香，临窗而坐；又或是兴起，打开琴盖，弹起那百弹不厌的《爱的克里斯汀娜》。这样的女人，工作，也总是一成不变，教一曲悠扬的调子，用钢琴那轻灵悦耳的声音奏出，也总是让人舒心的。周末，路迦照例打扫屋子。自从搬进来的那天起，已经有六、七年了吧。但这些年里，大到家具，小到饰物的摆设，从未变过丝毫：玄关处的桌子上总会放盏香炉，客厅的玻璃书柜里一定摆满了各类书籍，卧室的门框处一定悬挂一个写着“平安”的平安符。好多事情，她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年轻气盛时有诸多伟大的理想，习惯了每天早出时往脸上涂抹的瓶瓶罐罐，习惯了有了个“他”时才能安然入睡，也习惯了他另觅新欢后，一个人的生活。她想：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生中总有那么多的改变，然而，唯一可以不变的便是这些静止的东西吧。然，她又错了。即便是静止的东西，随着年头的增长，也需更换和维修。路迦看着已损坏的书柜的玻璃门，她决定再去买一个。乍然走到外边，寒冷的感觉让她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但是走出去，才发现各幢楼门前已经挂上了大红灯笼，门框两侧也贴上了春联。到处都透着新春的喜气。算来，又是一年了……“总觉得今年会是不平凡的一年呢！嘛，不过，还是书柜要紧吧！书柜！”路迦自言自语道。时值正午,就连冬日的阳光也有种不饶人的强烈感。晃悠在“IKEA”家居内，路迦似乎很难说看上了什么令她心动的物件。但是突然间，她站定在一个书柜面前。这个书柜似乎和她现在的外形相似，都是玻璃开门，而上边的玻璃足可以当镜子照。书柜的颜色也是酒红色，而其上还有一些……别的花纹。那一道道触目的红色纹痕，交错扭曲在一起，使书柜整体看起来更有周身被刻画过的立体感。路迦正想询问这个书柜的价钱时，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悄然从她身后探过去，轻轻抚摸那上面的纹痕。“啊，真是漂亮的艺术啊……”不知是惊喜还是怅然的一句感叹让路迦好奇地转过身想一瞧究竟。然而，得到的回应却是一句“如果您不买下它，我就买下了”的话以及……一个如月光般皎洁的微笑。好象被白色光环笼罩一样。但是幸好她还没有迟钝到某种程度，虽然只是心念微微一动。所以在这个耀眼的陌生男人即将买下那个书柜之前，路迦急忙阻拦下他的动作。“那个，我买下了。”路迦抢先冲售货员说道。一边拿卡，一边用余光偷偷打量旁边的男人。“啊……真是遗憾了……”语气中透着失落，男人似乎非常可惜没能买下那件物事。然而，路迦心里却是莫名的爽快。也许是在电光火石间与一个陌生男人争夺一件物品而胜利的快感吧。唉，已经要从这些事情中搜取快乐了吗？甩甩头，路迦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淡然的性格中还藏匿着一点点的……坏心眼。但也只是一点点！付完款，路迦告诉运送商上门送货的指定地址后，就一溜烟地走掉了，错失了身后那人的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PART2整整一个下午，路迦都在“书”的海洋中徜徉。的确是书的海洋，她把旧书柜里的书一本本整齐地挪到新的书柜里，在挪动地过程中，还时不时地翻看收藏的书籍，小心地检查书中的书签有没有移落。就这样，等到全部收拾完毕，又到晚饭时间了。在做完最后一项工作，把旧书柜低价卖出后，路迦满意的关上玻璃门，指甲轻触那上面的红色纹痕。恍惚中，她从玻璃的折射中看到了那个陌生男人的影象，只是这一次，男人伸出的手指没有向书柜探去，而是……慢慢的从她的脖颈处划下。不是疼痛，而是有如百蚁般细细地啃食着皮肤下血管的麻痒感，令她颤栗。此时，路迦心中升起了极大的恐惧感。她没有任何动作，或是说不敢有任何动作，身体就僵硬地伫立着。她觉得自己似乎置身于一个幻境当中，也许，那并不是真的，她想。是玄幻小说看的太多了吧。纵然此时她身处“险境”，但路迦仍极力说服自己这仅仅是个梦，或是自己劳累所至的幻觉。深呼吸，闭上眼。然而，待到她再度睁眼时，她仍然看到了那张秀气的脸。透过玻璃，她看到男人的脸旁缓缓向她靠近，俯首在她耳际低语，呵出的气息是那么真实，然而，真正让她恐惧的却是——她一个字也听不见！男人轻轻在她耳边陈述着什么，只见他反复不停地用上下齿轻咬住舌尖，继而送出一丝气，然，即便是这不停地重复那一个单音，路迦仍旧什么也听不到。她察觉到即便这不是幻境，这个男人似乎也没有恶意。他只是想说些什么，只是，现在看来他们之间无法正常沟通。她亦不知道背后的这个神秘男人是人，或是鬼……也许吧，但是有着那么纯洁得笑容，即使是鬼，也是只好鬼。感觉到他没有敌意后，路迦如释重负般轻松了许多，不自觉地抬手轻拭额头，却发现原来早已布满了一层冷汗。而男人却开始苦恼，因为他那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又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说不出自己的名字，他想告诉她这个书柜他很喜欢，所以他追着她来到她的家里。似乎她也很喜欢那个柜子所以才会拼命从他手里抢走，所以，他想对她说：其实有点莫名的喜欢。是因为一个柜子吗？他不知道。他只是一只习惯做了几百年的‘天使’，恩，的确是只天使。在天界里，像他这样的天使有无数只，有的很忙，有的却很闲。他这种很闲的，只知道每天到处瞎逛逛，看到自己喜欢的，一定会仅仅地追随，抱住不放。而这个女人……天使的眉头又微微皱了一下。她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气，是很虔诚的味道。天使想。这一次，这发生的一切都没有逃过路迦的眼睛。她从刚才起就一直注意着身后这个男人的举动。她没有转过身，是怕把他吓走。如果说路迦的胆子很大，也不为过。毕竟遇到这种事情，哪个女人不会被吓的花容失色。而她没有。她只是淡定地透过玻璃，注视着她想看到的一切。她看到他似乎有些不解，也看到他似乎沉思着什么，那长长的睫毛也一阵阵颤抖。只是她仍然听不见他所说的话。其实，天使只是重复说一句话……“我只是不小心从天上跌落的天使，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回去……”一直这样重复的结果，就是让路迦觉得这个‘人’似乎很委屈、很难过的样子。于是连她心里也开始跟着难过起来。但就在一切都已经进入缓和状态时，天使并没有按一般小说里写的那样留下来当一个被女主人捡到的流浪美少年，而是开始后退，抬头冲着路迦露出一个笑容，如同初见时一样的微笑。而后，便慢慢消失。最终，像一缕清风飘散于空气之中。自从那天之后，路迦就再没在生活中见过这个神秘又干净的男人。管他呢，反正这世间的怪力乱神现象总是解释不清的。只是……偶尔会在梦中，模糊地看到一个影子，周围被耀眼的光环所围绕，有羽毛如雪般飘散。一次比一次清晰的影子。可即便再清晰的影象，仍让路迦在清晨梦醒时遗忘干净，只觉有些熟悉。直到那一晚……年三十夜。如果走出家门的人们自会闻到一股弥漫于空气中的‘硝烟’味。但是人们仍旧乐此不疲地放着各种烟花炮竹。路迦则透过窗户向外望，满眼的赤橙黄绿蓝靛紫，甚是缤纷夺目。然而过年对于她来说，只是证明自己又长了一岁，只是证明了自己仍然要孤影独眠。与其顾影自怜，不如早早睡觉的好。跳上床，路迦准备迎接周公的到来。周公未到，她却再一次看见了‘那个人’。“我在哪里？”路迦茫然地问道。“你向前走走看啊！”略带一丝笑意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向前走吗？”路迦有些犹豫，她觉得自己正处于一个充满光明的地方，不知脚下是否有路。但她还是听话地迈出了脚步，一步、两步……渐渐的，她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如同前几次梦境中一样。“欢迎你，来到这里。”微笑的声音仍旧持续着。“这里是哪里？”路迦疑惑地看看四周，明亮空澈，仿佛容不下一丝污浊的气息。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但笑不语地看着她。这时，路迦才觉得这个人，便是她遇见了两次的神秘男人。“你叫什么呢？”脸旁的轮廓和五官逐渐明朗，他轻轻吐出一个英文“mirrow”。“mirrow，mirrow……啊，是‘镜’吧？”路迦狐疑地猜了一下。“呵。”镜微微地笑了笑，不置可否。虽然身处梦中，路迦仍然控制不住自身的好奇心。她打量了镜很长时间，才怯怯地问到：“你是天使吧？我就觉得你很像天使！你的身边有好看的羽毛！”路迦有些兴奋起来。“你喜欢我吗？”天使镜似乎默认了她的问题。然而却突兀地问她是否喜欢他。“啊……？”路迦以为自己在做梦，而实际上她的确是在做梦。不过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她的嘴巴已经很老实地承认了。“呵呵，这就好。我也喜欢你。”镜淡淡地说道。“我真的没听错吗？”路迦开始有些不解，却因为听到有人说喜欢自己而兴奋。“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镜小心地询问着。“愿意吗？……愿意吧。”路迦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似乎自己的灵魂离开肉体飘在半空中俯视着这一切，像一个写好的剧本，下面的自己只是机械的重复台词。。“呵，那么，继续睡吧。等你醒来后，我就会来到你身旁。”一瞬间，镜已消失不见，留给她的，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啪’的一声。从天堂掉回人间。路迦不安分的在**颤动了一下，手臂直接打到床头灯上。“啊！好疼！”路迦睁开迷朦的双眼，确定自己是躺在家中。原来还是场梦啊……PART3‘丁——冬——’，恰逢此时，门铃声响起。带着睡眼惺忪的状态，路迦一边套着睡袍一边走向门口。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簇鲜红的玫瑰花。路迦一楞过后，才看到从花簇后探出的一颗脑袋，脸上挂着一个灿烂的微笑。面容如此熟悉……“你好，我叫……镜。”来人一开口，那个‘镜’字便有如魔咒般使路迦僵立当场。空气把周围的一切都凝固。只余钟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镜……镜、镜！！！”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最后，竟凝结成带呜咽的哭腔。路迦扑上去一把抱住镜便埋头哭泣起来。“为什么你走了这么长时间都不给我打电话，也不给我发信息！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很想你吗！？”路迦一边哭，一边责怪镜。“好啦好啦，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镜反手把门关上，搂着路迦往屋里去。大概的大概，总之的总之。镜不知用什么方法哄了路迦半天，现在，路迦这个幸福的女人正依偎在自己的爱人身旁。原来那个淡定的女人如今已变成了柔顺的小猫。而路迦仅有的几个知心好友却如何也不理解他和镜是怎样勾搭上的，而且据镜说他们在一起已经好几年了。但最终却在路迦的一句“镜长期在外，很难见面，所以一直都搞地下恋情”而结束了她们所有疑问。镜听在耳里，笑在心里。因为这一切，只有他才知道原委。路迦不过是与天使做了交易。那个梦里，她答应和镜在一起，于是，她便被镜洗了脑。其实一切似乎很简单。路迦不过是想找一个自己爱着也爱着自己的男人。而镜帮她实现了这个愿望。路迦还在为终于能和镜公开恋情而兴奋不已。她觉得自己总算能摆脱怨妇的形象。于是，在接下去相处的日子里，除了工作，路迦总是做好了饭等着镜下班回家，总是在休息的时候弹首动听的乐曲给镜，也总是絮叨镜回来前自己心里的委屈。“镜，你看呀，这个书柜跟原来的那个很像吧。我买下它的时候就直觉你一定也会喜欢的。”“镜，每当我从这个玻璃门看自己时，都会觉得身后站着一个你呢！”“镜，你知不知道，你笑着的样子，真的好像天使，我最喜欢你微笑的脸旁！”这些话，镜都微笑地听着。然后，他会搂着她，静静地让她靠在他胸前听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镜，我们说好，要手牵手，一直走，走到人生的尽头。好不好？”揉着她的碎发，镜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好。”如此，足有数月已过。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时节。而傍晚的到来已似乎显得格外漫长。路迦和镜二人一直如胶似漆地甜蜜在一起，这似乎也使路迦的朋友们终于相信这两人的的确确是恋人。要知道路迦独自一人来到这个城市时，向父母说出‘不做出点什么事业就不回去的’的誓言。而有了事业后，她又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找个疼爱自己的丈夫再回去。现在，该是回去看望二老的时候了吧。路迦挽着镜的胳膊，两人在临近湖边的长椅上坐下欣赏夕阳美景。镜看着望着远方出神的路迦，他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最近他心里似乎也隐藏了些什么，路迦从他偶尔疲惫的表情中能读出，但她以为那是被工作所累的缘故。她想：他一定会在需要时告诉我的。思及此，路迦冲镜说到：“我们回去吧！好不好？我给你做香喷喷的烤肉，然后你可以美美地泡个热水澡再睡一觉！”“啊，等下，不如趁着这么美的景色，我们来照张相吧！”说着，路迦掏出手机，让镜摆出最合适的笑容，两人对着镜头幸福地笑着。不过……看着照片，路迦心中有种没来由的感慨。似乎镜那皎洁的笑容可以胜过一切。“走吧，小傻瓜。”镜宠溺地说。“我不小了！啊对了，有时间陪我回老家看看父母吧！”“恩，好啊，有时间就陪你回去。”携手踏着夕阳的余辉，零落的话语逐渐远去。晚饭后。镜站在书柜前，看着上面那深红的花纹，心里隐隐的不安愈发强烈。一双温暖的小手从背后环绕到自己胸前。“怎么了？一直在这里发呆。”路迦担心地问。“呵，没什么，我在看这柜子里满是书籍，总感觉少了点什么。”镜随口敷衍了一句。“是吗，那等我想想放点什么进去吧。”她仍然环抱着他，静静地回答。“乖，今天有些累了，早点休息好不好？”镜从玻璃门中冲着背后的她展开一个微笑。只是，一夜，无眠。镜有作为天使的感知力，于是，他趁夜回到了天界。人间之上的天界，便由上帝掌管。他在等着镜的到来。上帝似乎是一个看不出年龄的男子。他并不是老者，也不像智者，只是那种稳如泰山的架势透着一股威严。“说吧，镜，为什么偷偷去人间？我们之间的约定，难道你忘了吗？”上帝指责着镜。“不，上帝，我并没有忘记……”不待镜解释完，上帝便打断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违反了约定，我要处罚你。”“……好吧。我愿意领受惩罚。”镜不予任何反抗。“人生，不过弹指一瞬。早死与晚死，其实没有任何差别。我的处罚，亦如一个考验。那个女人，死，也许就是她的宿命。”“不！！你怎么可以处死我们约定中最重要的人！如果她死了，那么，我们的约定就不可能继续。”镜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NO，NO，NO，正好相反。你不觉得，如果她死，对你的考验会很有帮助吗？如果在她死后，你还能继续爱着她永不忘记，不会另寻他欢，那么，这个约定，你就算赢了。如果相反……那么随你喜欢，这个约定永久有效，直到你找到会让你永远不放手的女人。”上帝低沉地说，似乎根本不把处死一个人当做一回事。“镜，你已没有跟我商量的余地。你知道的，你是天生的天界使者，拥有比普通天使更高的能力。你所要做的，就是执行我的命令。或许，结局不一定是你所想的……”聪明的镜当然不会错过上帝最后的一句话。然而这个约定，就如同考验一般。要把所有的一切灾难和阻碍都当成是考验。如此想着，镜不知不觉间就答应了上帝要求的惩罚。PART4次日一早，镜早早起床给路迦做了一份香气四溢三明治早餐。看着路迦一脸幸福地吃下他的作品，心中的疼爱、酸楚、难过一齐涌上，五味杂凉。“路迦，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之中的一个人，突然不在了，你想要在最后能相处的日子里做些什么？”镜幽幽地说。一向在镜面前就会失去淡定的她，看着镜很严肃的提问，霎时间，有些茫然。然而，她还是回答：“那么，我们就用最后的几天，做完想做的事情，就算，最后一定要失去其中一方，也是不会有什么遗憾的吧。”路迦很认真地回答。“……我们去游乐园好不好？”镜突然变的很兴奋。“好啊！我也想去呢，虽然玩不了什么刺激的游戏。”她同样兴奋地回应着，两人似乎都很默契地不提刚才的话题。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刘姥姥进大观园——眼花缭乱’。现在的两人，站在游乐园内，看着那“过山车”“云霄飞车”“鬼屋”以及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刺激的游乐设施，已然眼花缭乱到不知该选哪个玩。最终，路迦还是决定去做安全又充满梦幻色彩的“旋转木马”。镜选择了一匹白马，而路迦就坐在白马后边的车上，两人一前一后，好似童话中的翩翩王子与美丽公主的故事。只是时间在不经意间一点点流逝。回家的途中，路迦心血**地想回老家看看，说其实机票已经买好了，只是一直没告诉镜，想来镜如此爱她，一定不会让她独自回去的。镜拍拍她的头，未置一词。“那说好了啊！后天晚上的飞机，你和我一起回去看我父母。”路迦当他同意了，笑吟吟地说。纵使她已经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躁动不安的分子。但是她不想点破，她想维持那一份美好。可是，她第二天惊恐发现：镜不见了。她害怕极了，因为镜没有留任何讯息就消失不见了。她想找到他，可是她这才发觉自己不知道关于镜的任何事情！他的工作地址，他的家人，他的朋友……有关他任何的一切她都不知道。所以，更无从说要如何找到他。好象她只保存了和镜在一起幸福甜蜜的记忆，却不知这份幸福从何而来。她突然想到，这似乎都不是真的。但头脑中的记忆，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关于镜的信息。“也许……镜要离开我了……他……”她想说镜不爱她了，所以才会在做完早饭后问她那个奇怪的问题。也许、也许他早就想要离开了。路迦胡乱的猜疑，使不安的心中更加悲伤，泪水顺着脸颊滴滴划落。从早到晚，再到次日一早，她只是哭着坐在窗边，等待镜地归来。然而一个希望在她心中升起。最后一丝希望，就是期待镜会去机场。也许……现在也只剩也许了。路迦匆忙地收拾起行李，但心中的悲伤却像空洞一样越变越大。下午两点。路迦环顾着有些空旷的屋子，每一处，都有过她和镜的影子，每一处，都有他们停留过的证据。然而……当她把视线挪到书柜上时，那句“柜子里满是书籍，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的话语却在耳边响起。想了想，路迦拿出她和镜唯一的一张合影——那张在湖边的照片。夕阳下的湖边，两人脸帖脸充满幸福的照片，那笑容灿烂的刺眼。忍住泪水，她把照片装进镜框中，摆在了书柜的一角。然后她又拿出一张一样的，放进了行李包里。本来说好是一人一张的……总觉得，自己不会再回来这里了。虽然不知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是路迦突然很平静。“再见了。”‘咣’的一声，门里门外成了两个世界。part5提着行李箱，路迦走进机场大厅。到处是送别亲人，等候亲人的脸旁。他们有的笑，有的哭，总之，那都与她无关。她四处张望有没有那一张熟悉的脸。然而她没有盼到。虽然她不知什么原因使他离开，但是现在的路迦却一点也不感到害怕与慌张。总会再见到他的。她想。这几年，不也一直是很难得才能见到一次面么。这样安慰自己的话，就会好点了吧。飞机缓缓起飞。它慢慢升到云层的中间，离天那么近，却又那么遥远。突然，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只听机舱内传来乘务员提示系好安全带的信息。但是，这股气流仿佛没有消退的意思，直撞飞机而来，使得机身摇摆不断。几名乘务员不断安抚着乘客，人人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而路迦就闭着眼坐在那里。她想到飞机可能会坠毁。但是她不担心自己是否会死，她担心最后一面如果见不到镜的话，她会带着莫大的遗憾死去。周围已经开始有人哭喊，女人的尖叫。她能想象有的情侣互相抱在一起，有的伟大的母亲紧紧护住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些现在有什么用呢？就在残破的飞机即将坠地的一瞬间，路迦眼前亮起一道洁白的光。被刺痛地睁开眼，她看到镜一身纯白地站在她面前。电光火石间，她忆起了所有。在家具城优雅而陌生的镜，在家中哭泣如小孩的镜，在梦中说着‘我喜欢你’的镜，也忆起了……身为天使的镜。那个时候，想起第二次见面，他装的那么委屈，其实是骗她的吧，呵呵。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起码自己已不会遗憾地死去。向他伸出手，她留下了作为人的最后一滴眼泪。“镜，我爱你。”后来，据各种媒体的报道，那场飞机坠毁的事故，导致飞机内连同6名乘务员在内的一共105人全部死亡。theend我是死了吗？好亮啊，不想睁开眼睛，好累……但是周围的光亮实在刺眼的要命，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慢慢适应了光线后才将眼睛全部睁开。啊……这个地方……我来过。路迦站起身，看着周围熟悉的感觉，向前迈了一步。这时，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凝聚成人形。他看着她，露出一个皎洁的微笑，仿佛在等待她的到来。“这里是哪里？”路迦问道。“Welcometo——THEPARADI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