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我还没走到办公室,离门口有点远就听得见班主任的声音,他说“满口谎话,一派胡言......”以及老师们义愤填膺怒斥我这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的声音,我想他们恨不得我去死。我告诉自己,杨研,你什么都没听见。站在门口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睁着眼对自己说,杨研,你什么也看不见,真的。我走了进去,几个老师歪鼻子瞪眼朝我瞟了两眼,然后痛心疾首像在感叹他的工资又降了一般万分诚心诚意地说:“怎么还有这样的学生!唉......”然后又有另一些老师尾随着感叹,也有的人直接简短地说一个字,“哼!”我说;“报告。”班主任看都不朝我看一眼,直板直眼的说:“出去写。”我真的恨不得对他说谢谢,谢谢他没让我踏进那个只有白眼和冷哼的如坟墓一样的地方。如果那里是坟墓,那么我是即将进去的新鬼,而他们是一群拿着斧头准备斩掉我的头的守墓人。毫无怀疑的,班主任就是他们的头。我靠在办公室门前的围栏上心里突然一片平静,好像我身后真是一块墓地似的。这块墓地再次喧哗的时候我看见萧帆站在了门口,并且要死不死的打了声报告,瞧,又来了个新鬼。萧帆接受了一次神圣的心灵洗礼满身光辉地出来了,并且站在了我的旁边。我朝他看了一眼,他朝办公室看了一眼,然后他非常自觉地向左走了两步仍旧在我旁边,中间隔个半米宽的柱子。我趴在围栏上面,办公室里终于安静了一会,多数有课的老师都去上课了,少数几个继续嚼舌也没意思了,于是渐渐安静了。我一点也不想顺班主任的意,就算他觉得是撒谎也好,我还是要把事实一字一句写给他。我握紧笔在纸上飞快地写下那些我叙述过一遍的话,就像在讲一个没人会笑的冷笑话,我在叙述一个没人相信的事实。我收起笔马不停蹄立刻进办公室,连报告都没打就直接把那张纸放在了他的桌上,然后像即将被斩的烈士,视死如归地立在他旁边,听候发落。他拿起那张纸,看了一眼,然后狠狠地把它拍在桌上说:“重写!”说真的,我当时真的心凉了一下,然后我又在一瞬间觉得一切又那么理所当然,我没有拿那张纸,直接走了出去。十我出去的时候萧帆看着我,他已经交了他的经过,他的没有被要求重写。我朝他冷笑了一下。我已经不想再做无谓的斗争,我累了。我用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写好了一份顺应潮流的经过。正和狗熊的一样,只是换了人称。我特别悲壮的想:让我死个透吧。我再一次踏进了那个坟墓,并且自愿签了张生死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