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响了,里美和真澄嘻嘻哈哈的跑进教室,看到三井寿站在我面前,我身上穿着三井寿的制服,两个人顿时止住了脚步,没了声。我醒悟过来,慌慌张张的将制服脱下来递给三井寿,低着头再次说了声谢谢。三井寿淡定的捋了捋头发,拎起衣服,转身飘然走出了教室。里美和真澄眼珠子随着三井寿走出门,便立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我身边:“快说快说,刚才发生了什么,看起来好暧昧啊。”两个人拉着我的胳膊兴奋的低声叫喊。“哎呀,不知道怎么说啦。你们好三八啊。”“少废话。快点满足我们的好奇心。”真澄伸出一只手,在我面前捏成拳头状。“就是我刚才回教室路上,遇到三井寿了,他看到我冷,就把衣服给我披着。”“啊,好体贴!”真澄和里美尖叫着拍手。“嘘嘘,小声一点,你们太夸张了。”我朝门外看着,生怕三井寿回来听到。“看不出来呢,三井寿居然还有挺温柔的一面。”“我就说了,三井寿肯定对仁美有意思。”里美一脸得意。“没有啦,同学嘛,借件衣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少来,你笑的都合不拢嘴了,还装。”迟钝的真澄也看出来了。我连忙遮住脸,埋在胳膊里笑个不停。“他有没有说什么?”“嗯?”我抬起头“没有也”“只是把衣服给你,就这样?这个家伙还挺能装啊。”里美皱起眉头,转而眉头一展:“仁美,你要挺住,我看这是迟早的事。”“真的吗?”我和真澄又很期待的问道。“嗯,据我观察,这个家伙会为你做些事,但是打死就是不说话。是个外冷内热的人,需要时间,这个需要时间。”里美是我强大的感情顾问:“或者你又发生什么事,也许会促进。”“能发生什么事呢?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吗?”“对,没有就制造一些。不然就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咦,好主意。”真澄附和道。“那你说制造什么?”我和里美转头问真澄。“这个,这个,视情况而定吧。”三个臭皮匠再次得出了不知所谓的结论。教室里散发着热度,我在窗上用手指画上两颗心的形状,真澄看到冲我邪邪一笑。雪下的越来越大,整个世界都在下雪吗?下午只过了一半,外面已经全部被白色覆盖了,我有一搭没一搭听老师讲着我已经懂的课文。偶尔看着窗外陷入一下自己的幻想中。如果,真的有童话就好了,小时候看的那些童话故事,为什么和我的生活差那么多呢?脑海中突然冒出三井寿骑在白马上,向我伸出手。哈哈,我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安静的教室被我打破,老师和同学都转头看着我。“神宫仁美,你有什么问题吗?”老师以为我有疑问。“没,没有,我正在想这个问题。”我尴尬极了。真澄在旁边冲我做着口型,好像是,仁美,你有毛病吗?哼,我转过头不理她。转头的时候余光看到后面的三井寿,我忘记了三井寿还在后面,我又在他面前出丑了。仁美,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在他面前傻里傻气行吗?傍晚放学的时候,鹅毛大雪遮住了整片天,天色昏暗不清,路上厚厚的积雪,我把白色的长袜向上拉了拉,试图多遮住一点腿,然后将围巾多绕了两圈,遮住半张脸,拎着书包冲进了大雪里。雪花扑簌扑簌的不断落到我的头发上,脸上,睫毛上,没走出几步,我就感觉自己要冻僵了,早知道就请岩田大叔来接我了。初雪浪漫的感觉已经被寒冷击溃。我哆哆嗦嗦的迈着小碎步,害怕滑到。接着,我一脚踩到已经凝成的冰上,结结实实的跪倒在了地上。真是害怕什么就来什么,我双手撑在地上,刺骨的寒冷像针扎在**并疼痛的皮肤上,我龇牙咧嘴的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正暗喊倒霉,一只强有力的手拉住我的胳膊将我从地上提起来,给我拍了拍身上的泥雪,又捡起了书包,却并未递给我,我的眼睫毛上沾满了雪花和泪水,模糊一片中看到三井寿站在我面前,一只手撑着一把伞为我遮挡着雪,另一只手帮我拎着书包。“能走路吗?”我用围巾使劲擦了一下眼睛,在围巾里发出含含糊糊的呜呜声。“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三井寿转身半蹲下:“上来。”“啊?”“你腿都磕破了,我背你”“……”“快点,别磨蹭。”三井寿的口气丝毫不让反对。我接过雨伞,小心翼翼的攀到他的背上,他两手拎着我的书包反手托住我起身朝我家的方向走去。“我沉吗?”我伏在他的肩上有点不好意思。“再加一个你都没问题。”“哼,吹牛。”我偷偷抿嘴笑了。“不信我现在一只手背你。”他故意松开一只手,我朝一边滑去,吓得我叫起来,胳膊紧紧的绕住他。“哈哈,你可真好吓唬,好好呆着吧。”三井寿笑着收回手将我扶好。风夹杂着雪吹到脸上生疼,我将脖子上的围巾扯开两圈绕在三井寿的脖子上,和他一起分享围巾带来的丝丝温暖。歪着头一直看着他的我,发现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着。原来初雪真的会带来好运啊,我在心里默默的对老天感激涕零。路上很安静,只有三井寿踩在雪上的吱吱声和呼吸声,这是我离他最近的一次,安静的趴在他的背后,丝毫也不再感觉到冷,伞为我们筑起了一个小小的两人世界,在这个白茫茫的世界里,好像童话真的降临到了我身上。心脏一直咚咚的跳个不停,我内心不断挣扎,我要不要问他交往?还是问他喜欢我吗?或者直接表白?几番欲开口,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说哪一句好。不知道说出口来会有什么结果,想到这里我又胆怯了。近在眼前的三井寿又成了遥不可及的人。虽然天气寒冷,可是三井寿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走了这么远,一定很累了。我伸出指头替他轻轻抹掉脸上的汗珠。心中小小的欢呼,耶,我摸到三井寿了,并且摸到的是他帅气无比的脸。我真想此刻直播给里美和真澄,让她们知道我有多激动和开心。转个弯就到我家了,为了避免他扔下我就跑掉,我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门钥匙递给他,他便自然的背我进屋了。“你累了吧,坐一下,我去给你倒点水。”“还是你坐着吧,我自己来。你的药箱在哪里呢?”“在我房间的床头柜边,楼上左转第二间。”我不能和三井寿客气,应该随意点,尽快拉近彼此距离。“你打球会被打到,走路也会自己摔倒,你却硬要一个人生活。你是高估自己呢还是虐待自己呢?”三井寿低头仔细的帮我上药。“自由。”我简短的说道,不打算在这方面纠结:“你好像对扭伤,受伤之类很熟悉啊。”“恩,打架总难免受伤咯。”三井不以为意的说道。“不是丫,我是说扭伤,你以前不是打篮球吗?”“早没打了。”“听真澄说你篮球打的很好呢。”三井寿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帮我认真的缠上纱布。我每次看着三井寿,都因为太好看而感叹,每每让自己觉得是个花痴。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能够就这么一直看着他。这种感觉,就好像上瘾,永远不会满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糟糕,冲动的蠢女人,你就不能管住你的嘴吗?“难道我要看着你摔倒路过不管吗?”三井寿淡淡的说。仁美,不要说了。仁美,闭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仁美,败给你了。你就不能忍忍吗?“别多想了,好好休息。我走了。”三井寿收拾好药箱放到桌上,拍拍我的脑袋,起身走了。听到关门声,我握紧了拳头,咬着嘴唇,感觉周围全部黑暗了,什么在破碎的声音,对,是刚才自己给自己编织的童话破碎了。这算什么,这算什么。我是被拒绝了吗?我真的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晚上忘记关严窗户,吹了一夜的冷风,加上昨天也受了冻,没吃晚饭,第二天早上,当我艰难的睁开眼,却发现动弹不得,喉咙像火烧般难受。头痛欲裂。便再次昏睡了过去。好像谁在喊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的仁美,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努力听了一下,楼下有人在喊我,我艰难的爬起来,打开窗户,看到三井寿正在我的窗户下,便抓起桌上的钥匙扔给他,又艰难的爬回**。我闭着眼,一片混沌,只模糊听得三井寿咚咚的脚步声上楼来。然后声音便在我耳边响起“仁美啊,你怎么了?病了吗?”我没有力气睁开眼,只闭着眼轻轻点点头。一只冰凉的手放在我的额头,好舒服。“你发烧了,怎么这两天不是受伤就是生病呢?我去给你倒点水。”这个家伙,又来干什么,昨天那种态度,不是拒绝么,拒绝了又跑来关心我,你才有病呢。神经病。我病的昏昏沉沉依然忍不住内心唧唧歪歪的发泄不满。一条冰凉的毛巾搭在我的额头上,我的神智顿时恢复了几分清明。三井寿扶着我的头,将温热水缓缓的送进我嘴里,我轻轻的咳嗽几下,喉咙没有那么干涩火辣了。“窗户没关好,这么冷的天,不关窗睡觉。”三井寿略带责怪的将窗户关好。我真想一个水杯砸过去,你一天一个态度,我要关窗睡就被气憋死去了。可惜我说不出话,只能在心中默默的骂他。“你又要一个人住,又不懂照顾自己,我早上看到你没来,就知道你八成有什么事了,先还以为是腿伤没好,哪知道更严重。幸好我回来看看。不然真要出什么事怎么办”都拜你所赐,我在心中恶狠狠的回敬他的唠叨。“我去煮点粥给你。”你会煮么,你想毒死我吗?我心里的气一直在回旋,回旋。再一次昏睡了过去。“仁美,醒醒,来把药吃了”三井寿用毛巾给我擦擦脸,扶我靠在床头,我眼睛依然睁不开,整个人都是虚脱的。“张嘴,吃药,吃完药吃粥。”是什么人在人家生病的时候说话还这么不温柔。今天我只能在心里对着三井发脾气了。傍晚的时候,我再次醒来,精神好了许多,睁开眼,看到三井寿依然在我的床边看着我,早上对他的闷气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浓浓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