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辄惊讶地抬头看向坐在榻上的老神在在的皇帝:“陛……陛下……”烈帝笑着道:“现在是不是觉得朕通情达理得不得了?朕都这样了,卿在布置明年春祭事宜的时候总该不要这般愁眉苦脸的了吧?张驰这两天一直和朕抱怨呢。说什么你最近这几天脾气真是烂透了……谁对上你都是被冻得一身的冰碴子,还说什么冬天就已经够冷了,再对上你一张冷脸,这是要冻死人啊!……朕想了想,他说的……咳……确实有理。”这个话……到底哪里有理了?凌辄心说。不过,这种时候是绝对不可以提出质疑的,万一陛下一恼,收回成命了怎么办?于是凌辄将头扣下去贴在地上,万般诚恳道:“臣,叩谢君恩。”“嗯。”烈帝深沉地点头,“卿可要感激张驰呐!”诶?为什么要感激张驰?好吧,他确实应该感谢张驰,但是陛下这样说出来,未免有些太奇怪了吧?“……是。”凌辄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回道。于是凌辄心情甚好地回去干活了。阮流今在见到皇帝陛下之前一直对于自己被召进宫一事表示非常的不理解。下午的时候他正在阮家别院里无聊地看着书,突然间家丁过来说宫中的司礼少监来了。阮流今到正厅去见这个不请自来的宦官的时候仍然是没有想到为什么司礼少监回来找自己,难道是看上了自家的乐坊?拜托,他家的琴师就是宫里出来的好吧!皇帝陛下不可能是因为看上了兰筝阁而派人来的。但是那个声音尖尖细细的司礼少监大人完全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就是让阮流今接下一块玉牌,与他一同进宫而已。阮流今一路上想破了脑袋都不能想到皇帝陛下对于突然召他进宫的解释是“亲戚之间的正常交流”。于是和陛下一同用晚膳这种神奇的事情就在阮流今眉角乱跳的情况下发生了。心里头一直打鼓的阮流今终于陪着皇帝用完了晚饭,等待着退下的命令的时候,陛下又道:“阮卿不如今晚留宿宫中吧。”“啊?”阮流今猛然抬头看着好像是说着“晚上好”这样平常的话语的皇帝陛下,问道:“陛下您刚刚说了什么?”烈帝司马乂转头看着阮流今,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卿不如今晚留宿宫中。”“这个……”阮流今问道,“草民……可否问一句为何?”烈帝挑眉道:“朕不想解释,你敢抗旨不遵?”阮流今无奈,低下头去:“草民不敢。”烈帝点头。“朕并没有为卿准备住的地方,你就先去凌将军那里暂住一晚吧。”“……”阮流今一时惊讶,震惊了半天才道,“陛下!”烈帝看着他:“卿不愿意?”阮流今道:“草民谢陛下隆恩。”烈帝道:“朕才不是想帮你们呢。”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啊?阮流今心中感叹,这种口是心非的表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烈帝又道:“你让凌辄脸色好一些,张驰就不会天天跑到朕这里来烦人了。”阮流今心说,张驰也不过是一个暗卫,凭他也敢来烦扰皇帝陛下?当然这是张驰的本事了,对于阮流今和凌辄而言倒也是一件好事。凌辄一直忙到很晚才回到屯所,也并不知道阮流今已经进宫的事情,这几日他一直在和监门卫备身卫的统领讨论春祭的事情,轮值巡视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王镛在做。于是回到屯所的时候看见自己的房间里面的灯亮着还以为是王镛在里面,习惯性板着脸道:“王将军这么晚还不睡,辛苦了。”其实心里面是在伤怀自己更加辛苦。看到坐在榻上的矮桌边的人,凌辄愣住了。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张脸竟然还是这般勾魂摄魄,眼睛也是好的,没有戴眼罩,没有被戳瞎。凌辄深吸一口气:“小阮?”阮流今从凌辄进门叫王将军开始就一直盯着他笑,这个时候也还是一脸的笑意,解释道:“今日陛下召我入宫,暂时住在你这里,王将军被叫到郑修大将军那里去了,听说是要讨论关于金吾卫和骁骑营的紧密配合的事情。”原来……陛下竟然动作这么快么?此刻的凌辄对后世尊称的烈帝司马乂充满了感激。心说良辰美景,偶见佳人,这样还不心动更待何时?于是凌辄小心地关上门,走到阮流今跟前笑得很**|荡,用食指挑起坐在榻上的美人的下巴,道:“美人,先香一个~”然后把脸凑过去。阮流今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龇了龇牙,有些别扭地在凌辄脸上咬了一口,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凌辄在微微的疼痛中觉得自己幸福地要飘起来,恨不得立马就升天了一样,笑得见牙不见眼。阮流今拍他一下,笑道:“傻了吧唧的。”仍然是倾倒众生的微笑,在不怎么明亮的烛光下更加显得不真切,像是梦境一样的美感。凌辄仍然是傻笑。然后小心翼翼地亲过去,似乎是生怕打破了泡沫般易碎的梦境一样。唇齿相依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凌辄忍不住抱紧了阮流今,然后伸出舌尖细细数过对方的贝齿,反复地来回舔|弄,终于等到小阮忍不住地张开了嘴。胶着的唇间不经意露出一丝轻笑。浓烈的充满了情|欲的亲吻让阮流今喘不过气来,神智似乎也有些跟不上,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被凌辄压在**了,湿润的唇舌游走在在他的颈间。阮流今推开他一点:“这样……不好吧……”凌辄吻他一下,贴着唇说:“有什么不好?”阮流今的那一句“隔墙有耳”还没有说出口,凌辄就加大了力道,彻底地封住了阮流今的嘴。分开的时候拉扯出的丝线充满了**靡的意味,阮流今的脸已经红成一片了,因为他的衣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扒开了。混蛋!阮流今心想。脸红红地瞪着他,用眼神说道:色狼!殊不知这种可爱的神情简直就是催情的药物,凌辄更加忍不住了。于是皇帝陛下凑成的美事正在轰轰烈烈地发生着。凌辄和阮流今这一晚自然极是高兴,对于其他的人而言,这里面的意味就很深了。阮家在朝中已经有一个司徒一个度支尚书一个侍中,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官员,今日竟然连最无意于朝政的阮流今都进了宫,陛下到底是希望阮家的权势强盛到什么样的地步呢?陛下在下的,到底是一步什么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