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开始清醒过来,想到刚才的疯狂举动,变得心慌起来。伸手去摸了一下脉息,心中颓然一惊,杨晓恒死了!因为脖子上的那一刀流血过多死掉了!萧然真的慌了,头脑一阵阵的发麻。该怎么办?紧紧掐着自己的手,怔怔的看着地上的人。一切可怕的后果如奔流侵袭而来,想到周围的轻蔑目光,想到别人津津乐道的谈论着自己的恶行,想到一下子成为别人的攻击对象,一下子在茫茫人海中突兀出来,一下子由原来的平平淡淡默默无闻变成罪大恶极的众矢之的。然后遭到一遍一遍的肆虐,最后在众多憎恶和污秽的言语和神情中去......不行!不想这样!该怎么做才行?先冷静下来,萧然强迫自己麻痹的脑袋保持镇定。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人。拔掉还插在脖子上的美工刀,擦干净血收起来。一瞥到上面的伤口,颤抖的伸手去触碰了一下,口子虽然不是很大,但是暗沉得十分显眼,残留着流淌过过多血液的痕迹。那跟其它地方的刀伤完全不一样,稍微一查就会出破绽。完了!心里顿时缺了一个偌大的口子,无论如何也填补不上来,恐惧如堤泄洪般再次席卷而来,心里一片慌乱。林继眠看的一清二楚,自己应该阻止他的,可是已经晚了!他很有可能会因此被抓起来,然后为地上的人陪葬。一想到那具永远失去活力的惨白尸体,心里就像有东西堵塞着,特别难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担心他会死了,自己却不能插手。如果真的违背了又会怎么样呢?刚才一直注意周围的动静,应该是一个人也没有的,得趁没人发现之前处理掉这具尸体,否则萧然就危险了。一声细细的长鸣划过天际,只有他们鸦类才能听见的聆动鸣声。“这么晚了还叫我们出来?”鸠一脸懒洋洋的。“请你们吃夜宵啊。怎么,不愿意?”林继眠对着不远处地上的尸体使了个眼色。“愿意,当然愿意。好兄弟,那我就不客气了。”鸠马上换了一副馋猫样,迫不及待的正准备过去,就看见呆在一旁的萧然。“他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你要我把他一起吃掉?他还没死呢。”鸠狡黠的眨眨眼,里面流出的腐坏欲望直直刺入林继眠的心里。他脸上出现了片刻的僵硬表情,仅仅几秒又缓和了,笑着凑近鸠抓住他的下巴,“你要不要试试看?”从没见过鸷这么奇怪的笑容,鸠看的心里发毛。阴沉的似乎下一秒就会将自己撕碎。想到有一次鸷将一个人的下颚骨捏得粉碎,那裹着鲜血的白骨像砸碎的干核桃散落一地。汗毛立马竖了起来,“啪”的一声,将那只抓得自己发痛的手拍掉。“怎么可能嘛。嘿嘿......我还没那个胆子呢。”一些黑色的影子在面前晃动,萧然仔细一看,是一群乌鸦。而且正亦步亦趋的朝他走过来。尖锐的嘴泛着寒光仿佛要剜掉心脏一般。乌鸦扑上眼前的尸体,用锋利的爪子撕扯着尸体的皮肉,雪白的皮肤被划破,破损的边沿卷起上翻,露出里面鲜红的肌肉和血管。原本完好的皮肤渐渐血肉模糊,尸体开始土崩瓦解。萧然愣住了,又一阵恐惧将他覆盖,额头的冷汗涔涔而出。胸腔堵塞的特别难受,心底有东西在不停的翻动。没过多久那一团团湿漉漉的内脏便清晰的暴露在了空气中,突然一股动物内脏的浓烈腥臭味扑鼻而来,一下子充满整个嗅觉。萧然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只一会儿工夫,眼前的尸体就被啃得一点渣都不剩,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怎么可能!萧然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当看到那一双双异样血红的眼睛,刚刚吐得头昏眼花又是一阵眩晕。突然想起林继眠曾经说过的尸体莫名其妙的失踪。该不会是它们......不能再呆在这里,这群乌鸦太危险了!一把抓起刚才落在地上的包,站起来准备跑开,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有些发软了。萧然尽量保持着镇定,艰难的向家的方向跑去。林继眠看着空空如也的地上,松了一口气,估计现在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了。只是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替别人收拾残局?