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桑总监工作百分之一百的认真，效率又快又好。”“桑总监很有亲和力的，与我们这些下属相处的很融洽，去哪玩都会给我们带很多礼物。”“桑总监好温柔，以后找老公就要找这样的。”“我好喜欢桑总监，不论吃穿言行，他都很有品味。”……桑昀，23岁进入A市一个二流服装品牌公司做会计，经过7年的努力，现任其公司财务总监，在大多数公司同事心目中，是一个为人亲和的好同事，好上司；在大多数女人眼中是一个钻石王小五，长相斯文、温柔、有品位的男人。但是在尚靖宇和何凡看来，他就是个王八蛋，斯文败类。那年尚靖宇专科毕业，凭借优秀的设计进入了该公司，做一名普通设计师。尚靖宇年青有活力，很快与公司同事打成一片，更是同当时作为会计的桑昀交好。两人时常同进同出，并且连带着何凡，也很快和桑昀成为好朋友。在公司的其他同事看来，三个人就是八拜之交，关系铁的让人羡慕。但是这段关系维持的并不长，就在几个月前，尚靖宇和何凡一夜之间与桑昀反目，什么原因不得而知，但是三天后，尚靖宇就辞职了，从此二人与桑昀再无来往。两人都没想到会这个时候，这样的地方见面。桑昀看到尚靖宇，微笑着走到他们旁边，礼貌的伸出右手：“好久不见！你也来看这次的走秀？”尚靖宇与周弈同时起身，也伸出右手，与桑昀象征性的握了下就松开。“是啊，好久不见，真不想在这看到你，让人倒胃口。”尚靖宇脸上维持在笑容。“呵呵，你还是老样子，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没必要！”桑昀似乎没有听到尚靖宇的回答，再次微笑着向周弈伸出右手。“没必要！”桑昀的手僵在空中，脸上的表情有些抽搐，笑容也凝聚住，他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自己一向温文有礼，凡是第一次见面都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何况这次主动开口，可是却撞到了冰山，对方显然不把自己当回事，竟然如此拒绝自己。既然不给自己面子，那自己也就没必要客气了。桑昀收回手，将手插在裤兜里，向尚靖宇讽刺道：“呵呵，你和你朋友感情真好，希望能一直维持下去！”说完不屑的看看周弈，潇洒的转身走了。“怎么了？”桑昀的朋友问。“没什么，见到个老朋友，打个招呼而已。”“哦，你朋友不错哦，旁边那个可是G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哦，每次走秀都会作为特邀嘉宾被邀请来，而且有专人负责他的行程。你看，他的位置和别人都不一样，既方便看秀，又不会和别人靠太近。”“是啊，不过据说这个人有怪癖，请了很多助理都干不长，那些助理也都是被他赶走的。”“切，你看他穿的就知道不是一个正常人。”“不过这个人的设计倒是没话说，在国内没人能比，否则也不会那么大牌了！”“桑昀，你朋友是攀上高枝了，有机会可得让他给我们介绍介绍，让我们也沾点光！”“靠！”尚靖宇听的火大，这群王八蛋就不能滚远些吗？一边说别人的不是，一边又想着攀附，真是不要脸！起身就要教训那几个混账，左手却被周弈拉住。“狗不理！”周弈看着尚靖宇，示意他坐下不要去。桑昀看出这边的不对劲，连忙对朋友打哈哈：“呵呵，是吗？我一定会的！我们也过去吧，就快开始了！”“干嘛拦着我，总不能让他们占便宜！”周弈只是笑了笑，然后转过头看着舞台。既然当事人都不着急，尚靖宇这个旁观者也就没必要着急，于是也坐了下来。“没想到你刚才会那么说他，我本以为没有给你们做介绍你会生气，谁知你竟然和我一样的回答！”“你平时说话的毛病到这反而变得霸气十足！那个王八蛋老是仗着自己的长相欺骗人，应该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吧！哈哈，想起来就高兴！你可是替我出气了！谢谢啦！”说罢还在周弈手背上拍了两下。“嗯！”虽然周弈的回答还是一个字，但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小靖是在夸我！这是他第一次夸我！偷偷看过去，正好看到他在笑。灯光下的小靖笑真好看，乌黑的头发打理的整齐有型，留海下面是圆圆的眼睛，笑起来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脸上还有一个淡淡的酒窝。看的入迷，就感觉到手被拍了下，一股电流从手背和大腿传到全身，有种酥酥的感觉！好想抱抱小靖。周弈完全是行动派，心里怎么想，身体就怎么做。一把拉过尚靖宇，紧紧的抱了抱。“怎么啦？心里难受？你不是铜墙铁壁吗？这种流言蜚语应该顶得住的啊！没事的，我站在你这边！”尚靖宇以为周弈是受了刺激，也回抱了周弈，右手又拍了拍周弈的背。“好了，没事的。”尚靖宇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眼睛依然微笑着看着周弈：“你刚刚说狗不理是什么意思？”“狗，他们，我们，不理！”“哦！你是说他们是狗，我们不用理会疯狗，对吗？”“嗯！”“哈哈，突然觉得你这么说话挺好的！要是被他们听到你的解释，估计要气炸了吧！”“嗯！”“还应？你倒是蛮有自信的！”主持人的声音已经在会场响起，尚靖宇看看表：“马上开始了，看秀吧，我还得认真做笔记呢！”目光回到舞台上，尚靖宇不畅快的心情随着周弈刚刚的调节有所改变。没有刚才那么气愤，看样子周弈这个怪胎还是不错的，以后没准还能再气气那个人！这边的尚靖宇已经渐渐冷静下来，而那边的周弈却又一次的心情澎湃。小靖刚刚拍了自己的背，他立刻又感觉到一阵电流从背部蔓延到全身，心跳也加快了！看着小靖转过身，看着他同样干净美丽的侧脸，看着他看舞台专注的眼神，周弈也慢慢收回目光，看向舞台，但是思绪再也无法像以往一样集中。尚靖宇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走秀中，周弈则是时不时的回头看尚靖宇。然而这一切也落到了有心人眼中。哼，好不容易将你赶走，没想到你竟然能攀上周弈，放心吧，不会让你走的一帆风顺的！还有周弈，竟然这样拒绝我，你也等着吧！热烈的掌声宣告着此次走秀的结束，模特和设计师有序的退场，嘉宾也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纷纷离场。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已经等候在一旁李楠。“啊，我在这！”李楠挥着手向他们打招呼。“回去！”周弈依然冷冷的。“那么早回去干嘛！忙了一天，我肚子都饿扁了，吃宵夜吧！？”“好啊！我也饿了！顺道可以看看S市的夜景！”尚靖宇满怀期待的看着周弈。接收到小靖眼里的信息，周弈干脆的转身要求李楠请客！“知道了，尽地主之仪，先带你们看夜景，然后吃宵夜，保证让你们吃到high！”两人在李楠的带领下离开会场，一同向S市具有象征意义的摩天轮进军，在那可以看到大半的城市风景。尚靖宇记得第一次坐摩天轮是自己18岁生日，母亲庆祝自己成年，并且成功考进一所学校，即使是专科，尚雯脸上的笑容依然灿烂，她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好想念母亲，想念她做的蛋炒饭，想念她的声音，想念她温暖的怀抱！可是母亲却不能像以前那样常来看望自己，她的后半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桑昀，一切都是桑昀害的！“哎，靖宇，发什么呆啊？和你说话呢！”李楠说着话，手向前挥了挥，打断了陷入仇恨中的尚靖宇。“啊？哦！没什么，有点想家了！”周弈身形一顿，小靖怎么了？为什么柔和的目光一下蓄着泪水？为什么自己看到了恨意？难道和自己一样？不过看小靖刚才提到家的表情，也不像啊！在这个世界上，对自己好的就只有弟弟、小靖和面前的李楠。弟弟和李楠是从小认识的，而小靖是唯一一个不嫌弃他，还夸赞他的人。小靖对自己好，自己也要一辈子对小靖好！看着有些沉默的两人，为了打破了这种沉闷的气氛，李楠激动的指着窗外：“快看，那！”手指的方向是一条灯火通明的小路：“看到那没，那就是S市有名的小吃街，我们待会就去那！”“静！”周弈感觉小靖被李楠唧唧歪歪的打扰了，立刻要求李楠保持安静，希望给小靖更多缓冲的时间和空间。“静什么静！出来玩就是要high，难道像你们两根木头？要是都这样，这摩天轮也早该关闭了！”看着两人的反应不是很大，李楠又变招：“小弈，说个笑话来听听！”“什么？你还会说笑话？”这个话题引起了尚靖宇的关注，还没等周弈做出反应，李楠就抢白道：“他哪会，这不过是我逗他的时候使用的口头禅！要是哪天他能说笑话，我跪在地上叫他三声爹！”“哈哈，你也太狠了！万一他哪天说了你怎么办？”“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看是有可能，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最好给自己留条后路吧！”这该死的李楠，算是好友吗？竟然在小靖面前这么看低自己，让自己在小靖面前出丑，说笑话是吧？自己一定会好好练习的，不能让小靖看扁了！对，回家就练！要让李楠叫自己爹！如果李楠知道这句话之后给自己带来的后果，他现在一定把自己的舌头吞进去。可惜他不知道，只知道现在的气氛活跃了些。在李楠的带动下，原本沉默的40分钟变得有趣，两个人几乎围绕着周弈展开话题，你一句我一句，你一问我一答，聊的异常开心，周弈则像块木头似的坐在一边，遭到了冷落。咔嗒一声，门由外面打开，三人鱼贯出来，打了车向着下个目标前进。刚进小吃街，就听到尚靖宇的肚子不真气的咕噜叫，接着是李楠的，两人相视一笑，却又听到周弈的肚子也叫了。“哈，你的肚子也会叫？真难得！”周弈看着尚靖宇微笑的开口，心里暖暖的，不自觉的嗯了一声。这一声在尚靖宇听来是饿的没力气了，而在李楠听来，却是晴天霹雳，他还是第一次见周弈如此温柔，或许很难发现，现在的周弈是面带微笑的。三人进了一家有名的小店，点了烧烤和啤酒，边吃边聊天。“嗨，又见面了，这次又多了一位新朋友！”桑昀也和朋友出来吃宵夜，没想到在同一天遇到对方两次，本来打算装作没看到，无奈朋友却让自己过来打招呼，既然之前开了口，也只能硬着头皮过来。听到桑昀的声音，尚靖宇和周弈头也没有抬，似乎都没有搭理的意思，李楠不觉有些奇怪，不过礼貌性的向桑昀点点头。桑昀也向李楠点点头，没想到自己再次吃了尚靖宇和周弈的闭门羹，原本消下去的火又窜了上来，不过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只能暗自咽下这口气。“我和朋友一起来吃宵夜，没想到能遇到你们，要不一起吧？”“不用了！”“不用了！”尚靖宇才说完，周弈跟着又接了一句。对面的李楠抽了，这两人唱的是哪一出？夫唱妇随？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待会得让他们老实交代。“那好吧，我就不打扰三位了，下次见！”桑昀始终维持着彬彬有礼，这在尚靖宇眼中就越发可恨！待桑昀走远，尚靖宇拿起桌上的啤酒直接往肚里灌，原本的好心情在看到他后又变得极度郁闷。周弈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陪着尚靖宇一起喝，一旁的李楠为了挖信息，则开始不停的劝酒，同时自己也喝了不少。越喝越高兴，三人到后面直接敞开肚皮喝，李楠想要挖信息，结果没挖到，反倒把自己的事倒豆子般说了出来，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唉，说说你和你那个朋友的事来听听，看看你们有什么解不开的节，或许我们能帮上忙。”“都是自己惹的祸，当时我就是个傻子，就是个王八蛋！什么也不懂，害了程潇，我对不住他，那样伤害他，我没脸见他！”李楠说着就呜咽起来。“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哭什么，丢不丢人？做错了什么那就改！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嗯！”“你嗯个什么劲呀，别打岔，好好听着他说！”“我还记得那是六年前，我第一次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